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姐。” 正如花飞雨所料,秦风虽然笑得依旧洒脱,但眼底的那丝隐藏极深的疏离却瞒不过花飞雨的眼睛。她识人无数,就连秦风本身这点迎来送往的本是还是她手把手叫出来的,怎么能骗得了她。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花飞雨快行两步,在二人惊愕的眼神中拉起他们的手臂便向洗心阁走去。一路上大步流星,似乎当真有要紧的事物。见此,红袖蓝翎自然知趣的等在原地。 此刻清风抚月阁阁主范阳阿并不在阁内,所以花飞雨也无需有什么顾忌。他已经收到了商徵羽让夜歌送回的信函,有段逸飞和商徵羽等六大高手,在加上楚临虚,就算是小八也绝对动不了郑屏翳。既然如此,那花飞雨便决定抽出功夫来做一番其他准备! 穿过一个幽静的林间小道,一座宝塔状的建筑出现在三人花飞雨眼前。它上下分为三层,只有一道正门可以进入。周围一片枝繁叶茂的树林,看起来幽静深沉,其实却遍布了种种杀机。 且不说那些常年驻守在此处的洗心阁守备,还有层出不穷的机关与暗道埋布其间。若是一步走错,除非有超绝的功力支撑,否则立刻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这已经被无数窥视过洗心阁的家伙用生命验证过了。 洗心阁周围空出了数十丈方圆,将洗心阁整个围成一圈,上面开满了各色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虽然此刻已然进入寒冬,但这里却宛若暖春,百花竞相绽放,好一番争奇斗艳的美景。 不过绝不要小看它们,这一株株看似美丽得花草其实却是杀人于无形的剧毒之物,每一样若是漏出去都足以让那些修毒功的家伙为之疯狂!甚至雨柔薇在离开清风抚月阁之前还专程来此采集过一部分毒物的种子和根茎,就是想要栽种到天香苑后山的花田之中。 天香苑是天下毒功之首,连她们都如此看重这些毒物,可见它们是多么珍贵,而将它们铺设在此只是为了充当一道洗心阁屏障的人又有多么的奢侈。 花飞雨自然知晓这些都是她的义父,也就是清风抚月阁阁主亲自栽种的花草,因为在她刚到清风抚月阁中时还亲眼看到过范阳阿对它们无微不至的照料。 “没想到此刻再见,却已经是这副光景,当年洒下的花种也已经都开花了。”花飞雨略略感慨一番,接过黎雁雪递来的特制香帕,用它掩住口鼻。 也只有这样才能穿越这片花海的防御空间。否则别说花飞雨只是个不懂功夫的寻常女子,就算是势境高手恐怕等闲也过不得此关。 终于临近了洗心阁大门,只见这一栋三层建筑毫无出其之处,四面如铁壁一般,连一个窗户都没有,表面也没有任何雕琢,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山野寺庙。与清风抚月阁中其他的精美布置比起来,当真是如同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群中突然出现了一座老旧的民间草屋,极其突兀。 不过三人此刻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肃穆。黎雁雪脚下快行两步,挥手间三道光影从她袖口瞬间掠出,射入三处毫不显眼的角落。 一道没入石阶旁的花丛,一道没入洗心阁大门的左上角一处龙纹浮雕的龙口内,第三处则是众人头顶第三根横梁内侧的。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整个洗心阁大门仿佛略略变化了一些,但仔细看来却怎也找不到变化在何处,端的是奇怪。 黎雁雪一脸骄傲,这是她身为洗心阁阁首的手段,就算有盗贼侥幸过了前几关,但这三道机关便足够让他们狠狠喝一壶了。 之前是洗心阁大门的暗匙,接下来就是明匙。 黎雁雪微微伸出右手,只见她皓腕之上带着一个晶莹剔透的蓝色手镯,造型极其特别,与普通的手镯南辕北辙。她将整个手镯取下,顺着印记将其摁进了洗心阁大门正中央一处特制的凹槽,手镯进去之后严丝合缝,随即一连串咔咔声响起,厚重大门便被黎雁雪双手推开。 洗心阁通体没有窗户,里面漆黑一片。花飞雨从墙上取下一盏油灯,稍稍将火口拧大一些,当先一步走入洗心阁一层,黎雁雪和秦风也各取下驿站油灯紧随在后。 空无一人的洗心阁一层摆满了厚重的书架,涵盖范围极广,从各个朝代流传下来的志怪道各地民族的风俗习惯,再到各行各业的珍本孤本应有尽有。 “大姐莫非是想来这里找什么书?若是大姐能说出名字,六弟一定能为大姐找来。”这里是秦风平日里最喜欢来的地方,所以他对此异常熟悉。眉宇间那一丝客套看在花飞雨眼中,却只能让她心中微微一叹。 花飞雨并无二话便匆匆向楼梯走去,留下身后一脸疑惑的秦风和黎雁雪。 洗心阁第一层收藏颇杂,虽然有珍本孤本无数但终究感兴趣之人还在少数。第二层则是收纳的部分江湖中的上乘武学秘籍,这才是江湖中人一直窥视洗心阁的缘由所在。也正是清风抚月阁能收拢一大批江湖高手的根本原因。 身为洗心阁阁首,黎雁雪可任意出入洗心阁,这正是她之所以会被范阳阿招揽道风月七子中的原因所在。不仅是她,风月七子甚至清风抚月阁中的其他人也分别从洗心阁二层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像商徵羽修炼的平天剑法、红袖修炼的红尘刀法、蓝翎修炼的春风拂柳剑决皆是出自洗心阁第二层,而且都不是特别上乘的功法,有此可见一斑。 莫非大姐是要找某本武功秘籍,想要修炼内功? 黎雁雪自觉猜到了花飞雨的想法,三两步走到花飞雨身边,白纱帷帽被风带起,露出了她精巧的眉眼。“大姐若是想要找什么功法,可以说给我听。” 花飞雨笑着摇摇头,也不说话直接上了三楼。 这下让黎雁雪和秦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三层存放的东西有限的很,只有一张书桌和几十个书架,虽然依旧恢弘,但其规模却比不上二层的一半,连一层的十分之一都没到。这里除了阁主和离开清风抚月阁前的花飞雨之外,几乎不会有人来此。 就算是秦风也只是偶尔来此一观罢了,秦风所见的一部分都是阁主的一些笔记和他本人搜集的关于大魏朝百年来的史料,再无其他。上次秦风就是在这里发现了阁主似乎对大魏朝异乎寻常的了解,本想顺藤摸瓜偷偷揭开阁主的身份,却被商徵羽断然喝止。之后便再也没来过此地了。 花飞雨见两人自觉点在楼梯边等候,当即宛然一笑道:“都上来吧,没什么不能看的东西,有我在还怕阁主怪罪你们吗?” “再说——我不在的时候,就没有人上来看过这些?我可不信。”说完,花飞雨饶有兴致的盯着秦风,眼神中透露出的玩味让秦风好一阵尴尬。 秦风干嘛上前抱拳告罪一声,却引得花飞雨一阵娇笑。那银铃般的笑声在洗心阁三层回荡不休,煞是好听。 “来吧,帮我找个东西。” 玩笑归玩笑,但花飞雨将笑脸收起的时候,任谁也不敢轻视这个身上没有半点功夫的大姐。就算是以往有些心思大条的黎雁雪此刻也不敢再想其他,与秦风一同走至花飞雨身边听她差遣。 三人细细将周围的书架翻了一遍,那许久都未动过的书稿和卷宗上布满了灰尘,花飞雨一边捂着口鼻,一边细细的研读着书稿和卷宗的内容,美目频闪。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东西,只是直觉告诉她这次的北域虍虏大举南侵的背后有着更为深层的含义,并非是如同过去几次那般简单。为此她只能如同大海捞针般的将这百年内的事件全部梳理一遍,希望能有所收获。 这一路上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原来自己从未放下过郑屏翳,哪怕他对自己如此心狠,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法将他割舍。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坦然面对,全力以赴帮他度过此难关! 正想着,秦风突然拿着一本书稿走上前,试探问道:“这个可对大姐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