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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尾巴

傍个上仙当师尊 林清野 4919 2024-05-22 06:01
  回到凌虚观,对于殷落来说就好像是揭开自己的往事一样,即便还没有进浮玉山,她心里就隐隐地开始紧张了起来。对着身边的容与道:“万一凌虚观不认我怎么办呢?”  “哪会不认你,”他笑道:“再说,有我在呢,一定可以把你带进去的。想当初有一回——”  他本来想说那次云随意直接一声不响地从金陵跑回浮玉山的事情,但是想了一想,还是把嘴边的话吞了下去。他知道殷落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要是把事情一连串地扯出来,想必又会扯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要是她想去将军府再走一遭就麻烦了。  折丹已经完全记不得凌虚观在哪里,只知道旁边有一处很高的瀑布,要是由他陪着殷落去,估计这两个得在山里转一天。至于神荼——他现在已经够忙的了,殷落可不想给他添乱,只是寄了只千纸鹤给他提了一下这件事情。因此这任务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容与的身上。算来算去,他也已经有一年半载没有回来过,还好这山中景致没有大变,那青石路也没有被积雪掩埋。  此时正是冬日光景,瀑布的水声依然清晰可闻,不过听上去小了很多。林间除了落雪的簌簌声外,就是他们两个脚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声。天地间仿佛格外地宁静和萧索。  因为太冷的缘故,旁边又没有什么外人,容与便把他的尾巴都变了出来企图暖和些。但因为太长,只得在雪地上拖来拖去。他俩往山上走去,路过了一处破破烂烂又低矮的茅屋。殷落觉得眼熟,又折返回来仔细地看了一眼,忍不住走上了前去。  屋子前面有两座坟墓,已经被积雪掩埋了大半,就连墓碑上的字几乎都被风雪磨得看不见了。殷落伸出手去把上面的积雪擦掉,发现左边的写着“爷爷”,右边的写着“奶奶”,字迹歪歪扭扭,好像是个小孩刻上去的。不知为何,她看到这座墓碑时莫名觉得有些难过,不由得转头问容与:“你可知道这个屋子里之前住的是谁?”  “是云随意。”  殷落听闻,忍不住低下头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那两个坟墓:“那这里埋得岂不是我之前的——”  容与把头点了两点,又说道:“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她也猜想得出来,自己之前的爷爷奶奶应该很疼爱云随意,不然自己的记忆里怎么感觉不到一点悲伤与忧虑?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现在这个身份不宜用跪拜礼节,只得对着这两个墓碑行了一份拜见长辈之礼。  “那么这也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了。”  殷落看着这个破草屋,企图自己能回想起一点什么来,谁料容与笑道:“别想了,你在这里只住到五岁,之后就随着天尊上山了,五岁之前是事情,哪怕你现在还是云随意,怕也是记不得。”  眼看着天阴沉沉的,又欲下雪,他从手心里拿出一把油纸伞来撑在了殷落头上。恍惚之间,自己脑海里那个模糊的影子与现在重重叠叠地印在了一起,记忆里好像也是在下着大雪的时候,师父拿着一把油纸伞罩在了自己头上……  好像那个时候云随意很矮,只能仰视着道长。平日里顶多看着他的下巴。  “我们得快些上山去了,等一下要是雪越下越大,大雪封山,下来的路可不好走了。”  殷落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怅然得厉害,但也没有再去看那一间屋子,随着容与一步步往前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容与,你是怎么认识我师父的?”  他一想到这遇见青玄的原委,自己都觉得离奇,同时回想了一下自己不长不短的几百年狐狸日子里,似乎遇见天尊是出了他被折丹收为徒弟之外最幸运的一件事情,不由得抿着嘴笑了起来,缓缓道:“那日我刚刚跑出青丘,手忙脚乱的,没有地方渡劫。本想着天雷会把自己劈死,结果天尊莫名其妙地跑出来,把我给救下来了。”  “他那个时候也知道折丹收了个徒弟,只知道叫容与,也没见过长什么样子,救下我之后,整日‘姑娘’‘姑娘’地叫我,我受不了,才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他也就知道我是折丹的徒弟了。”  “哈哈哈!”  殷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发现容与的眼睛眯了一眯,顿时把自己的笑声收住了。  “谁让你生得如此好看,实话和你讲,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殷落第一次见到容与,是随着她阿娘去青丘的时候。那个时候两族的长辈又要事商谈,就让她一个人出去玩了。殷落那个时候胆子就大的很,在大殿里乱跑,结果在角落里看到一个披散着头发,蜷缩在角落里,看上去比她还要瘦小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便是容与,但是殷落不知道他,只知道青丘女君有一个儿子,又正巧看到他,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容与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胡乱地抹了一把眼睛,并没有表现出敌意,也不怕生,只是小声道:“涂山容与。”  殷落于是唤他:“容与哥哥,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殊不知容与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素不相识的人叫做“小姑娘”“小妹妹”“小娘子”,这回骤然听到殷落叫他“哥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认定她肯定是一眼就发现自己是个男儿身,于是站起来,也没有问她是谁,只是有些讨好似地道:“你饿不饿,渴不渴?要是觉着闷,我带你玩去。”  那个时候涂山雪还没有被涂山青收养,容与一点也不讨厌“哥哥”这个称呼,后来就越来越讨厌了。  殷落则是庆幸自己第一次就叫对了称呼,不然她现在和容与的关系恐怕就没这么好了。  容与听得她夸自己好看,心里很是无奈,故意道:“死凤凰,这几百年你夸来夸去便是同一个词,就不会换一句?”  “你还得寸进尺了是不是?你要我换,我偏不换。反正若是你以后成了亲,我定要提前看看是哪一家的人儿,配不配得上你。一个不好看的,那我可——算了,这也说不准,只要对你好便好了。”  容与一边听着,耳朵尖却慢慢红了。  正走到一片被白雪覆盖着的空地上,容与却停了下来。他把油纸伞交给殷落拿着,自己伸手结了一个法印。殷落还想着莫非这空地便是那结界所在,就见眼前赫然出现了许多座极为宏伟的建筑物,依山势而建,最高的哪一处屋顶几乎没入天上看不清的雾气里面。她看着凌虚观,心中生出了一种熟悉之感,但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句:“师父是怎么想出来,把一处道观建得如此宏伟又清雅的?我真的想不出别的什么词了。”  容与笑着把油纸伞从她手里拿过来,仿佛像一个主人一样,说道:“上去吧。”  一路沿着青石板路往山门走,她愈发地觉得沿途的许多景物都十分熟悉,好像印刻在她心里一样。她记得这台阶有三十三级,再往上左拐,便可以看到山门了——  果然没有错!  她顿时有一种回家的兴奋感,忍不住从伞下钻了出来往前跑了几步,把山门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  “你跑做什么?这门就在这里,还怕它跑了不成?”  “我只是觉得有些激动,在这里虽然只住了很短的一些时间,但看着这些景致,倒觉得亲切。要是师父随我一起过来,他也会很是开心的。”  容与忍不住摇头笑道:“我早在看到云随意的时候,就应该想起你的,但是毕竟已经过了好几百年,你小时候的样貌已经记不清了。我那个时候看到云随意,就觉得这小姑娘一团喜气,可爱得紧。”  “你一定趁我是云随意的时候,没少捏我的脸。”  “你还总是薅我尾巴上的毛呢!”  殷落听着这句话,眼神自然而然地就落在容与的尾巴上。不注意还好,这一注意,又自然而然地数了一数,她立马吓了一大跳,指着他的尾巴,语无伦次地问道:“你——你的尾巴怎么少了一条,你的尾巴呢?!”  容与哪里想到殷落会发现这件事情,好像窗户纸被捅破,没来由地有一种心虚之感。他哪里会把真相告诉她,企图把这件事搪塞过去,把身子转向了另一边:“什么少了一条……你数错了。”  “我没有数错,明明是八条,你本来有九条的,怎么回事啊!”殷落又急又气,想把他身子扳过来,但是容与偏偏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躲闪了一下,不敢看她:“不疼。”  “哪里会不疼,你有没有拿我当朋友?!”殷落眼中泪水都在打转。容与不告诉她原因,她就只能胡思乱想,越想越气,越想越心疼,甚至都像打他一掌,到最后只得转过身去拿袖子胡乱抹了一下眼泪,说道:“你不告诉我,我便告诉折丹去!”  “不用告诉他,”容与无奈地笑了一下,只是着笑容里包含了一些不明的情绪:“就是他把我这尾巴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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