听得这名小厮的言语,陈墨这心里也满是纳闷儿的,毕竟他在这上京城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除却了眼前的徐生,哪里还有个什么熟人?嗯,再仔细想过,也不是没有,别人不说,便是那太子姜伯约,也是有了几分熟识了,难道还真的是哪位太子殿下上门寻仇来了不成? 这般想着,陈墨也是开口问道:“那人可是通过姓名?长得又是什么模样儿?” “小人匆忙,也忘了问他姓名,至于说相貌......”一边说着,这小厮那双眼珠儿转过好几遍,细想了半天,面上露出来一丝苦笑,这才接着开口道:“小人嘴拙,实在说不出那人是个什么模样儿。” “罢了,知白也不必再为难于他了,究竟是谁,你我出去见过不就晓得了。”见着小厮那般难为模样儿,到底是自家府下的下人,徐生护短儿,开口说过,“好了,我们这就过去看看,你且先下去吧。” “诶,晓得了。”此语话罢,那小厮也是退了下去。 至于陈墨这几人,也不曾磨蹭什么,当即也是起身,前后出了这厅堂。也没走几步儿的功夫,几人也是走过来庭院,来到了这太师府的门口,也是看到了来人。 一名男子,灰底长衫,只是已成褴褛,腰间狭刀一柄。陈墨见得来人,也是一愣,自然也是熟识,只是未曾想过竟会在此处遇见,实在意外,一时间也是忘了应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那男子也是见到了陈墨几人,那目光也不曾在徐生与易一的面上扫过,径直的落在了陈墨的面上,嘴角处勾起一丝笑意,轻声喊过:“陈师兄,王恒可算是见到你了。”这话语说的,实在没什么力气,只是此番也顾不得纠结着话语如何,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说完此语,这王恒眼前一黑,已然晕倒在了地上。 “动安,劳烦几位下人给我这位兄弟安排个住处。” “刘风,赶紧把这位兄弟扶起来,再去西厢房给他收拾个住处安置下!” “得嘞!” ...... 王恒这一觉整整睡了一天,再醒的时候,天已然黑了,屋里那昏暗的灯光摇曳,倒也添了几分暖意。一睁眼,王恒便是见到了一直守在自己床边儿的陈墨了,也不知现在是个什么时辰了,反正这陈墨还未睡着的。 “醒了?”陈墨一直守在王恒身边儿,自然也是察觉到这边儿的动静,见着王恒醒来,也是开口说道:“睡了一天了,肚子里定然也没什么东西了,便先吃点儿东西吧!”陈墨一边说着,起身便要出去,给这王恒要些吃食! “陈师兄!”见着陈墨这就要出去,这王恒面色一变,赶紧开口将他叫住,见着陈墨转身停下了脚步,王恒这才接着开口道:“毕竟修行了这么多年月,饿不着的,师兄便不必麻烦了。我还有一些个要紧的事情要与师兄商量的。” 陈墨转眼见着那王恒眼里的坚定,便也回身,又来到了王恒的身边儿,接着开口道:“咱俩虽说相处也没多长时间,可你这向来处事不惊的性子我也是晓得一些的,此番究竟是生出了什么事情,竟是让你连饭也顾不得了?” “唉,说来这事情只不过是龙虎山的家事,只是唐傲掌教临终将长歌托付给了陈师兄,那陈师兄也就算不得什么外人了。”王恒轻叹一声,接着抬眼直视陈墨,目光灼灼,开口道:“龙虎山生出了大事,还要师兄回去主持大局!” “昆仑山的事情已然结束,算算日子,唐掌教这些天也该回到了龙虎山的,有何必要我回去。”陈墨眉头锁起,显然是对着王恒的言语存了几分疑惑。 “此番这事情已经不是唐沁掌教能够应付的了的。若是师兄不肯回去,只怕用不了多久,整个龙虎山就要没有了!”说出此语时,王恒的眼里遍布血丝。 “龙虎山传承数百年,便是二十年前东夏亡国时遭到了不小的牵连尚且还存下了山头基业,此番又是生出了何等事情,还能让龙虎山在这道门里除名不成?” “陈师兄想来也是知晓,这十几年里我龙虎山为何处处受到朝廷打压?还不是因为龙虎山收留了以为东夏遗胄。原以为从小在咱道门里长大,便不存在什么权欲之心,哪里晓得,那岳长屏接着他朱圭东夏遗胄的身份招揽了许多东夏旧部,便在几日前,更是彻底地夺下了龙虎山,图谋复国一事。可恨我王恒修为浅薄,不是那岳长屏的对手,侥幸逃下性命。”一边说着,王恒虎目含泪,涕泗横流! 听完这些个言语,便是陈墨也是愣了好一会儿,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可这心里却是对那岳长屏生出了几分佩服之意,无他,只是因为他那胆子实在太大了一些。如今这大齐国富民强,竟然打算着造反复国,胆子实在不小。 “山上不是还有着唐颜长老?”陈墨想到此处,接着也是开口。 “记得之前陈师兄对我说过,这龙虎山上真正可信的只有我师张钊长老,原本我还以为是陈师兄危言耸听,此番生出了这等事情之后,这才晓得,事实果真如师兄所言。唐颜长老到底是一名女子,在那岳长屏的几番威逼利诱之下,率着一众龙虎山弟子投诚,也是因此,我在山上独木难支,无奈逃下山来!”王恒面上泪水止不住,接着开口:“若是唐沁掌教与我师父回到山上,只怕也会遭到那岳长屏师徒的算计啊!” 陈墨良久无言,好一会儿,起身开口道:“这事情还要从长计议,若是走漏了风声,被朝廷知晓,只怕你我也是逃不过的。我先去让府上的下人给你弄些吃食,也好填一下肚子。”说着,也不再管那王恒表情,陈墨抬脚便朝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刚到门前的时候,陈墨又是停住步子,并未转身,只是开口说道:“有件事忘跟你说了,今日里从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咱那位皇帝陛下谴下快马给龙虎山送去一封请柬!” ......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语道破了这天底下最大的权利掌握在一人手里,而今时今日,掌握着这等权利的,便是这位大齐威烈皇帝姜烈了,至于说后来者究竟是谁,现在看来,还是那位太子殿下最有可能的。 只是这姜伯约身下的几位皇弟也并非等闲,心思更是大的很,都对着这张龙椅打着主意,由此,姜伯约便也不得不好好提防一些了。至于说提防的手段,老调常谈,都被历朝历代那些个夺嫡的皇子们给玩遍了,纵然有着千百种花样儿,最重要的却只是耳目一途。这些个耳目遍布了京城,便是地方上也不在少数,皇宫自然也是逃不过的。 也是因此,皇宫里又递出两封请柬的消息也是早早的就传到了咱的这位太子殿下的耳朵里。听得了如此消息,姜伯约也是又怒又喜。 “皇兄怎么了,这酒席吃的好好的,怎么下人在耳边儿说了几句言语,脸上就垮了下来。难道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循声望去,但见一男子,身材臃肿的不成样子,身上也是锦缎裹住,满面的油腻,便是说话是,手上还不曾闲着,手上一双灵巧的筷子挑拣着自己喜欢的吃食。 要说此人是谁,听那言语便也会晓得,这位定然又是一位皇子。此人唤做姜仲颖,算起来是那姜烈膝下第九子,倒也并非嫡出,只是母妃福薄,生下他没多久后就没了性命,崔皇后心善,便将这姜仲颖收到膝下抚养,也是因此,自小这姜仲颖便于太子的关系就要好一些的。 先前也是说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同是那姜烈的皇子,这位九皇子却也算得上一朵奇葩了。对那些个所谓权欲没得半点儿兴趣,倒是对那些个酒色财气,好似着了迷一般,自成年后,整日流连酒店青楼,往往都是彻夜不归。依着这位九皇子自己说,那张龙椅,儿时也是坐过,实在硌人的很,所谓的君临天下,还不就是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勤勉点儿的,或许能落得个明君的名头,若是怠慢了一些,便是死后,还要让人没事拉出来骂上两句的;还不如就此做个闲散王爷,一辈子不愁吃喝,还能落个清闲不是。 听得这姜仲颖的话语,姜伯约抬头,看着自己这位皇弟轻声开口道:“没什么要紧事情,不必管他,来,仲颖便在陪着皇兄喝上一杯!”言语未罢,姜伯约便已经将自己身前的酒杯举起,对那姜仲颖示意。 “哈哈,看来这天下楼的酒水也能入得皇兄法眼,好,咱俩在喝一杯!”说罢,这姜仲颖也是将身前酒杯举起。 两人示意,接着酒杯颠倒,杯中酒水,尽数由喉入腹。许是这一杯未曾痛快,那姜伯约兀自由斟满一杯,此番也不曾与姜仲颖示意,自己饮下。 待那姜伯约又一杯饮尽,姜仲颖放下了酒杯,食指轻轻叩击这桌面,开口对姜伯约说道:“皇兄有什么事情变不要瞒我了,此番这模样儿,弟弟我看着也是难受的很呐!” ...... 恒心莫改,嫡传子远赴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