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所有接近她的男人都不一样。 她终于喜欢了一个值得喜欢的人。 辜清许抬起头,发现她哭了。 他才直起身来,托着她的脸轻轻吻她:“别哭,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椇 昼眠泣不成声地点点头,眼泪随着她点头的动作掉落。 他取过一边的干净衣服给她穿上:“伸手。” 她乖乖把手伸出来,但还是在哭,根本忍不住, “辜清许。” 他低头给她系扣子,柔声问她:“怎么了?” “我爱你。” 他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后将扣子系好,平静又低沉的声音响起:椇 “我也爱你,你一直都知道。” 她哭得更猛了。 他给她穿完衣服,用湿毛巾一点一点擦她的头皮和头发,因为她头皮里也有好几道伤口。 擦完把她抱出浴室,放在床上。 幸好这家航空的头等舱有双人床,昼眠现在没有办法一个人待着。 辜清许洗完澡出来,她还是在无声流泪: “辜清许我错了,我应该早点爱你,椇 他俯身整理她的衣领,声音平静:“早晚都无所谓,爱我就好。” 头等舱的空姐们去服务的时候,都听见了那个漂亮却一身伤的年轻女孩,一直哭着和自己的富豪男朋友说我爱你。 心里不免好笑。 就算急着嫁入豪门也不用这样。 飞机十几个小时直达沪城,下了飞机,有人来接机,一路都是熟悉的风景。 辜清许把她带回自己家,昼眠几乎是一到他家就睡着了,连澡都来不及洗。 一连睡了很久,她自己都不知道多少个小时。椇 刚起床,辜清许端了粥到床边。 外面却忽然响起爆炸声,响度极大,贯穿隔音玻璃。 昼眠立刻捂住耳朵躲到床底下。 辜清许看着她敏捷得几乎像逃命的动作,不解地蹲下来看床底下的她:“眠眠,你怎么了?” 昼眠紧紧捂着耳朵,声音颤抖着:“这个响度是迫击炮。” 辜清许不敢相信,一瞬间眼眶发热,握住她的手: “眠眠,不是炮弹,是烟花,今天是元宵。”椇 他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这里是华国,这里没有炸弹,只有烟花。” 昼眠才猛然意识到,这里是华国,怎么会有打仗。 而千家万户的人们,听到响声都是迎出来朝着响声的方向看,拿出手机,欢声笑语。 只有昼眠逆着方向跑。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却真的意识到, 所有人都在华国,只有他的爱人停留在了边际线内,跑不出来。 椇 第九十九章 杞人忧天 辜清许握着她的腰把她从床底下拉出来,紧紧抱在怀里:“眠眠,一切都结束了,这里是华国,很安全。”t涎 他有力的胸膛和手臂将她箍紧,一手落在肩膀上,一手落在腰上,紧得像是茧房一样有安全感。 好像把她所有散落的灵魂收回来。 她还是忍不住颤抖着落泪,外面浪漫的烟花声对她来说如同魔咒,她无法将这些当成是烟花声,只觉得是炸弹。 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疯魔了,简直不可理喻,在外人看来很可能有病,脑子不正常。 她几乎是泣不成声,颤抖着声音,一边逼自己冷静,一边却无法不颤抖地说出一句话:“辜清许,我怕,我有点害怕。” 清泪大颗大颗落下,他几乎可以断定不止是一点点害怕,她恐惧到了极点。 辜清许把她抱进浴室里,浴室极隔音,当时设计专门做了隔音处理,可窗户外还是有丝丝缕缕的轻响。涎 她一直紧紧捂住耳朵,辜清许的大手也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紧紧捂住她的耳朵。 终于听不见烟花声,可她不敢放开,无法控制的眼泪不停往下流,眼前英俊的男人几乎是面见她的狼狈,甚至是她喜欢的人。 看她哭得涕泗横流。 辜清许却只有揪心。 终于,辜清许放开了手,昼眠也试探着放开自己的手。 烟花声没有了。 可她无比害怕会再响起,辜清许开门要带她出去,她却执拗地不肯出去,甚至蹲下来,待在洗手池下面。涎 就像她在战区找掩体那样,急需找一个幽闭的空间保护自己。 她不出声,却倔强地待着不动。 辜清许无法形容那种心痛,看着她清瘦纤细的身体在洗手池下缩成一团,他亦有眼眶灼热的心绞痛。 他没有再拉她,只是半蹲下来,和她蹲在一起,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她自己缩成一团,等她精神上的阵痛过去。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摇摇晃晃,辜清许立刻扶住她,把她抱出来。 用温暖的被子裹紧她,把暖气调到最高,窗帘全部拉上。涎 她很久,终于割肉一般疼痛地承认她确实出了问题。 她以往的自尊却不允许她做那个被审视被观赏的客体,甚至忍着恐慌和木僵,说出一句自己鄙夷自己的话“我杞人忧天。” 放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从善如流,万事随心,自我认同感极强才是昼眠。 辜清许坐在她身边,满心发沉地疼,并不比她轻,声音却一如既往温厚如酒酿: “杞人之所以草木皆兵,总在纠结于地会不会裂,天会不会塌,是因为他的家乡曾经经历过一场地震,亲眼见到两座山直接合到一起,中间的村子完全消失,见过地面迅速断开十丈宽裂缝,乡亲掉下去,然后地又迅速合上,只有血漫上来,连叫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