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眠意识到有钱人家抢继承权的多了,如果暴露出自己要争夺位置的野心,只会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为了隐藏心思要去学医科,浪费这么多年。 华晏温声道:“能冒犯地问一句,你是真喜欢辜清许吗?”觡 昼眠回神,讥讽道:“不然呢,他包养了我吗?” 华晏微笑着,却好像在沉思什么,片刻后开口道:“如果是真喜欢的话,有些事情还是要知道的好,我有一个商业晚宴要办,请的基本是政界人士,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来听一听你不知道的另一面。” 昼眠素来防备心很强,不信天上有馅饼掉,不为所动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华晏t颇具风度地微笑:“我不屑于阴暗的争夺,就算是你明明白白知道一切,我也有信心。” 昼眠不懂他要争夺什么,是和辜清许有私仇或是? 但昼眠直接拒绝了:“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不太喜欢去莫名其妙的晚宴。” 华晏出于好心却被拒绝,也不气恼,随和道:“那你愿意来华氏吗?”觡 晚风撩拨树梢,和着月光在她姝艳妩媚的脸上落下树影,轻轻摇曳。 哪怕她不做出任何表情都是勾人的,她本身就是极度的女相,无论哪一个五官都很柔媚,月迷津渡,男人会迷失在她眼眸中。 昼眠就这么看着他,都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男人慕色,自古有之。 再有权有势的男人都不例外。 尤其是出色的美人。 华晏的声音稳重:“如果你愿意来华氏,无尽给你的我都会给,我会尽我所能把你捧起来,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在公司里你可以有足够的话语权。”觡 昼眠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笑了笑,才道:“我在无尽的靠山是无尽的继承人,敢问您在华氏是什么地位?” 华晏还有兄弟,排行第二,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个,父亲当然没有倚重他。 昼眠不知道这些,但听他说有弟弟,他又只是副总裁,就知道他肯定不是继承人,争抢那个位置的兄弟恐怕不少。 华晏被贴脸开大,反而很有风度地开玩笑道:“是我高攀了。” 昼眠打的车离这里很近,片刻就到了,冲昼眠按了一下喇叭。 昼眠看了一眼华晏。 华晏绅士道:“昼小姐,晚安。”觡 昼眠走过去,拉开后车门,礼貌地向华晏颔首道别,才坐了进去。 华晏也很友好地挥手道别。 — 时妄将绿豆糕的盒子从袋中取出,漂亮的莫兰迪色系盒子里,盛放着十块精致的绿豆糕,每一块的造型都不一样。 入目是各种花盏的形状,可见用了心。 他心乱如麻,看见这盒绿豆糕就觉得心里发酸。 她应该是不厌恶他的,如果厌恶他,怎么会花时间去做这样一份绿豆糕。觡 时妄看了很久,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她心中是什么样。 他取了双筷子,尝了一块。 入口的那瞬间,一切都像种子一样疯狂滋长。 味道居然一模一样。 他拿着筷子的手微僵。 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心力,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他千里迢迢赶回去,都没有吃到,却在千里之外的沪城,尝到了熟悉的味道。觡 这个味道总是格外安抚他。 小时候,父母总是上演各种扭曲的爱情观表演。 每次爆发的时候,奶奶就会把他带走,用小方巾包几块绿豆糕,陪他坐在台阶上数蚂蚁,看日落。 他问奶奶,爸爸妈妈总这样,到底是谁的错,是因为他吗,电视里总说妈妈们不离婚就是为了孩子。 奶奶却嗤之以鼻,那个硬脾气的老太太说了这辈子让他印象最深的一句话。 “错才不在你身上,你很乖,是我那个烂掉的儿子和你那个痴情得莫名其妙的妈妈。” 小老太太是十里八乡第一个和自己丈夫离婚的,当时她才二十岁,那时说离婚简直惊世骇俗。觡 只因为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 旧社会里,别说出去寻花问柳,就是娶十几二十个小妾也常见,男人们还没被规训,尤其穷乡僻壤,依旧保有那种想法。 但她执拗地离了婚,哪怕还怀着六个月的身孕。 小老太太拿着方巾布包:“我一直教他要自尊,自爱,没想到他还是继承了他爸的性子,一肚子花花肠子,小妄,你可别学他。” 他那时不完全懂,但也很坚定地点点头。 可是奶奶也没了,留下来的只有这个味道。 那家店的店主和奶奶认识,奶奶总是买他家的绿豆糕给他吃。觡 每次吃到这个味道,都像离世的奶奶回到了他身边,在轻轻拍着他的脑袋,安抚他说没关系,奶奶陪着你。 没事,我们小妄没有错。 时妄眼眶微酸,却切实明白了昼眠的怨气。 设身处地去想,如果是他费尽心力为她做了这么一件事,满怀期待等她的反应时,她却说自作多情,他一样会痛。 她怨他,是应该的。 她明明做得这么好,这么关心他的情绪,在家里无人在意他除夕是否有吃到绿豆糕的时候,想给他惊喜,他却浪费了她的心意。 她越喜欢他,受的委屈越重,怎么怨他都是应该的。觡 时妄有种心里酸涩又如刀绞的感觉,想到她为自己做了这些事,心里是甜蜜的,但想到她受的委屈,那股心痛像是报复似的,让他辗转反侧。 不怕念起,惟恐觉迟。 偏偏他没有当场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