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用多长的功夫,那雾里的几个人也是尽数的露出来真容,倒也是面熟,自然也不是那之前籍籍无名的江湖武夫了。说来这几人也并非别人,为首的两人走在前头,一个是儒生打扮,另一个虽说也不曾剃度,身上却是披着一件明黄僧衣,正是那姜仲达与姜叔遥两人。这二人身后,跟着寥寥几名书生和几位光着头颅的僧人,想来也是那岳麓书院的学生和上京经国寺的弟子了。 见着并非是什么江湖武夫,这些个名门前辈也是有些个失望的。那几人出了禁制,各自使出来法术,离开了那昆仑山前,来到了这些个名门前辈之前。那姜叔遥自然也是带领着自己身后的这几名经国寺弟子找到了自家长老所在的地方。依着这经国寺在凡俗里的地位,自然也是排在了最前面的,颇为显眼,也不用刻意地搜寻,也没几步的功夫。 此番昆仑开山,说来这经国寺的方丈圆明大师本意是不想掺和的,毕竟身在方外,若是一心向佛,又何必去记挂那些个什么仙家机缘的。可是在这佛家,本就不是什么一言堂的,什么事情也不是那方丈一人能说了算的,许是这些个寺内长老的修行不到家,还做不到那不染凡尘的地步,自然也是提了出来,派了一些个弟子来寻这机缘的。当然了,光是派出弟子自然也是不行的,毕竟这昆仑山里的机缘实在惹人眼红,若是在被别人给夺了去,那又是平白地多出来一些个因果。便也有着几名长老亲自前来,这为首的便是与那圆明方丈出自一脉的圆深长老了。 按理说,自己的这些个弟子从那神山里出来,这圆深的心里应该也是欢喜的,只是此番的圆深的面上却是见不到一丝喜色的,那眉毛紧紧的皱起,也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来的时候不仅仅是这点儿人的啊!但见得这圆深开口,冲着那姜叔遥问道:“怎么就你们几个出来了,其他人呢?” 那姜叔遥听闻此语,面上猛然一紧,作那虎目含泪模样,双手身前合十,冲着那圆深行过一礼,先是唱过一声佛号,接着开口说道:“是弟子无能,不曾将那些个师兄弟带出来,便是明智师兄也是折在了里面。” 听闻此语,那圆深好似早已料到了一般,也不曾有过什么惊讶,也是单手立在自己胸前,面朝那昆仑山方向,双目微合,口中念念有词,右手一串佛珠捻动,便是如此,好一会儿之后,圆深双眼睁开,朗声一道佛号唱过,接着又是转眼去看向了那姜叔遥,开口问道:“那明智可是折在了一个江湖武夫的手上?”这两人口中的明智,也并非是别人,真是先前被陈墨在天帝神宫斩下了头颅的那名返虚境的经国寺弟子。 姜叔遥闻听如此,转眼看了一眼那天师府的那边,心里也是知晓,想来这姜伯约已经将那天帝神宫里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便也是不成隐瞒,开口对那圆深说道:“正是,那武夫在神宫内大开杀戒,师兄看不过去,不过出言劝告几句,便被他给斩落了头颅。实在可恨!” “阿弥陀佛,罢了罢了,也是明智命该如此,怨不得旁人。”那圆深双手合十,颂过佛号,开口说道,“只是那武夫造下了如此的杀孽,实在天理难容,我佛慈悲,此番便将他请到寺里,让我等每日诵经,洗净他身上那诸般罪孽,也好还世间清净!” 那圆深说罢,只听得他身后的那些个佛门高僧以及那些个佛门弟子都是双手合十,齐颂佛号:“阿弥陀佛!” ...... 此番这昆仑开山,那岳麓书院也是不曾参与的,便是姜仲达几人前来,也是这些个学生们自己约好的,山前自然也就不曾有着一些个书院的长辈,再说那姜仲达的皇子身份摆在这儿,便是身上有着机缘也是没人敢出言阻拦的。 但见这位大齐二皇子在山前走过了几步,转身看着那昆仑神山,高声开口:“仲达有幸,此番得以入了这昆仑神山,见识过了这上古仙家府邸,机缘有无暂且不论,单单涨了此番的见识,也是赚到的!”话音还未落罢,只听得人群后一阵马鸣传来,这姜仲达抬头看过一眼,嘴角处勾出浅淡笑意,“好了,仲达留在此间也没什么事情,便先行告辞了!”接着,姜仲达对这山前众人做过一揖,儒雅之间,当真是一幅如玉君子的模样。一礼行罢,姜仲达越过了人群,上了那一辆马车,些许的尘沙在车后扬起,没一会儿便也是见不到影子了。 陆续的,那片浓雾禁止里的动静也是多了,一个个的两族修士从那浓雾里走出,想着自家长辈炫耀这各自所得的机缘,或许是一张符箓,又或是几颗丹药,还有的也得了个什么仙家利器什么的,只是那些个利器在这些个名门前辈看来,也就是比那些个凡俗铁匠打造的锋利一些罢了,实在谈不上什么神兵。 还有的,倒也不是走出来的,便是在这天下人的注视之下,那禁止里又是传来了一阵嘈杂,听声音,想来也是生出了打斗,便是这些个人好奇那浓雾里的事情之时,自那浓雾里猛然间冲出来一名汉子,身上的衣服有着好几处的破损,更是有着几道伤痕,血迹斑斑,手上持拿着一根混铁长棍,虽说那样子也是有些狼狈,那嘴上却也不曾软过,骂骂咧咧地喊着:“你们这些个云隐寺的秃驴,欺负你许爷爷孤身一人不是,亏你们还整日地把那佛祖菩萨挂在嘴边儿,却如此行事,忒不要脸!”再一看,这汉子也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那泰逢神宫去的里机缘的江湖武夫许阔。 “阿弥陀佛,施主身上戾气实在太重,不如虽贫僧回到寺里,每日诵经,也好修身养性!”边喊着,自那浓雾里又是冲出来十几人,各个都是手持长棍,身披僧衣,为首的,正是当日在泰逢神宫与这许阔争斗的玄深,指着那许阔高喊,手上却也是不曾闲着,挥舞着长棍,朝着那许阔抡了过去。 “不就是想要你许爷爷手里这根混铁长棍,直说便是,若是谁叫我一声爷爷,说不得爷爷高兴,就把这根混铁长棍给赠予他了,哈哈!你许爷爷又不是没去过你那云隐寺,哪里还诵过什么经书,那些个声音,便是比起那些个凡俗里的窑子也是差不了多少的!”这许阔倒也是有着几分豪爽,便是此番如此形势,也是不曾服软,面上仍然长笑。 手上也是挥舞这那根长棍,裹挟着风雷,棍花舞起好似团扇,迎着那十几名的云隐寺弟子而上,不曾有着半点儿的惧意。“铿锵”声音响过一连串,待着金石之声过后,再看那些个云隐寺弟子手里的长棍,全都变作了废铁,玩弯曲的不成样子,只有那玄深,仗着自己这修为高深一些,真气加持在手里的长棍之上,倒也不曾落了下风。 “那武夫手里的长棍倒还真有着几分意思。” “不错,这身手也是不凡,倒也是不知他是否就是那身怀天书的那人。” “应该不是了,那两位皇子口中的那名武夫可是能将返虚境修士轻易斩下的,此番那和尚不过脱胎境,还是长辈拔起来的,这武夫都收拾不了,定然不是了。” “嘿,倒是我欠考虑了。只不过这些年没去理会那片江湖,还真蹦出来三两只不小的鱼虾,倒也是让人惊讶的很呐!” ...... 落魄江湖,三两鱼虾掀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