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山寨头目陈炼刚才无意中正好听见了言冰和尚的那番说辞,十分好奇、颇有兴趣、心生揣测、意犹未尽。于是,陈炼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狼牙棒,空着手望着何生亮和言冰走了过去。 只见,陈炼皮笑肉不笑地走到言冰的面前,略带调侃地问:“秃驴哥,嘿,不好意思,先前你说的那番话被我不小心给听到了,怎么办?”言冰大骂一声:“我呸!少跟爷来这套,爽快点儿。实话告诉你,爷不怕死!”陈炼继续说:“呃……你称自己是什么‘采花狂魔’?这真是你?怎么没听说过?”言冰嘲笑道:“就你肚子里那点儿墨汁,水货一个,怎么可能听说过爷的外号?爷刚出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咧!”陈炼抬起头、昂上天,遥想、缅怀、追念,回忆着一位故人,若有所感地吆喝道:“哦——!我想起来了,我在数年前曾结交过一个知己老友,他叫彭超,江湖人称‘采花巨仙’,跟你很相近耶!诶,对了,你认得他不?”言冰乐呵呵地说道:“呵,他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嫡系徒弟,而且还是我的关门弟子,你说我认得他不?”陈炼把眼睛一眯,面带怀疑之色地问:“哦?是么?真有这么巧么?你确定你认得他?”言冰不耐烦地吼叫了起来:“呀了个呸的!爷的本名叫做彭圣仁,是出了名的江洋大盗外加采花贼,更是彭超唯一的师父,不信你去查!” 陈炼当场一愣,目光呆滞、嘴唇木讷,过了好一会儿,才憨憨地咕哝了一句:“看你这模样……倒不像在说谎啊!难不成你真是……” 一个时辰之后…… “所有的山寨弟兄,你们听好喽!从今天起,彭圣仁彭大……哦不,言冰言大哥,就是咱们的新老大,大家鼓掌欢迎!”陈炼扫视着临时召集来的全部山寨喽啰,郑重其事地高呼。 “感谢陈二当家的赏识和禅让,我言冰定不负大伙儿重望,把咱们伏牛山的旗帜给它打出来!现如今,我言冰有了襄阳伏牛山诸位肝胆相照的好兄弟相伴,不愁大事不成、江湖不统!”言冰气势十足地望着陈炼回应道,而话,却是说给小弟们听的。 寨里寨外,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喝酒摔碗,以示庆祝。 走了狗屎运的何生亮,也跟着言冰一起威风了一把,等待着择日离山,去往襄阳城里寻找自己的艾小韵。孰不知江湖烽烟、襄阳城乱,艾小韵同桂政到底躲到了何方,两两双双渺无音讯、杳无消息,该怎样做,才能找到难以割舍的对方? 隔山隔水,隔日隔月。江湖中人日盼夜盼、痛想苦想的“七月初三”终于到来。由此,不禁让人联想到一块鼎鼎大名的“取镖令牌”,上面清晰地雕刻着“七月初三金陵玄武湖”九个大字! 金陵,也叫建康,南宋的陪都,一座生机勃勃而又黯然失色的江南繁华城市,引来了武林各路人士的暗中观望。喧闹清冷间,一辆规模宏大的巨型马车飒沓而过,车上亭亭玉立地坐拥着陈文、徒单洗月这两大“谜底”。 陈文小心而谨慎地把马车驶向了玄武湖,眼神一丝一刻也不敢怠慢或马虎。幸好此时再也没有了敢前来抢镖的不轨人物,因为,“神天镖局”的总镖头熊霸鹏将会在此地现身,并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根据以往数十年的经验教训,能跟熊霸鹏正面抗衡的人还没有出生。 坐在一旁的徒单洗月偷偷地看了看陈文几眼,欣赏着这位帅气镖师那极端认真的表情,在睫毛的翻眨间流露着诧异的“两难”之意! 过了不久,“神天镖局”的钢铁马车终于抵达了玄武湖沿岸。 “哎哟喂,累死我了,总算赶到了。”一通自言自语的宣泄声喊起,喊出这句话的人上气不接下气,显得来到此处很不容易。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彭超。 “我……我来领镖,我……我是取镖的。”彭超喘着粗气,闷声闷气地唤道。他意志坚强地奔跑着冲向了马车,连声叫喊,害怕押镖的那个人没有听到。此时的他,紧挨着的侧面便是广阔无垠的玄武湖,踩踏着的前后则是一望无际的岸边洲。 遥见有一“独行之人”快步驰来,陈文出于本能的反应,握起细剑,跳下马车,并回过头去望了望徒单洗月,啰嗦了一句:“坐这儿别动!” 随即,只见陈文横起手臂、平举细剑,将来者的前路拦腰截断。然后,毫不客气地吼了声:“喂喂喂,干什么的?快给我停下来,冲什么冲?” “我……我有……我有“取镖令牌”!”那个迎面跑过来的彭超边冲边喊。 当彭超的距离和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陈文才猛然发现,这……这不是上次那个正准备强暴徒单姑娘的淫贼吗?怎么会是“他”? 于是,陈文当机立断地呵斥道:“别费劲了,死淫贼!‘有’令牌又如何,像‘你’这样的武林败类,我压根儿就不打算‘给’!”手拿令牌的彭超听到“此等狠话”,逐渐的,终究停下了他起茧的步伐。彭超下意识地凝视了一下那名镖师,须臾之后,恍然大悟! 正当此刻,“咕隆”一声,从玄武湖的湖面之下疾速弹上来了一枚小石子,那枚石子斜光一扫,精准而沉重地击打在了陈文的腋下。当即,陈文的胳膊肘劲力俱消,手掌松开,细剑撒手,两眼一闭,困倦而倒。 “莫要遗忘‘准则’!本镖局向来都是‘只认令牌不认人’……”不知是谁的声音,铺天盖地、四面八方,响得人耳膜欲裂、痛不欲生。连潜伏在附近暗处的某名高手都感觉震耳欲聋、满耳皆是。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