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替婚
沈千金背对着花溪,坐在屋中一角,沈家家丁走了许久,也没抬头,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溪在旁边看着,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只要她触碰沈舒柔,沈舒柔就会躲开,可是要让她看着沈舒柔闷闷不乐,又不太现实。 花溪不忍心,心里,她始终将沈舒柔作为朋友看待的。 花溪也一下瘫坐在独凳上,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屏风。 辉黄色的平面织布,上有祥云,吉鹤,下有百川,青松。 青松直峰而上,穿而云,阻其鹤。 鹤伫立百川饮水,停歇解渴。 胖有什物… 似是……兔子? 白白小小的一只,被鹤的白色羽翅遮挡,融为一体。 花溪注视着那只白兔,良久。 不多时,便起身离了桌,不知从哪里找出几坨白棉花。 揉揉捏捏,再镶嵌了红石,红色宝石为眼,白色棉花为身,居然真的就像一只白兔般。 随后有施了点小法术,白兔看起来更加栩栩如生,甚至脚和耳朵,还能动起来。 花溪不是上神,功力有限,并不能使真正的死物变成活物,可就是让这只白兔动了一点,也好玩了些,让花溪还是很满意。 花溪拿了白兔,向沈舒柔走去。 用白兔挡着脸,一下跳在沈舒柔面前蹲下。 “看,小白兔!会动哟!” 突如其来放大的白色物体,让沈舒柔回了神,随机有些一笑。 嘴角牵扯着,笑得有些勉强。 花溪看有效,继续卖力的逗沈舒柔开心。 “可好玩了~你看~” 花溪将白兔放在地上,居然一歪一倒的,走起路来。 “可爱嘛?” 花溪睁大着双眼,向了行撒娇从来没失败给的眼神看向了沈舒柔。 沈舒柔看了白兔良久,细细的声音呐出。 “嗯……” 花溪欢喜,一把将白兔抓起来,递给沈舒柔。 “送给你!可爱的动物应该配可爱的人!” 沈舒柔迟迟不接住,花溪便一直这么举着。 秋波又是皱起,沈舒柔还是将那白兔推拒。 “平公……”叫了一半,沈舒柔突然就不知道该叫花溪什么了。 性别是假的,名字,会不会也是假的? “我想一个人静静。” 沈舒柔起身,绕过花溪,推开屋门,自己向外面走了出去。 才刚出门,旁边的大石后缺突然跳出四个人。 “二小姐留步!” 来人伸出一木棍,拦住沈舒柔。 沈舒柔看去,居然是沈府的家丁! 原来竟是没走! 沈父告诉众家丁,说是沈舒柔一定在了行府上,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地方可去,可他们找遍了小院,连哥沈舒柔人影都没看到。 交不了差,他们也不好回去复命,只能在花溪屋外埋藏等候,结果,还真让他们等来了沈舒柔! 众人将沈舒柔抓住,沈舒柔反抗。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沈舒柔不断挣扎,可四个大汉都是拿些粗绳将沈舒柔一圈圈绑住。 粗绳一圈圈勒紧,勒疼了沈舒柔。 “啊啊啊!” 沈舒柔尖叫出声,让花溪听了动静。 一步踏出,看见的便是沈府众家丁捆绑沈舒柔。 “你们干什么!” 隐怒的声音传出,震慑了众人。 那带头的突然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却依旧是抖着反驳着花溪。 “平…平一大师,这是我们沈家的家室,还望平一大师不要插手。” 花溪咬牙切齿,藏于身后的手中御青剑渐渐露出。 她确实没有正当的身份阻止他们带走沈舒柔。 “平一,救我!救我!” 梨花落泪,沈舒柔哭着,是极美的。 身上被粗绳紧绑着,再也挣扎不了一分,只有一副嘴角,还能动动。 旁边都一人似说听不得沈舒柔吼叫,从包中拿出一个黄布,直捂住了沈舒柔口鼻。 “嗯嗯嗯……” 沈舒柔想要挣脱,意识却渐渐模糊,浑身酸软无力,一下栽倒在了头目手中。 看到此景,花溪再也忍耐不住。 “放开她!” 御青剑伸出,杀气满溢,明澈的瞳孔中闪现一抹妖异。 众家丁带着沈舒柔,往后退缩。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众人相望,拿不定主意。 这一时,一旁走出一抹丹青色的身影。 纤长分明的食指,轻轻的搭在了冒着剑气的御青剑上。 慢慢的下压,高举都御青剑便转了方向,不再正对着众家丁。 众家丁抓住机会,带着沈舒柔赶忙跑了。 “师兄,他们抓走了沈舒柔!” 了行转身,对着花溪,眉目紧皱。 “我们,不能正面反抗沈府。” 一句话,打断了花溪所以的思路。 不能伤害无辜的凡人,不能正对着沈府干。 可沈舒柔被抓走了,她能怎么办?! 花溪一脸焦躁,“砰”的将御青剑一把摔在地上。 哐当一声脆响,两人都是静静的。 微风吹来,吹乱了花溪的思绪,也吹来了一片惆怅。 沈舒柔将她视为心爱之人,她却是不能回应她,她将她作为最后的港湾,她亦没能守护她。 过了许久,花溪将事情经过都说了出来。 沈父想把沈舒柔代替沈千金嫁给唐门生,沈舒柔不愿跑到小院中,说要和她私奔,自己是女儿身,定是不能回应沈舒柔的,先是赶走了来找人的家丁,却不想根本没走,只是埋伏了起来,现在沈舒柔被抓,花溪难受,说不出口的一种复杂心情。 “师兄…怎么办呀…” 花溪坐在台阶上,撑着头,目光在远边的天际。 霞光已至,天边被染了一片红,一片黄,一片紫,映在远处的江上,只有一片晚红。 天上的孤雁远远飞来,为绚丽的山河画上了一个又一个黑点,尽显孤寂。 沈舒柔现在,一定也是这样。 孤独。 又无助。 想到此,花溪更惆怅了。 “我们,应该从根源解决问题。” “怎么做?”花溪愣愣问道。 了行不答,也坐上台阶,与花溪坐在一起,那深邃的目光也向着天边远去,怎么也看不到尽头,很是迷茫。 他也不知道怎么做。 两人对这种事都是没什么经验。 …… 第二日,正好是与唐门生定亲的第七日,正好是大婚之日。 大喜的日子到了,凰城的街上都是一片喧闹。 大喜的红花铺满路,锣鼓的喧叫响彻天。 了行和花溪坐想了一夜,始终也没能想出办法。 而这第二日,外面喜庆连连,就是猜,也猜到了是沈舒柔大婚。 花溪没办法,只能偷偷的跟上了成亲的队伍,准备找到机会,救出沈舒柔。 而了行自然是跟着花溪一道,偷偷去了。 才辰时,沈舒柔便被拉了起来。 一顿洗漱穿衣打扮。 瀑发从头梳到尾,三千青丝,三千烦恼。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梳发人是她不认识的,象征性的说了这几句。 美说一句,沈舒柔眼眶就红一分,到最后已有点点晶莹露出。 那梳发之人瞧见,好似不耐烦的,直接一把梳子梳到底。 动作狠狠地,扯痛了沈舒柔。 沈舒柔偏头,却被那人杂碎了几句。 “你可安分点儿!” 沈舒柔心哭,却又遭了一声厉呵:“不许哭!” 那人拿了快小刷子,在不毁坏沈舒柔妆容的情况下,将沈舒柔对泪擦干了。 沈舒柔又躲开,那人觉得沈舒柔不领情,一把甩开刷子,红色头巾一盖,气高志昂的哼了一声,便走了。 人走后,沈舒柔一个人,透过红纱,对着黄花镜,掩面低低哭泣起来。 她现在,终是要嫁给一个她不喜之人,为人妇了吗?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一直到巳时末,明亮喜庆的屋中,出现了三个人。 一人轻拍沈舒柔。 沈舒柔转过头去,隔着红纱,看见了跟自己一样一身婚服,凤冠霞帔的人。 那婚服女子旁边,站着的,竟是花溪与了行! “你们怎么来了?” 沈舒柔摘下盖头,有些惊讶。 花溪:“你真漂亮!” 沈舒柔地下头,苦涩的笑了一声。 她还以为,他们是来救自己的呢。 “谢谢。” 逗沈舒柔,莫名成了花溪乐趣,可看沈舒柔神态,再也逗不下去了。 原本戏谑的语气正经了起来。 “不用怕,我们带你走!” 沈舒柔抬头,看向花溪,看向了行,看向那如自己盖着火红盖头的婚服女子。 “真的?可是…” 沈舒柔目光最终停滞于婚服女子上。 花溪拍拍沈舒柔肩膀。 “不用担心,她自有办法。” “时辰到——!!” “接新娘——!!” 高昂的声音在外响起,不由沈舒柔反应,花溪直接抓住沈舒柔躲向了另一边。 那婚服女子也是反应极快,急忙顶上了沈舒柔的位置。 沈舒柔被花溪捂住嘴,眼睁睁的看着那婚服女子,替自己上了该自己上的花轿。 婚服女子坐在花轿中,一路摇摇晃晃,只觉得好玩。 只是…外面的锣鼓声有些吵。 她掀开红盖,一眼探出窗边,看见了路上拥挤的行人。 也不知道花溪和了行两人,能不能成功救出沈舒柔。 那人缩回脑袋,好好呆在自己的娇子中。 到了目的地,和唐门生跨火盆,一起拜高堂。 那人忍着,一句话都没说。 只觉得,这是最无趣的一天! 结婚真是太无聊了! 最后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最终,那婚服女子还是与唐门生拜堂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