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蔚若有所思,倒觉得奇怪:“你这么懂酒,家里居然没有酒架?” 昼眠像是想起什么,垂下眸子看着冰凉丝滑的酒液:“只是以前有兴趣,现在兴趣不大了。” 甚至有些厌恶。 另一边,时妄打开房门,公寓里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套房子已经买了三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饾 时仲敬和他的关系很疏远,平时几乎不联系,所以即使时仲敬三年前就买了这套房子,他也没来住过。 这次也只是打算暂住几天。 时妄刚刚关上门,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从兜里拿出来一看,还是他妈。 他接起,那边立刻响起了杨娥的声音:“儿子,你怎么挂那么快呀,妈妈还想和你说说话。” 时妄疏离道:“什么事?” 杨娥的声音带着些讨好:“你爸爸在港城开的那个新酒庄,你真不去和你爸爸剪彩?让股东们都认识认识你多好。”饾 时妄冷漠开口:“没时间。” 杨娥继续道:“那妈妈让人给你送两瓶家里的新酒吧。” 时妄直接拒绝:“不用了,我自己会买,没必要大费周章。” 他刚要挂断,那头就响起了杨娥踟蹰的声音:“时妄…那件事你还在意吗?” 时妄停顿一秒,下一秒直接挂掉了电话。 而小区另一头。 刘蔚随口追问道:“怎么现在不喜欢酒了?”饾 昼眠像是想到什么,眼神琢磨不透,垂下眸倒酒:“我不喜欢喝了酒就分寸大失,和喝酒前完全不一样的人。” 刘蔚觉察到不对劲,没有多问下去,转而道:“那你是怎么会中学的时候就去了解酒?” 昼眠勾唇自嘲一笑:“可能自作多情吧。” 以前,时妄看过的风景她也想去看看,他走过的路她也会尝试去走一走,努力了解和他有关的东西,只是想了解他多一点。 但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傻。 时妄一个人站在落地玻璃窗旁,门忽然被敲响。 他打开门一看,是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恭敬地将礼盒递给他:“时先生,这是您的酒。”饾 时妄淡淡道:“不需要,拿回去吧。” 对方连忙道:“是陈忘寒先生让我送给您的。” 陈忘寒是时妄发小。 时妄关门的动作登时停住,对方赶紧有眼力见地把东西放下:“那就不多打扰您了。” 对方一溜烟撤了,时妄垂眸看了那个礼盒一眼,提了进来。 他在客厅里打开那个礼盒,发现里面不仅有一瓶酒,还有一个蛋糕,上面写着宝贝儿子乔迁快乐。 原来是骗他的,并不是陈忘寒送的。饾 但看到那个蛋糕,时妄忽然就想起那个写着“to全世界最讨厌的律师”的蛋糕。 无来由的,隔了两天,却忽然像利矢一样击中他。 那个蛋糕远远没有这个这么精致。 可一笔一划,都可以看出是谁的字迹。 好像一下子就参透了什么,时妄后知后觉地坐在那个蛋糕前,心脏一下就沉下去。 当时没有细想过的东西,如今猛然意识到是什么意思。 所有蛋糕里,只有那一个蛋糕不是买的,而是自己做的。饾 良久,他拨通了陈忘寒的电话。 对面很快接了,陈忘寒在那头阴阳怪气:“难得你时少主动给我打电话。” 时妄却沉默了一会儿。 陈忘寒敏锐地察觉到今晚的时妄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 时妄垂眸,看着那个蛋糕:“有个人,她对我来说,好像变得有点特别。” 陈忘寒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怎么特别?” 时妄心中微乱,他几乎可以确定,有些东西一旦涌动,就再也回不去了。饾 落地窗外闪烁的霓虹倒映在他眸中,比夜色幽长深邃。 可片刻之后,他只是哑声道:“没什么,不说了。” 对面爆出一声国骂:“我打着游戏都挂机了听你说,你tm耍我是吧?到底哪个女人让你这么磨磨唧唧?” 第十六章 不安 时妄又没应他,陈忘寒感觉可太不对劲了:“这女生得是多特别?我可从没见你这么欲言又止。是很漂亮吗?”祾 时妄想起那张妩媚却透着疏离的面庞。 客厅里只开了一两盏顶灯,银白但微寒的稀疏光线落在他身上,勾勒出英气的轮廓,像是起伏的峰峦,他半阖着眼,似乎能见到那个人。 他终于轻声应了:“嗯,很漂亮。” 陈忘寒震惊:“不是吧你,你美女见得少吗,那么多大美女追你你都没正眼瞧过一下,这个女生得是有多漂亮?” 时妄想到的,却是昼眠在陡然明亮的排演室里握住他的手,是她轻抚自己耳畔问他戴的是不是助听器。 或漫不经心或疏离轻慢,那双眼睛里的光点始终像是深潭里粼粼的水光,自身沉静却迷惑他人。 漂亮,在这些画面里都不重要。祾 可时妄声音微哑:“确实很漂亮,很少见的漂亮。” 陈忘寒啧啧:“多少年了,居然还能从你口中听到夸哪个女人漂亮的话,真是活久见。” 时妄也觉得有些可笑,他自嘲得勾了勾唇。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恐怕她不会在意,漂亮这种词她估计听得太多了。 那头的陈忘寒调整了一下坐姿:“那你对人家有意思,人家姑娘对你有意思吗?” 时妄抬眸,看向窗外的万家灯火,高层望出去是一片璀璨的烟火海,他心里有些乱:“可能没有。” 她从来没有在排演室之外和他有过任何交集。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