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也是有一些日子,李丹阳与陈益师徒俩却还不曾到达那江城,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两人也不曾使出修为,徒步走着,便是这身体比那些个凡夫强上一些,这每日里走下来的路程也是差不了多少的;要不然,只需运起法诀,脚下清风作翼,跌足而起的法子,好似仙人,一天的功夫儿,便足以走遍天下的。 到底是仙家的法门,凡人哪里有着福分见过,暂且抛开这些不谈,单看着徒步而行的两人。江城乃是一州之首府,所管辖的地界儿自然也不会只是那城中之地,更有着城外四野,倒也未曾仔细丈量,但也得有着方圆百里大的地方了! 话说这两人自出了那扬城,一连走了好些个日子,今日也是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地方,虽说也是在官路上,只是这来来往往的人却也是实在少的很的,只是再仔细想来,也是了,江州繁华便是比起那上京城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到这江城的官路自然也是有着好些的,眼下这条想来也是偏僻了一些,这才少有人烟的! 南方之地,天气向来是要比北边儿暖和一些的,自开春儿一来,这天气更是一天一个模样儿,这不,还没入夏呢,天儿就已经热的狠了!南方人向来要比北边儿那些会做生意的,天气热了些,来往行人自然是要口渴的,如此这些个茶摊儿生意也就悄然而起了,这不,前头不远处便有着一处茶摊儿不是! 师徒两人也是走了许久了,一路上也未曾进过水米,也得亏都有着修为傍身,否则若是搁在寻常普通人身上,早就没了性命!见着路旁有着一个茶摊儿,还是那李丹阳开口:“走了许久,倒不如先在这儿用点儿干粮。” 师尊开口,陈益自然也是不能不答应的,更何况自己也是有些累了,便也是点头应下。师徒俩走到了那茶摊之前,还不曾开口,那店家便已经是迎上前来,也是一个中年汉子,只是那身子却也不想那些个庄户人家那般,虎背熊腰的模样儿,实在魁梧,说不准在开这茶摊儿之前也是个习武的。 那汉子眼见着来了生意,面上自然也就多了几分笑意,操着一口江城本地的方言,“客官,来几碗茶水?”那声音浑厚,嗓门也是大的很的。 “便来两碗茶水吧!”陈益也是一口江城的方言,字正腔圆,便是这名自小在江城长大的店家也是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来的。在这官路上开着茶摊儿,来来往往的人自然也是形形色色的,若是没有一手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嘴皮子功夫,只怕这茶摊儿早就要被人给踢翻了。 也是如此,平日里这店家的话语也是要多一些的,要照顾着自家生意,若不能摸清楚来人的性子,难免会惹出麻烦!那店家开口,与这陈益套着近乎,“听客官这口音应该也是这江城本地人吧。” “嗯,的确是生在此地的。”陈益摆弄着身后的那包裹,在这茶摊这儿寻了一个桌子旁坐下,还不忘提着自己的师傅李丹阳将那根长凳抽出来。 见着两人坐下,那店家赶忙将桌面上那两个倒扣着的茶碗反过来,右手提着硕大的茶壶,斟上茶水,嘴里仍然不曾闲着,“听客官这话,这些年客官一直都是在外面的?” “嗯。”浅浅地呷了一口自己茶碗里的茶水,陈益轻声应道。 那店家见的人多了,自然也是知晓了几分度的,便也不曾继续追问着,便是看着两人模样,想来也是走江湖的,若是将他们俩问的烦了,说不准上来了脾气,把自己这茶摊给掀翻了。轻声道过一声客官用好,这店家也是走到了一旁,不曾再有什么言语,只是那目光却是一直盯着这师徒两人的身上。 轻轻呷了一口自己茶碗里的茶水,一直不曾开口的李丹阳瞧瞧看了陈益一眼,掩饰里有着几分警告之意。陈益自然也是瞧见了自己师父的眼神,心中意会,不曾开口,却也是点头示意。 如此这茶摊之上便也是出现了一副别样的光景,那吃茶的两人只是低头对付着各自碗里的茶水,好似是陌生人一般,不曾说过一句话语。而那生的魁梧的店家却也是直勾勾的看着这两人,好像那不是俩大老爷们儿,而是两个闭月羞花的女子一般。 只是这副光景却也不曾持续多久,没一会儿,一股子尘沙扬起,那正低头吃茶的师徒俩也是赶紧腾出袖子护着。待那尘沙落定,也是看清了来人模样,这茶摊儿又是迎来了生意,看那模样,想来也是一桩大买卖。 约莫着有十几个人,腰间别着兵刃,都是骑着马匹,先前的那股子尘烟便是这马匹飞驰才扬起的。为首的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身形魁梧的很,一脸的络腮胡子,还有着一道伤疤,看模样也得有两三寸的模样,触目惊心。这刀疤脸翻身下马,径直的走到了这茶摊前,冲着身后的那些个汉子开口喊道:“还不下马,在那儿愣着干什么?” 只要是做生意的,便不管他身份如何,又干些什么营生,上门的便是客人,便要好生招呼着的。也是如此,那店家在此处开茶摊也是有些年头了,也见过一些个风浪,不曾有着半点儿害怕,照样也是满脸的笑意,冲着那几人迎上去,开口道:“几位客官,要用点儿什么啊?” “来你这茶摊,不喝茶还能用些什么?”那刀疤脸瞪了一眼,冲着这店家喊道。 “诶,几位请坐。”虽说受了呵斥,这店家也不曾恼火,仍旧是满面的笑意,从肩上抽下那方白布,引着这几位汉子在那桌子旁坐下,用着那方白布将那桌子擦过了一番,接着这店家便又提起茶壶给这些个人斟上茶水,从头到尾,也不再多说一句。 许是那刀疤脸汉子渴得厉害,端起了茶碗,便是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茶水饮下,“咣当”一声,将这茶碗拍在桌上,大口喘着气,开口说道:“这江城府衙也不知怎么了,这两个月来,对咱们兄弟一直穷追不舍得,连那些个银子的脸面也是不顾了。” 那店家见此模样,赶紧抬脚走了过去,Ti替那刀疤脸又斟上满满的一碗茶水。 便在这时,旁边的另一名汉子,面白无须,精瘦模样,喝了一口茶水,开口对那刀疤脸说道:“这些日子我也打听了一些,据说是那江城里的钟府生出了事情,无端的被人灭了满门。那官府自然会认为是咱们兄弟干的,毕竟在江城周边这一片儿,还是要数咱们兄弟的势力要大一些的。” “去他奶奶的,那钟家每年给咱供上那么多好吃好喝的,还有朝廷护着,老子的脑子是被驴踢了,灭了他钟家的门?”那刀疤脸闻言,虎目圆瞪,满脸的怒气,一拳捶在身前的桌子上,便是那桌子上的那几个茶碗也是被这一拳的力气给震起来老高。 “嘿,就是他钟家被朝廷护着,此番出了此等事情,这江城府衙怕交不了差,便只能找几个背黑锅了。”那白面男子面上无奈,开口轻叹。 “背黑锅?去他娘的,向来都是别人给咱们兄弟背,什么时候敢有人让咱背锅了?要是让老子查出来是谁干的,非得把他脑袋拧下来不行!”那刀疤脸又是大骂一声。 “不必查了,说来那钟府的事情,咱还出了一些个力气!” ...... 暗涌江城,行路上陡生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