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常将军吗,快里边请,里边请。” 见到常言今居然有空到自己府上拜访,连山是喜不自胜。自从连番战败之后,很多过去的同僚都对自己敬而远之,包括徐长河也常言今也日渐冷淡,不过今日常言今突然造访,真是让他喜出望外。 两人坐下寒暄了一阵,常言今也不犹豫,直奔主题:“连山啊,你我也是跟着陛下的老人了,有什么话我也不瞒你。这次过来是想给你提个醒,吉康这个人你还是得小心些,你最近和他走动得太过亲密了。” 连山似乎有些意外常言今居然这次来找自己是说这些,先是一愣,随即就皱其眉头:“常老,都是老兄弟,我也不拐弯抹角,这应该不是你一个人的意思吧。” “是。”常言今道:“还有老徐的意思,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那就应该真的为我着想,而不是满脑子只想到在皇后娘娘哪里争宠!” 常言今刚说完,连山便勃然大怒道:“你们莫非不是眼红吉康,所以向和我联起手来打压他吧,你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式了,如今是我们求着他,不是他求着我们!” 常言今也是个暴脾气,能与连山好好说话已让不易,如今被连山一激,顿时大怒得拍案而起:“我们这是为了你好!我们对吉康一无所知,给他一个巡城督尉,就是希望你这个巡城督尉令能压着他!让他安分守己的守护燕京!” “你倒好,和他天天在和盛楼把酒言欢,恨不得满城人都知道你们相交莫逆,你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想你的吗!” “皇后娘娘!这……” 连山一下子慌了。 确实,自己和吉康走的近了却是有仰仗他替自己守城的意思,可顺着常言今的话中之意想想,自己这样可着实忤逆了娘后娘娘的本意啊! 连山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常言今也是暴脾气,他冷哼一声,对连山一拱手:“反正常某言尽如此,你连山自己看着办!” 说罢,常言今直接腾空而去,就算连山想挽留,可他也留不下这个意境巅峰的常言今啊。 连山现在仿若酒后初醒,随即越想越后怕,忽然感觉额头上一片瘙痒,抬起袖口一抹,这才发现连自己手心都已经是冷汗。 常言今 的话在他脑海中不断的发酵,有了这个想法,就连他回想起前两天进宫汇报时,皇后娘娘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那天皇后娘娘对我表情淡漠,已不似以往那般……莫非真是心中依然对我有了苛责,但不好说出口?” 越是深想连山越觉得就是这样,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冷汗咕嘟嘟的往外冒,就差把他给淹了。 正当连山魂不守舍的时候,他的管家一路小跑从门外跑来,满脸堆笑道:“大人,吉将军的马车已经到了,正在门口等您呢。” “等我?吉康?!” 连山登时打了个机灵,随后勃然大怒道:“不去,再也不去了!我就待在府上哪也不去!” “我的好哥哥诶,又是谁惹着你了,告诉兄弟兄弟给你说道说道。” 远处传来一声慷慨大笑,声音有若洪钟,除了吉康还能是谁。 “吉康……” 见着吉康,连山此时已是说不好自己是如何想法,心中一片复杂,按理说吉康没有半点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可若自己心中所想为真,那凤颜大怒自己更是招架不住啊! 兄弟,哥哥对不住了。 连山这么想着,脸上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这变脸功夫可谓是驴火纯情:“我说吉老弟啊,连日来饮酒,哥哥也乏了,想在府上歇息歇息,我看今日就算了吧。” 吉康伸出的手臂明显僵了一下,随后便哈哈大笑:“我说哥哥,你这也太虚了吧,再者说昨夜是我请客,今日当轮到哥哥了,莫非哥哥是囊肿羞涩?无妨,今日照样是小弟付账便是了!” 说完,吉康立刻伸出手抓住连山的臂膀,就要把他往门外拉。 连山心中本救有愧,又被吉康这么一挤兑,顿时面色就过不去了,脑子一热咬牙便笑道:“老弟此言是在嫌弃哥哥啊,哥哥怎会如此不堪?也罢,今夜哥哥便舍命陪君子!不过咱们说好,这是最后一次,谁知道那些叛军往后会有什么阴谋,咱们还是日夜小心为好。” 吉康盯着连山看了许久,正当连山心虚的有些眼色闪烁的时候,吉康忽然哈哈大笑:“那哥哥还不快去换衣服,你看你,都热出汗了,浑身湿漉漉的。” “还真是,那劳烦老弟稍等片刻,哥哥随后就来。”连山也哈哈大笑,转身走向后 堂。 依旧是和盛楼,依旧是那间最高规格的雅座。 谁都知道这些日子坐在这里的是谁,和盛楼的老板还专门将这整个一层都清空,只为了接待如今这燕京城的两位贵人。 吉康还是那般好爽,一杯杯下去,喝的好不痛快。反观连山似乎是有心事,每次是浅浅的抿上一口。若是以往,两人这时候都已经醉了,结果吉康都已经喝得面红耳赤,可连山还是毫无醉意。 吉康一把攀过连山的肩膀,大舌头嘟嘟囔囔道:“大哥,你这可不地道,就都让弟弟喝了,你可一点都没动!” “不行,来,喝!” 说完吉康直接往连山面前推过一个大海碗,亲自斟了满满一碗酒。 “喝!哥哥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吉康!” 连山推诿不过,只能闷头将这一海碗干了,喉咙里火辣辣的不说,脑子更是嗡的瞬间迷糊了两下,不过也是一瞬便将酒劲压下。 可吉康明明显不打算放过连山,又给连山斟满一碗: “古话说得好,独木不成林,大哥,再喝!” 连山半推半就,又被灌了满满一碗。 “哥哥真的不行了。”连山告饶,两碗下肚,此时他已经被酒劲儿冲得晕晕乎乎的了。 “三碗下肚,连战连捷,这碗大哥一定得喝!” 不管不顾,吉康又灌了连山第三碗。连山本就有心事,三碗酒喝得又急,刚喝完便赶紧自己脑子嗡嗡的一片嘈杂,正要起身告辞,却眼前一花,直接秃噜到了桌下,呼噜震天动地。 就在连山过醉倒之后,吉康忽然间面色一变。原本脸上的嫣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小退下去,眼中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酒醉模样! 吉康拍了拍手,驻守在这层楼的扶龙军亲卫立刻打开门走到他面前。 一个个犹如出鞘的刀刃,满身戾气。 吉康扫了一眼地上的连山,冷冷笑道:“发信号,准备动手!” 原本漆黑宁静的夜空中,一支火箭从和盛楼窗口腾空而起,随后在燕京城上空炸开成一片绚烂的烟火。 随即,也将燕京拖入了早已布下的血色深渊。 头顶,一轮腥红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