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妄看着她防备,有些失落却认真道:“没有,我不会不尊重你的。” 昼眠觉得这句话才叫真正的可笑:“你不尊重我的时候多了去了。” 他有些心酸,声音低沉,带着像低音提琴振鸣的磁性:“过去是过去,往后我会弥补所有你受过的委屈。” 昼眠不想和他靠这么近:“那你现在站起来。” 他顿了顿,站起身来,昼眠才注意到他穿的是件宽大的粉色卫衣,肩背又宽又薄,能把衣服撑起来,却又不因为肌肉而显得过于膨胀,人在衣中晃,身形有少年感的清爽,也有男人的成熟,以至于穿粉色显得有反差魅力。 也是,有这样一张脸,怎么穿都会很帅,有无数人会爱上他出色的容颜,所以也可以一直轻蔑别人的真心。啦 他一站起来就像一座山一样把她面前的光全部都挡住了,她不是很爽。 她忽然站起来,站上台阶,勉强比他高出一点。 时妄觉得她可爱,还露出一点笑意:“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 昼眠嘲讽他昨晚的智障行为:“低于两百万不吃。” 要找两百万一顿的饭不容易,时妄却直接剑走偏锋:“那我把这两百万捐给山区儿童吃午餐,你可以和我吃一顿饭吗。” 昼眠一顿:“你确定?” 时妄肯定道:“我确定。”啦 昼眠沉默一瞬,开口道:“吃什么?” 第三十一章 够钟 时妄浅笑:“法餐可以吗?”麟 昼眠挑刺:“华而不实吃不饱。” “西班牙菜?” “受不了香料。” 他试探道:“日料呢?” 昼眠毫无留情:“吃了会变异。” 时妄追问:“中餐?” 昼眠淡淡道:“可以接受。”麟 他像条大狗一样,微微仰着头看她,声音低沉:“现在走吧。” 昼眠冷嗤:“晚上再说。” 时妄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晚上?” 昼眠直接告诉他:“没看南城的校友群吧,在沪城念书的同学约了今晚聚餐。” 时妄忽然有点失落。 昼眠满不在意地反问:“算不算?” 时妄失落却回应道:“算。”麟 昼眠忽然笑了。 时妄温声道:“是在笑我吗?” 昼眠语气闲闲的:“今晚的不算,你出钱了,我当然要说话算话。” 时妄仰眸看她,树影在他英气深邃的眉宇上晃动:“为什么?” 昼眠淡淡道:“我怕你觉得捐给孩子们吃午饭不值得。” 阳光和风都从叶隙中泄露,斑驳的光游弋在她身上,她身负骄阳万丈,月亮在这一刻像太阳。 时妄明确感觉到自己的心猛烈跳动,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的眼眸很耀眼。麟 “不会不值,我现在每年也会考察合适的福利院捐赠。” 昼眠愣了一下,却又觉得很正常:“我知道,做慈善能合理避税。” 时妄坦然:“不是合理避税,很多有父母的孩子童年都过得乱七八糟,何况没有父母照看的孩子,所以我一直都在做这件事,希望他们过得好一点。” 昼眠却忽然道:“什么时候开始捐的?” 时妄有一答一:“从我成为家里公司的股东,大概高一开始。” 那就是在她喜欢他的时候,那时他是值得她喜欢的。 现在…麟 昼眠笑了笑:“拜拜。” 昼眠跳下台阶,猫猫们也学她跳了一下。 要不是他拽着牵引绳,狐狸精也要跟着她跑。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妄晚上才再见到她。 昼眠的打扮其实和平常没有太大区别,但也许是个人风格太强烈,她穿所有衣服都很好看,像街拍的画报。 墨色的花衬衫,大片大片的浓色花卉碰撞,纯白短裙,长靴包着细长笔直的小腿,长卷发波浪起伏。麟 时妄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她。 昼眠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 时妄有那么片刻的心跳加速。 她直接坐在了他身边,双腿交叠,低着头看手机,自然到没有一点局促。 她第一次坐他的车。 她身上那股妩媚又幽静的白玉兰香气轻轻袭来,在他的个人领域里留下痕迹。 时妄所有思绪好像都被她的气息勾着,轻声找着话题:“为什么忽然想去同学聚会?”麟 昼眠面无表情:“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时妄不解。 而昼眠只是讽刺地扯了扯唇角。 昼眠忽然开口道:“我可以连你车里的蓝牙吧。” 时妄把自己的退出来:“连吧。” 昼眠连上去,放了首粤语的情歌,叫够钟。 她忽然放情歌,时妄觉得车里的气息更焦灼了,有些暧昧的冲动在隐隐成流。麟 成熟的男声低低响起: “够钟死心了,当你沉默得高调。” “何事落得这收场,枯死在你的手上。” (够钟在粤语中意为时间到了) 昼眠耳际好像又听见了那厚重的钟声。 那时是晚自习的课间,所有人听见本不该在此刻响起的钟声,都看向钟楼之上。 是手执钟锤的时妄,长身玉立于广风之下,风吹得他的衣摆和短发都猎猎飞扬。麟 而李媚在钟楼之下,感动得落泪,被所有人起哄,艳羡的目光络绎不绝。 李媚是那个时间出生的,他卡准了每一分每一秒为她敲响。 敲钟的原因一传十十传百。 被学校最富盛名的风云学长如此捧起,当着所有人的面,任何一个女孩都会动心。 所有人的妄想变成了她一人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