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服下蚀骨草后并没有什么感觉,但苏姝却是半点不敢大意。 能让万千心性毅力超然之辈陨落之物,她又怎敢小瞧。 过了大约几息,蚀骨草在苏姝体内渐渐散发开来,先进入她的血液之中,随着血液的流动到达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开始出现,全身上下每一块血肉无不在向着苏姝叫嚣。 酷刑,开始了! 苏姝一直很怕疼,但是她的忍痛力又极强,如今她感觉全身的血肉都遭到了极致的锤打,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但她知道这点刺痛完全算不得什么,就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随着血液流动到身体的每一寸血肉之后,浑身上下的皮肤开始溃烂,一股锥心的疼痛袭来,让苏姝几欲痛呼出声。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苏姝一身的皮肉已经溃烂得只剩些许皮肉,露出混杂着鲜血和腐烂皮肉的白骨,让人看了几欲作呕。 苏姝觉得自己简直太疼了,也觉得时间简直太过漫长了,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她一双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手的拳头紧紧握住,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些许痛苦。 待到全身的血肉完全溃烂之后,蚀骨草才带着强烈的生机,让完全腐烂的血肉一层一层的开始重新长出血肉来,速度十分缓慢,带着一股强烈的痒痛感涌入心头,让她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抓挠,却又不敢去碰触。 不知过了多久,苏姝浑身的血肉终于重新长好了,还不待她喘口气,蚀骨草又进入经脉之中,从筋脉中缓缓流过,犹如过境之风一般,迅速又狂暴。 “唔~” 随着蚀骨草从经脉中流过,原本坚韧的筋脉瞬间化作点点碎片散落在血肉之中,更是带着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感。 经脉碎了怎么办? 苏姝想起净世先前所交代的,连忙忍着疼痛将神识探入血肉之中,将碎成极其细微的经脉尽数收集起来。 蚀骨草破坏力惊人,但其修复力更是强大,它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前肆意破坏,一部分紧跟其后修复被苏姝凝聚起来的经脉。 被重新凝聚的经脉不止更加粗壮强健了,更是泛着淡淡的灵光,使其看起来就十分富有灵性。 与先前的经脉相比,全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重新凝聚经脉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苏姝不止要忍住巨痛,更是必须调动大量的神识迅速的将散落在血肉中的所有经脉碎片收集起来。 因为她动作一旦慢了,蚀骨草的药力便会继续向前走过,它是不受控制的,并不会因为你来不及而等你。 而要是差上一块经脉没补上,那后面的的经脉就更加的不不上了。 若是连经脉都没能重塑成功,又何谈重塑灵骨。 过了足足半日,经脉也不过才重塑五分之一。 苏姝在极其低温的情况下都是满头大汗,一双浓淡适宜的长眉紧紧皱起,就连原本泛着粉色的嘴唇都已经被咬的不成样子。 但她似乎毫无所觉,她此刻所有的心神和神识都放在收集经脉之上了。 净世就盘腿坐在寒潭边上,面色凝重的看着泡在水中的苏姝,虽然知道这一步还难不倒苏姝,但还是不自主的有些紧张。 卿华道君看似闭着眼睛不关心苏姝的状况,实则神识一直笼罩着苏姝,若是她表现出半点坚持不住便会将她救上来。 苏姝紧咬着牙收集经脉碎片,原本虽然很艰辛很痛苦,但好在一切都还算顺利,可她还来不及松口气,却在经过心脉时出现了麻烦。 心脉多而复杂,条条筋脉交错相连,看起来有些杂乱无绪。 原本这也算不得什么,日日都要运气灵气经过此处,苏姝自然是对其了如指掌。 但坏就坏在蚀骨草太过霸道,只一瞬间便将心脉处的数条经脉尽数毁灭。 顾不上瞬间加剧的疼痛,苏姝心中微微惊了惊,此刻哪怕她用上了所有神识将经脉碎片收集到一起,也赶不上快速离去的蚀骨草。 怎么办?净世之前并没有提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让她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苏姝一边控制神识继续收集经脉碎片,一边想着如何补救的方法。 经过多次的生死历练,苏姝越到生死关头便越是冷静,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方法,最终却被一一否决。 来不及了! 苏姝看着丝毫没有半点停顿的蚀骨草,原本就紧皱着的眉头更加紧了紧。 既然没有别的方法,那就只能赌一赌了。 将神识从收集经脉碎片中分出一部分出来,使其将蚀骨草包裹起来,并将完好无损的经脉从中间劈成两半,将其中一半完全斩断往后拉,使其链接刚刚收集好的一筋脉碎片处。 而一部分蚀骨草继续前行破坏经脉,而另一部分便顺着苏姝强行拉回来的经脉回到了后方,将碎裂的的经脉修补好。 被苏姝这一误打误撞,倒是让她不必再惧怕来不及收集好经脉碎片了。 又过了足足两日,一身的经脉才重塑成功,看起来泛着淡淡的灵光。 经过两日的神识消耗和剧痛的折磨,苏姝此刻已经有些身心俱疲,恨不得就此结束这惨绝人寰的过程。 但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半分退路了,若是后退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惟有咬牙坚持才有可能活下去,并重获新生。 而她也很明白,真正的大菜就要上了,那便是重铸灵骨! 蚀骨草重新汇聚起来,它再次进入血液之中,分散在全身之后,同时散入全身上下的每一寸骨头,并缓缓腐蚀着它们。 “啊~” 一股巨疼袭来,让苏姝不得不叫出声来。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胡乱的贴在她的脸上,眉毛拧成一团,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突的睁开,一双黑亮的眼珠几乎要从布满血丝的眼眶中凸出来一般,鼻翼一张一合,急促的喘息着,似乎想要以此来减轻疼痛。 苏姝此刻觉得自己实在太痛苦了,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心性毅力皆为过人之辈为何没有挺过去了。 因为这简直太痛不欲生了,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每一寸骨头都在融化,她也觉得自己似乎能听到骨头被融化时发出的兹兹声。 钻心的疼痛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渐渐被腐蚀的骨头让她连盘腿坐下的姿势都保持不住了,只能瘫软着身体摊在水中,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