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星消散在了此方天地,所引来的天地异变极为恐怖。 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灵气更为充沛。 修行者对于灵气的感知都是极其敏锐的,身周的灵气有稍微的不对劲他们都能迅速察觉出来。 看着文曲星消失的地方,桑华卿的眼中有些不解。 文曲星若继续强撑的话那么他最少还能撑两天,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他甘愿放弃? 桑华卿转眼看去,只见韩再奇那边的雨已经停了,地上的冰霜也似乎是融化了。 而学宫那里则还在鏖战,宋未白此时正在压制着方韩。 尽管有唐绕梁的琴刃与琴意,可宋未白就好似一个陷入癫狂的疯子一样,他的刀越来越快,方韩往后不断退去。 突然,方韩脚下星位不知怎的出现了错乱,那把长刀骤然而至。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势,再次看去,只见宋未白手中的刀正悬在方韩的眼前。 一位老人乘着一只仙鹤自南方而来,他对着学宫那边挥了挥手,紧接着宋未白整个身子往外飞去。 这位老人是何方神圣?竟然轻易就将自家的统领击伤。 其余站在棋阵里的玄甲天军虽然没有收到任何命令,但是他们却极为果敢的握紧手中的法宝兵器向学宫里冲去。 军阵与棋阵再一次碰撞,虽然玄甲天军的阵法玄妙无比,可方韩的棋阵又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击破的。 更何况宋未白被击退,这军阵再如何玄妙也差一个阵眼核心。 因此不论那些玄甲天军如何撞击棋阵,那棋阵依然纹丝不动。 “他来了。” 方韩在见到老者以后对身边的唐绕梁说道。 琴音戛然而止,唐绕梁站起身向着天边乘着仙鹤的老人行了个礼。 “哟,又来了个。” 此时那间酒楼二楼的火锅已经被撤了下去,桌子上摆放着一盘花生,一壶酒。 大刘一边剥着花生一边看向天边。 “他也有很多年未曾出来过了吧。”北臧看见老人后有些感慨。 “我很好奇,他来这里有什么用。” 大刘看了看学宫那边,又看了看天边。 生极殿中,花满天抱着那只白猫正准备转身走出大殿,突然他感知到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势自南方而来。 “是谁?”花满天转身问道。 卜三思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摆放在殿内的沙盘,接着一把小扇子飞入了沙盘。 “走吧。” 卜三思看了看花满天,又看了看花满天怀中的白猫。 “自比神兽,可惜空有一身洁白的毛。”踏出生极殿以后,花满天并未过多犹豫便快速走出了清明门。 那股强大的威势很是陌生,并不在他们的算盘以内。 当花满天回到王府时,别之行早已提前一步回府。 此时别之行正在与一个人坐在院内喝着茶,似乎头顶那恐怖的威压并不能将他们如何。 “挺不错的。”那人长着一个酒槽鼻,当花满天走进王府以后他便看向了花满天。 “客人都死了?”别之行略有深意的问道。 “死了,都没出来。” “那就好。” 当那人抬起手时,花满天看见那人的手腕处刺着一只长相怪异的蝎子。 “捉刀客?” 花满天神色严肃的看着那人。 “正是。” “主家?” “简诺。” 花满天看着简诺许久,最终散去了灵气走进了院子。 “皇宫里的捉刀客是怎么回事?” 听着花满天的提问,简诺轻轻点了点桌子。 一个戴着面具穿着黑衣的人出现在花满天身边。 “主家。” 黑衣人行了个礼静静站在场间。 出乎花满天的意料,简诺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短刀。 当啷,短刀被扔在黑衣人身前。 “他们都死了,我不想动手。” 黑衣人蹲下身拿起短刀,看了简诺一眼:“主家,我从未悔过。” 只见黑衣人将手中的短刀瞬间划过自己的脖颈,一道血柱冲天而起。 点滴血迹溅在了花满天的身上,花满天撇了撇嘴极为不适的看了看滴在自己衣裳上的血渍。 “他们都是我养大的。” 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人,那两黑衣人将地上的尸体抬着消失在了此间。 “不容易。”别之行接话道。 “是啊,不容易啊。”简诺轻叹了一声,似乎有些遗憾。 花满天还是没看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从那个人死,血渍溅到他的身上,到突然出现两个人将那个抬走。 “你与那个人在皇宫里杀了数十名捉刀客,皆是我养大的。” 听着简诺重复的这句话,花满天有些疑惑的恩了一声。 “他们做错了事,你说该不该罚?” “是该罚。” “他们也都是心甘情愿去领罚的。” “心性很可怕。” “确实很可怕。” 别之行看着与简诺对话的花满天,将手边的茶盏拿起。 “我只知道捉刀客的客人里有暗桩,可是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在某一天,一只寒鸟出现在了我眼前。” “于是我将那些人都叫到了我身前,他们也都承认了,于是,我就送他们进了皇宫。” 简诺看了看皇宫方向,又看了看别之行。 “总要有些牺牲。” 简诺与花满天一齐说出了这句话,随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那只仙鹤飞到了桑华卿的身前,桑华卿看着坐在仙鹤上的老人神色有些厌恶。 “别来无恙。” 老人笑道。 桑华卿微微阖上眼说:“一向避世的蜀观居然也参与进来,颜观主终于坐不住了。” 颜观主没有说话,仙鹤向着地面落去。 被击飞的宋未白已经从废墟里爬了起来,他抬头看着落在地面的颜观主,手中的刀被他举起。 “还是不要再动了。”颜观主说着看向宋未白,眼里一片冷漠。 听着颜观主的话,宋未白手中的长刀慢慢落下,接着归入鞘中。 “前辈的教训,宋某记下了。” 行了个礼,宋未白对玄甲天军挥了挥手。 待场间的玄甲天军撤退以后,唐绕梁上前对颜观主行礼道:“多谢颜观主及时出手。” “不敢当。”颜观主神色依旧一片漠然。 “庞安在何处?” 颜观主看了看四周,随后他走进了学宫。 “那个老家伙也来了。” 静竹禅院的台阶那里,伏清坐在上面看向学宫。 “如果他死在这里的话,会怎样?”桑碧落微眯着眼睛摸了摸手里的黄泉。 伏清摇了摇头:“你杀不了他。” “可是有人想杀他。”只见此时站在天上的桑华卿身上的气势非常吓人,他此时安静得吓人。 “他不会这么做。” 伏清看了看天上的桑华卿。 正当桑碧落准备说话时,法空走上前念了声佛号。 “两位施主,还请让步,禅宗之事自由禅宗来了却。” 听着法空说的话,桑碧落与伏清两人忽然一同笑出声来。 “我发现了,你们这些和尚啊,真不要脸。” 伏清看着法空一边笑一边说道。 “一直这样。”桑碧落搭话道。 “毕竟还未成佛,心性不够。” “还需得多修行几年。” 被两个人当面这般嘲讽,法空面不改色的说道:“还请两位让步。” “别急,这禅院里还少了样东西。” 伏清说着看向了北方,只见那边的天空上有着一片佛光笼罩在云层底下。 那坐在宝殿中的金佛也是该回来了。 。。。 “您这次回去以后,可能就只能永远坐在那里了。” 无名对走在前方的释禅说道。 满京城已经快到了,无名也早就知道了静竹禅院此时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他居然有些不希望释禅回去,他有些希望释禅就此离开满京再也不要回来。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释禅回过头温和的笑了笑。 “因果循环,自有命理。我醒来的那一刻,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刻。” 释禅看了看站在满京城上空的人,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云舟。 “你可以与你心里的那个小家伙做个朋友。” 无名低下头,手放在腰间挂着的面具上。 自从与释禅走了许多路,他心里的疑惑已经大概都得到了解开。 心里的心魔就是了善种下的,那天在那个山洞里陷入了心魔以后,那个看见的老人正是释禅。 这么一想来,无名便知道了了善在做什么。 他想通过释禅来帮助自己打磨心境,但是无名能感觉到,那个心魔身上或许还有别的东西。 许多疑惑解开以后,往往能够给人一种最为猛烈的冲击。 一切都在按照着了善的部署在进行着,尽管跟着释禅的时间不长,但是无名心中的泰山更为坚固。 那个住在他心底深处的心魔也再也没有出来过,不知是被那座泰山镇压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 “他不出来。” 无名低声说道。 “你把他当做敌人,他如何能出来?” 释禅反问。 “每一片树叶都是一个世界,每一粒沙子,都是一方宇宙。他在你的心里,那么他就住在另一个世界,你把他当做是侵略者,那么他如何肯出来见你?” 听着释禅的话,无名想了许久。 而跟在无名身后的梦白看着在自己眼前神神叨叨的两个秃驴,他心里想的却是,那满京城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多危险,你还往那里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尽管这般想着,可梦白的脚步始终未曾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