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圆蟾高悬,清辉如雪至窗外倾泻而进。涂抹在白色的被单上,如霜初降,妙不可言。子君枕着我的手臂,面窗背我躺着,有意将双手藏在被子里。 “子君,镯子给我看下。” “不给,睡觉”她早就看出我想看镯子。 “那镯子我以前好像在哪见过。” “你当然看过了,本来就是你家东西。”她自知说了真相,故意唱起歌来: 当秋风停在了你的发梢 在红红的夕阳肩上 你注视着树叶清晰的脉搏 她翩翩的应声而落 我当然不为她歌声所转移:“啦啦啦啦啦”我随着她的节奏哼起来,恍然所悟:“镯子给我看下” “不给”她说着笑了起来。 “真不给?”我威胁,翻身压住她。 “你想干嘛,小心阿姨打你。” “哈哈,她早睡了。我妈一睡觉,雷都打不动。” “是这样的吗”她眼珠露骨骨的转,突然大喊:“也非欺负我。阿姨——” 我赶忙捂住她嘴,惊魂未定:“好了,好了,我不看了。” 她得意的摇着头,用食指戳我:“哎呀呀,你也有怕的东西。” 我平躺,无聊的看着天花板。稍时—— “子君,你还记得上次在白色别墅里那个叫小夕的女孩吧。” “记得啊,跟镯子有什么关系”她跟小猫一样护着镯子。 “你没发觉她手上也带着一个白色玉镯吗?和你手上这个一模一样。” 子君激动的翻过身来,面对着我。把手镯摘下来。 “你说和它一样?” 我赶忙抢过手镯,坐起来,将手镯对着月光。只见那手镯外围浮起一层细细的白色粉末。 “也非,你居然骗我,阿——” “等等,等等。子君你看。”我指着那粉末。 子君的眼睛本来就大,这时到了极致:“好好看,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心想,还治不了你。还不是成功被我转移注意力,哈哈哈哈。 “这玉以普通的玉不一样。”我开始吹牛,“她叫天山雪玉。把它一放到月光下,身上就会泛起气雾。而且这玉坚硬无比,比钻石的硬度还要高出两个点。” 我说着便把手镯往墙壁上撞去,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这要是撞碎了,我明天肯定被这家里的三个女人连翻殴打。不过上天并没这么狠心。只见手镯所撞之处,墙壁深深凹陷进去,我一用力把手镯从墙壁上拔出来,随着带出了一股墙壁的碎末。 我大吼一声:“你看!是不是比钻石还坚硬” 子君心疼的把手镯抢回去,抽了床头柜纸巾,赶忙擦拭。责怪我:“要是碎了怎么办。” 我底气十足:“肯定不会碎”,顺手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 我看她擦得认真,接着吹:“山笔家是做拍卖的,我问他这玉的价格。他说现在这东西有市无价。有钱都买不到。这是谁给你的?” 子君擦拭完,对着月光把手镯检查一遍,确认没划痕方带回手腕,藏进被窝。 “今天下午你不是和阿姨出去了吗。奶奶就把我叫过去。她说这个手镯本来是给阿姨的,可她在家里干活,嫌带着麻烦,都没带。就把它给我了。让我一定要收下。我说太贵重了,奶奶就说她活不了几天了,没什么留念的,唯这手镯找不到继承人。我说不能要,她就一直咳嗽,把手镯推给我。直到我把手镯接过来,她的咳嗽才停止。” 我嘀咕:“奶奶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套路了。” “你说什么?” “没,看来奶奶是真心喜欢你。她既然给你了,你就带着吧。这’天山雪玉’手镯,也就你带着好看。” “你刚才说,我这手镯和那个小夕的手镯一模一样。”子君问。 “恩,我也觉得奇怪。我明天去问下奶奶,这手镯是从哪里来的” “好”子君又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她每次真的困了,就会做这个动作。 “啊——”她打哈欠,身子蹦的笔直,打完后,渐渐又曲卷成团“睡觉吧。明天再问。” “好”我回答,“哦,对了,明天我要去见见我师父,你要去吗?” “你是说传你大乘般若经的半山禅师。”她突然兴奋起来。 “恩” “好,明天你叫我”她高兴亲了我一口。 早晨,我们在一片鸟语声中醒来。尿完,拉好拉链,我陷入沉思。我对着马桶怔怔出神。我问自己。为何和子君睡在一起这么久,连她的胸部都没碰过。我——哪里出问题了。我是个高尚的人? 是子君不让我对她做出轨的事。子君最大嘛。如果做了,她不开心怎么办。可不能这样,子君是绝不能伤心的。爱一个人是不能为了自己的需求,而强迫对方,是这样吧。何况子君她对现状很开心,也很享受。 子君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是四大学府白鹿学生会会长,白鹿学院可有四万多人,而会长就她一个。可能我对子君有敬畏心。我若扑上去后,子君会做什么。我看不透。 正当我出神时,子君当当当敲门:“也非,好了吗。我要用卫生间。” 早饭后,葡萄藤上有群喜鹊在嬉闹。奶奶坐在藤椅上,晨曦在她的花衣服上落下斑驳的光影。我和子君走过去,问奶奶关于手镯的事。 “手镯是你祖奶奶的奶奶传下来的.....原本有两个,是一对。是同一块玉上面上分下来的......那玉本来送给皇帝的,但是没送成,大家抢来抢去,死了好多人的......老夫人(也不知道哪个老夫人)就把玉切成两块,给磨成镯子。一个给大女儿,一个小女儿。大女儿嫁给太子,小女儿嫁给一个商人。这玉传女不传男……一般人带不了,千金之躯才带,你娘就没这缘分。我看子君就能带……能保命。叫子君带着不要脱掉…”奶奶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差点把自己给说睡着了。 “奶奶你刚才说的那个皇帝是那个国家的皇帝?”我问。 “你说什么”奶奶问的声音很大。 “我说那皇帝叫什么。” 转眼奶奶居然睡着了。还打呼噜。 “明天再问吧”子君说。 “明天我们都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这手镯世间就两个,你一个,那个小夕一个。如果知道那个皇帝是那个国家的皇帝,起码我们就能知道小夕是哪里人了。” “奶奶说的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即便问出来,时间也太远了。”见我还板着脸,安慰道,“其实也不用问,共和国周边称皇帝的国家也不多,我们等下去查下就好。奶奶睡着了,别打扰她了。你不是要去师父哪里吗。都十点了。” 师父住的半山寺虽在深山中,但常年有人祭拜,所以路修的非常好走了。 子君穿着汉服,裙摆很长,常拖到地面。她一手提着裙子,一手被我牵着,走的很慢。不过这样也挺好,慢了我们反而能欣赏沿途的风景。我们站在一个山坡,路的一边是漫山遍野的茶树,另一边能看到横跨整个小湾镇的白水河。 有道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此时我们俯瞰大地,只见金黄的晨光映射在白水河上,河面顿时如火在燃烧。燃烧的光又反射到河岸边一座种满金针花的山坡,那火势仿佛蔓延开去,顿时,整个浮屠大地火焰四起。 我和子君为眼前奇景发呆了,站在山坡上久久不动。心想,这就是大自然,这就是造物主。 “早知道不穿裙子了”子君终于不耐烦了。 “我抱你”我说。 “不用了,我自己走,啊——” 我看着日上中天,直接把她抱起。子君嘴上不愿意,身体却很诚实,一动不动 “寺庙前把我放下来,不要被师父看到了” “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