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追这个字眼,无疑相当给昼眠面子。 一个粉丝几百万的网红,有一定存在感,但华晏是做娱乐业的,手下这样的网红不计其数。 他能纡尊降贵向表示在追昼眠,暗暗里就抬了她的身价。伱 对方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一点:“希望下次还能再见到你们。” 昼眠没有搭话。 只有一次。 落座时,华晏忽然开口:“那家西图澜娅餐厅已经在装修了,就叫梦屋。” 昼眠倒没想到,她随口一说,他竟真的采用。 “您倒挺看得起我。” 他坦荡承认:“我一向对有才气的异性很尊敬,作为文人,你的才气和灵气都一等一。”伱 昼眠的眼睛纯黑神秘,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人,并非纯真无邪,也不是媚俗,却格外诱惑人,像一片浓雾的森林:“但你不太让我能生出尊敬。” 华晏看着她:“原因呢?” 昼眠淡漠道:“是人都不会喜欢第一面就贬低自己的人。” 手机忽然响起,打断了对话。 昼眠拿起手机,向他示意。 华晏绅士道:“请便。” 时妄的声音沙哑:“你在哪?腿还疼吗,我现在过去。”伱 昼眠冷漠道:“准备看演唱会,没时间。” 时妄喉咙微涩:“是自己看吗?” 昼眠声音一如既往的稳定:“是不是自己看和你无关,你的一厢情愿应该不用我来负责吧。” 对面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朦胧地传过来。 时妄的声音低低响起:“昼眠。” 雨丝顺着玻璃蜿蜒滑落。 他哑声道:“我耳朵疼。”伱 第五十五章 白天睡觉 昼眠似乎可以隔着电话听见他灼热的呼吸。沼 她停了片刻,任由雨声淹没他的呼吸,让他的卑微和焦急留存,让这场雨比六月更灼人。 “时妄,你是不是知道这么说我一定会去?” 时妄站在她家楼下,没有回应的智能门锁嘟嘟地响着,显示屏上是昼眠的门牌号,楼上却无人回应。 雨似乎泼洒在他心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后悔。” 昼眠的声音平静,似乎他的崩溃不能给她带来丝毫撼动,哪怕他崩塌于前,她也会镇定自若:“除此之外,你还想说什么?” 时妄的声音里带着心酸与沧桑:“你暗恋过我,现在我也体会了喜欢你却不得的感觉。” 是她在他所有能在的场景里大放异彩,眼神却始终落在别人身上。沼 是他还没得到她就已经感觉失去许多次。 是哪怕她从不格外青睐他,他却昼夜想和她在一起 对她的伤害,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一柄利刃,无比煎熬,恨不得那些伤害能乘以十倍报复到他身上,只要她能释怀,不再因此难受。 风凉雨急,昼眠始终安静着。 他唇角泛起苦涩:“我们开诚布公谈一次,你不用再将就我,我把我的自尊赔给你。” 昼眠直接挂掉了电话,没听他那些神经的话。 戛然而止的通话,时妄的心如同被人紧握住将要爆炸。沼 昼眠拿起自己的东西起身:“抱歉,我要失约了。” 华晏掩盖下眼底的掠夺欲,平静道:“请便。” 昼眠向他点了点头。 华晏握着酒杯的手却用力到青筋凸起。 时妄在她楼下站了一会儿,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回头却看见昼眠打着伞站在雨里看他。 她有很漂亮的笑眼和嘴唇,可笑从来不达眼底,永远对他都是敷衍凉薄地笑笑。 此刻昼眠也只是从上到下地打量他一眼,又轻飘飘地收回视线,勾了勾唇角,像是蔑视。沼 偏偏她美得惊人,凌厉英气美艳冷漠都集中在她的气质上,美得理所应当,鄙夷得也理所应当。 她在嘲笑他现在狼狈的样子,但时妄却任由她这样看。 昼眠走过来,顺势收起伞。 他换了衣服,可是在楼下等得太久,也被雨点溅湿了一些。 他身上是檀香的味道,带着很淡的岩蔷薇气息,坚韧又稳重,和她记忆里的感觉很相似。 曾经她觉得待在时妄身边很有安全感,不管是谁欺负她,时妄都会出手。 大学里所有人都以为他光风霁月也很正常,只是已经没人知道他那样辜负过她。沼 昼眠对上他的视线,她仰着头,平静到毫无波澜:“我是野豌豆。” 突然而来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他的胸膛,血时隔两年溅了出来,洒满他的眼前。 昼眠认真把伞收起来,没有看他一眼:“下次不用卖惨,我不会同情心泛滥,对狗也这么多情。” 时妄忽然一把抱住她,手托住她的背将她按进怀里。 她为他做的事,远比他想象中更多,偏偏他现在才知道。 在南城,野豌豆随处可见,开出的紫色小花也无比平凡,并不惊艳,她曾说过自己很平庸不起眼,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可对时妄来说,野豌豆是采薇的薇,坚毅,生命力强盛,是美好的代名词,诗经里的野豌豆就是美好的事物。沼 他面对家庭关系时的崩溃抑郁,都是她以其他身份陪着他。 让他遇到野豌豆的只是很普通的小游戏,她和他高兴地分享得到的小道具,闯过的新关卡,像小孩子一样总是很开心,他不由自主地被感染到。 一开始他觉得不耐烦,可后面却不由自主地想和她多说几句话,多在地图里待一会儿。 后来渐渐敞开心扉,每次他试探着说自己的烦恼时,她并不觉得烦躁,反而很认真地听着,还给他寄抓到的小娃娃,说要把幸运分享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