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带你去过洛阳?去做什么你还记得吗?” “去洛阳司鼎府上住了三日,那三日里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你是怀疑这里有问题吗?” 战千尘摇了摇头,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见他不再出声,云荒询问:“那我明日还去吗?” “当然去,事情已经传开了,总不能让你被人诟病。放心吧,明日我会同你一起去。” “嗯,好。” 第二日,云荒吃完早饭,叫来一名家丁问关于金四海的事。 “金四海家住城西,此人被乡邻素称恶霸,却又未见他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就是城中乡邻心生惧怕,从不敢与他打交道,平常他也只在自己的金府和城西城外的地方活动,具体长相不甚清楚,是个很神秘的人。” “嗯,你先去忙吧!” 她整理了一下思路,便看向一旁的战千尘,顿时一脸的惊讶:“你拿着它做什么?” “有何不可?” 云荒捂嘴乐了:“瞧你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快把殇羽剑收起来。” 战千尘未语,抬脚朝外走去。 两人是步行到金府的。门口的家丁看到他们,立马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横刀拦路:“站住!你们俩可看清了这上面的字?这是你们能随便进来的地方吗?” 云荒看了看战千尘与自己的衣着打扮,按叶之越的说法,是顶顶上乘金贵的布料了。何以看守如此态度? 她也不着恼,复又道:“看清了,我便是来找金四海的。” “哟呵!胆子不小啊,我家金爷的大名,可是你能直呼的?” 闻言,云荒皱了皱眉,不悦道:“我再说一次,我要找金四海。” “哈哈哈…瞧瞧…这莫不是个傻子吧?长这么俊俏,真是可惜了。”一横肉男子指着他们放肆大笑。 笑着笑着,横肉男的声音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带了哭腔的抖音:“大…大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世人果然是欺软怕硬。 云荒看着眼前的阵势,强忍着笑意,问:“现在能进了吗?” 横肉男点头如捣蒜,生怕慢了一点,脖子上那泛着红光的剑又深一分。 横肉男将他们带进了一个很大的院子,战千尘这才放开了他。 横肉男脖子一得自由,立马躲到粗壮的大柱子后面,朝他们吼骂道:“狗|男女,你们死定了!看金爷怎么收拾你们!” 战千尘懒得理会他的叫嚣,两人将院内建筑打量了一番,偌大的院子里特别的空旷,除了墙角的地方放了些盆栽植物外,根本没有常人家里的假山亭廊,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千尘,这地方好生奇怪啊。”云荒下意识朝他背后靠拢。 战千尘勾唇一笑,赞赏的回道:“嗯不错,懂得辨识危机了,待会见机行事。” 云荒才点了点头。便听到一阵细微声响,她立即警惕的看向声音所传之处。 声音是从正厅内传来的,隐约还有什么从里向外而来。两人定睛一看,竟是出来了个人。 那人身形微胖,走路的动作却不像一般重体之人那样缓慢笨重,他的步伐轻快又规律,很快,便到了他们近前。 云荒有些讶异,眼前的金四海并不像自己所想那样,横肉满脸长像凶恶。反而是一副文雅的书生模样。 金四海手握着折扇,上来同他们打招呼:“两位,今日光临鄙府可是有事?” 云荒点了点头,问道,“你就是金四海?” 金四海目光在她身上流离一番,立即上前一步打开手中的扇子扇了扇,并对着云荒微笑道:“这位姑娘面生的很,既来了便进去坐坐,我们边喝茶边聊。” 话落,便见云荒连连点头,甚至往他那边走去。 一旁的战千尘觉得不对劲,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警惕的望着金四海。 两人视线隔开后,云荒觉得有丝恍惚,她晃了晃头,就听战千尘道:“喝茶就不必了,我们谈谈阿香的事情。” “阿香?你说的是我要迎娶的夫人吗?” “既是迎娶,身份又是正室,她该高兴才对,何故哭的那般可怜?”云荒不解,问金四海。 闻言,金四海往边上走了几步,又去看云荒。 战千尘以身挡着,有意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我看二位是误会了,如我这般身世容貌,她应当是喜极而泣,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 “并非如此吧。”云荒打断他,“依我看,阿香并不想嫁给你。女子若是嫁不到自己中意的男子,肯定会很伤心。所以你在撒谎!” 闻言,金四海拿着折扇敲了下脑袋,做出一副一语惊醒梦中人的表情,连连道:“你瞧我,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我想起来她说过,想要迎娶她,除非能取得焰火岛火猴看守的情花作为定情信物。” 情花?为何阿香没说? “情花是何物,有何作用?” “传闻,此花极难取得,若得之,养于泉水中,夜晚花开时吸取香气便可滋养容颜,尤其对女子有奇效。” 云荒更不解了,“既如此,你为何不去取了情花再迎娶她?女子一生一次婚嫁,有所求也是应当的。” “姑娘有所不知,我花过重金请过侠士,奈何那火猴太过凶悍,时至今日都未取得。”金四海惆怅的道:“眼见着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我心中思念之情实在难忍,这才强行定了日子迎娶她。” 听到他说出缘由后,云荒心中难免有些动容,她扯了扯战千尘的衣袖,用征求的眼神看向他。 战千尘心知她又被说动了,受不了她软绵绵的眼神,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首肯,云荒欢欣的像个孩子似的,就差拥抱他了。 一旁的金四海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问:“两位是答应帮在下了?” 云荒笑着点了点头。 金四海一副感激不尽的神情,朝他们作揖,“多谢两位少侠出手相助。” 战千尘摆了摆手,问金四海要了路引之后,就动身前往焰火岛了。 南郡城以西焰火岛,常人只知小岛上有火猴,却不知道那处还盛产松脂。金四海发现了商机之后便变着法的谋利。故而编了一出情深的戏码,常引得侠义心肠的人出手相助,云荒便是其中之一被骗者。 这头,他们才出发不久。那头,金四海便吩咐打手准备好了器具,待他们离开后,再去拾取松脂。两人完全蒙在鼓里,一路疾行,只为赶在天黑前找到情花的具体位置。 去的路上,战千尘见云荒跃跃欲试的样子,忍不住提醒她,“云荒,待会躲我身后。” “嗯?”云荒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 “火猴惯常群起而攻之,我们不能妄意杀生,所以不能只用武力解决。” “千尘,你说这话是看不起我,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啊?” 闻言,战千尘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问她:“你呀,为何你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毫不顾忌?” “因为有你在嘛!” 他原本想警告她,又觉得她说的话对自己很是受用,忍不住扬了扬唇角,随即清咳一声故作深沉的道一句:“说什么都不管用,待会必须听我的。” 云荒不满的扁了扁嘴,小声的嘟囔道:“真是个夫管严。”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云荒怯怯躲开的那刹那。在她身后,战千尘绽开的笑颜,如同旭日初升时的晨光,从柔软的云层后一点点透出来,一霎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