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重归于清明,被毁去的锁龙阵中,乱石一地,阵眼中,祁天独自一人傲立,而他手上的两位四书五经,原本人高马大他们,此时整个身子已经被锁龙链生生挤成了一小团血肉不堪的小肉粽,只剩下脖子上的一颗硕大的头颅,还有一双向外凸出的双眼,乌青的双唇,就像一条在岸上即将死去的鱼一样,一张一合,已经没有了声音,无声的话语,似有无尽的不甘。 剩下的七人看同门惨死,皆是怒不可遏,郑中和怒道:“罪恶祁天!我儒家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断!” 虽然已经折损了两员大将,但郑中和却依然一副稳如泰山的神色,仿佛祁天的人头已经在他手上挂着了一般。 郑中和吩咐剩下的其它人在一旁,帮他掠阵,他一人提了墨扇就要迎战祁天。 剩下的四书五经其中一人关切地提醒道:“师兄,此贼凶猛,你一人冒险,恐遭不测,还是我们一起上吧。” 郑中和想了想,同意了,七人一同飞出,七把墨扇再次袭近祁天。 没有了锁龙阵的帮助,七人只能在祁天身边游斗,再也不敢正面与之相对。 怒王上身的祁天,血骨肉甲早已经覆盖了全身,七人的攻击虽然强悍却已经不能够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 反而是祁天这边战意正浓,挥拳之间,又将两个四书五经打进了山崖。 这时芳铃儿已经快要爬到祁天的身边了,郑中和正好也看到了艰难爬行的她,眼见自己这边战力不停地减少,他又望了远处的演空一眼,立马手中墨扇一震,再次向芳铃儿飞出,这一次郑中和为了激怒祁天,特地下了死手,这一击也是非同小可,其同儒家也对郑中和这种反常之举甚感不解,现在正是与祁天酣战,祁天现在怒王上身,本就已经非常难缠,而郑中和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祁天,更是让他们的处境,变得十分的艰难。 芳铃儿被墨扇猛得掀上了天,小腹上已经被墨扇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来。 祁天猛然回头,此时的他只能感觉到有一个影子从空中划过,但是谁他已经分不出来了。 直到芳铃儿的一声惨呼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的意识最深处浮上了一个让他为之一恸的名字:芳铃儿! 怒王的意识和他自己的意识混淆在一起,而他现在只剩下一个干脆的念头:杀人! 血骨肉甲被催动至极致,祁天的双拳之上闪动着万千光华,真元之力浩瀚如海,给山谷中所有人带来一般生平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压迫。 短短一瞬,真元之力疯狂倾泄,又有两名四书五经,当场身亡。 演空慢慢走到了芳铃儿的身边,芳铃儿伤得沉重,她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混身不停地颤抖着。 演空望着祁天的方向,慢慢说道:“快了,快了,你再坚持坚持!” 芳铃儿已经听不清演空所说的话了,她也没有注意到演空说话的声调,开始变得有些诡异了,疼痛恐惧已经让她无法分心他事。 四书五经又阵亡了两位,只余下五经五个人了。 郑中和立马下令:“退!” 众人一齐退出战圈,躲到了祁天的攻击范围之外,但郑中和像是等什么一样,并没有远离,只是静静地观视着祁天。 十二大姓的人员,见这场对决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双方开战之时,早就开始按排人员撤离了,整个十二大姓所剩下的人员,不过山腰上姚婧妍身边四五人而已。 其中一位族老对姚婧妍说道:“头人!这恶贼看来已经快要失控了,咱们也走吧,看来这次儒家肯定也收拾不了他了,哼!什么四书五经,现在都已经躺了四个了,之前发信给我们时候,还要搞得那么神秘,枉费我们还这么配合他们,结果,唉!” 姚婧妍有些疑惑地道:“儒家如果真的只有如此几步棋,那儒家在四大家之争中,早就覆灭不存了,我现在很好奇,儒家没有露出的棋子到底是什么。” 突然,身边一人惊呼道:“你们快看!那恶人怎么了!怎么开始吐起血来了!” 锁龙阵中,刚刚还在仰天长啸,要去追赶剩下的四书五经的祁天,此时却双膝跪倒在地,口中不停地狂吐黑血,他中毒了! 祁天身上的红光正在慢慢黯淡,他的真元在疯狂外泄。 这莫名的奇毒在爆发的瞬间,正是祁天将一身修为提至顶峰之时。 怒王所赐的神力,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已经流失贻尽,祁天也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不过还在呕血的他,深知这一次在劫难逃了! 演空面带着淡血,慢慢向祁天走了过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此毒名为盛衰引,草木一枯一荣,盛极必衰,人亦如此,谁若中此了毒,每当他将功力提升到平生最盛之时,这毒就会像雨后春笋般在他体内蔓延,侵蚀他的功体,打散他的真力,让他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祁天道跪在地上,口中黑血已经牵成一条长长的黑线:“演空!你。。。” 他的演空两个字刚一喊出声,演空的脸便开始产生了奇妙的变化,只见演空的半张脸,开始疯狂的地扭曲起来,最后那半张脸的五官就像是挤在了一堆,看着恶心又恐怖。 那半张脸开始说话了,又一种又尖又利的声调,仿佛的他的嗓子里插满了针一样。 “祁恩人,可还记得我?嘿嘿哈哈!” 演空的另一张脸上还是庄重肃穆,只是沉默不语。 祁天艰难地说道:“你是。。。演空,是。。。你。。。下的毒!” 演台突然抬起脚,猛地将祁天踹翻在地,祁力功力全失,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半张丑脸恶狠狠地说道:“我不是演空,我是那个被你从佛门劝进了魔道的可怜人,你可还记得结缘寺前的那场佛辨!若不是你,我现在能变成这样的丑陋的样子?我知道打不过你,我就一直等机会,天不负我,终于让我等到了!哈哈哈!我没想到实行起来这么简单,这么痛快!” 祁天道:“你。。。对我下毒,就不怕到时被天下人耻笑。” 演空的丑脸道:“被天下人耻笑?哈哈,祁天,你总是这么天真,天真得让人发笑。佛手茶可是芳铃儿亲手泡给你,而我一直在禅房里打坐,从来没有离开那间禅房半步,而且我听说现在儒家的说书先生,最近都接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话本,那故事的名字就叫艳福祁天,里面说着一名叫祁天的大侠,因为嫉妒自己十二兄弟家中田产,一怒之下,屠尽所有兄弟手弟,并搜刮了他们所有的钱财,终于流恋各种青楼女子之间,最终国为这些女子争风吃醋,其中一个叫芳铃儿的姘头,下药将你毒杀。这种忘恩负义,残害手足的十恶罪首,死有余辜,我相信这个话本只要唱开了,天底下等经吃你皮肉,吮你鲜血这人,定然不在少数,哪怕你今天死在这儿,也有一堆人排着队要掘你坟茔,挫骨扬灰,而你的心上人,芳铃儿做为一个姘头名流青史的,哈哈哈!” 祁天道:“果然。。。是你勾结了儒家。” 演空道:“在你嘴里是勾结,在我这里就是合作,现在明显是我赢了,而你。。。输得像条狗一样!” 演空一脚踩在祁天的脸上:“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不像一条狗!祁恩人!哈哈哈!” 祁天道:“你有没有想长。。。相由心生,也许你心里本来就是这种丑陋的面目。。。” 演空急声道:“找死!” 随便他从怀里抽出一把小刀了,就要往祁天的喉咙里捅去。 这时郑中和从空中飘了下来,落在演空的身边,出声阻止了演空:“等等!儒家要需要留着他的活口,打探问天柳的下落!” 演空极其不乐意地停了下来,不过他又说道:“行,你们要活口,那我就只切断他的十根手指手了,如此也能以防万一,这也是我向你们儒家要的唯一报酬,我虽然杀不了他,但是我要折磨他,我要让他体会体会我这么多年受的痛苦折磨!” 郑中和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对于一个疯子,只要不过分的要求,只能尽量地满足他,不然你根本不知道他到时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演空拉起祁天一根小指,扭曲的脸上,居然也能看出他的兴奋和激动。 就在他要动手时候,远处一个声音喊了起来:“住。。手!” 芳铃儿背靠着一颗树,慢慢将自己的身子顶了起来,虽然现在的她已经十分的虚弱,但是仍然不改眉宇间的凛然正色。 芳铃儿道:“你们要是敢动他分毫,我们楼主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所有人,他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演空哈哈大笑起来:“傻丫头,你怎么这不长记性,先前这位儒家高人,不是已经向你说得很清楚了,你们轻衣楼主,算个屁,能吓到谁?也许他现在站在我跟前,我还会考虑考虑,现在他人都不在这里,我怕甚?” 芳铃儿道:“我们楼主正在向这边赶!他马上就到了!” 芳铃儿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是能拖一刻算是一刻,其实她心里清楚,轻衣楼主要是能出现,早就出现了,绝对不会等到现在,然而她还是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