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靖守义耳语了几句,靖守义不住地点头。 就在林捕头走到县衙大门口时,秦月冲上去把他揪住。 “看你还往哪儿走,可抓住你了。”秦月大声喊叫。 “大胆,你干什么,还不放手。”林捕头愣了一下,大声呵斥。 他想从揪住他的人的手中挣脱,但挣脱不了。特别是被一只手扣住了的手腕,更是被箍得死死。他用另一只手去掰,纹丝不动,那纤细的手指竟成了铁箍。想不出面前这个比自己矮半头,身形单薄之人哪来的如此力气? “放手?你把东西还我,我就放手。”秦月更大声叫着。 她是想引起路人的注意,她需要人多起哄。 “胡说八道,我还你什么东西?”林捕头莫名其妙。 “装什么装呀?你偷人家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吗?”秦月仍在大声嚷嚷。 “偷东西?混蛋东西!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林捕头已怒不可竭。 “你是谁,你是小偷,偷东西的小偷。”秦月视若不见。 正是早晨人们从家里出来去做事的时候,县衙门前的路上,行人不少。听到喊声,大家都过来看热闹,人越聚越多。 这会儿,秦月的手又换成揪住林捕头的衣领。林捕头想借机挣脱,可铁箍变成了钳子。如果是在平时,林捕头会多动动脑,会问个为什么?但是,这会儿,他顾不了这么多,因为,他已经被弄得气急败坏。 “你看清我是谁了吗?你认错人了!”林捕头大声叫着。 林捕头清醒了一些,他以为对方可能是认错了人。 “看错人,剥了你的皮我也能认出你。”秦月一口咬定。 “怎么回事?谁在这儿无理取闹。” 县衙里有差役出来,看到林捕头被揪着过来帮忙,想把秦月拉开。 “官府的人欺负人了,县官大老爷,给小民作主。”秦月边喊边躲开冲上来的差役,拉着林捕头就往县衙大堂走,靖守义紧随身后。 林捕头想挣脱但挣脱不了,只能跟随着秦月。后边很多看热闹的人跟着。外边的吵闹声早就惊动了县官大老爷,他已经升堂。 秦月一进大堂,就听县官大老爷叫道:“什么人到我县衙大堂吵闹?” “青天大老爷,请为小民作主。”秦月知道,到了这种地方是必须下跪的。 把林捕头拉着跪下,自己也跪了下来,靖守义也在一旁跪下。 “那不是林捕头吗?你在那干什么?”县官老爷发现了堂下的林捕头。 “老爷,是我。” 林捕头又想借机摆脱秦月,但还是动不了。 “大胆刁民,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拉着林捕头不放。” 县太爷看到了秦月死死拉着林捕头。 “青官大老爷明鉴,小的不是刁民,这个人偷我的东西,请老爷为我做主。”秦月辩道。 “他偷你东西?他怎会偷你东西?他偷你什么东西了?”县太爷不信,但大堂里看热闹的人不少,还是公事公办的问了一句。但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位县官大老爷神情有些异常。 “偷什么东西?他自己知道,清官大老爷问他就行了。”秦月振振有词。 “林捕头,你偷他什么东西了?”县官问林捕头。 “老爷,我怎么知道我偷什么东西了。”这林捕头已被气昏了头。 “林捕头,你怎么说话呢?”县太爷不高兴了。 “老爷,我错了。”林捕头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这位县官大老爷。 “你承认了?你真偷人家东西了。”县官大老爷好像很兴奋。 “老爷,冤枉呀!我没偷他东西,我怎么会偷他东西?”林捕头才明白过来。 “大胆刁民,林捕头说了,他没偷你东西?你知不知道,诬陷和诽谤也是犯罪,特别是诬陷公门人员,罪加一等。”说着,县官大老爷使劲拍了一下惊堂木。 秦月假装吓得一抖,“青天大老爷,我没诬陷他呀!我有人证,有物证。” “还有人证、物证?那你告诉我,人证在哪儿?物证在哪儿?”县官大老爷眼睛一亮。 “清官大老爷,这是人证。”秦月说着,指着靖守义。 县太爷这时才注意到旁边还跪着一个。“你是证人吗?你来说说,林捕头怎么偷他的东西?” 靖守义不说话,指着林捕头哇哇哇地叫。 “你这个人证怎么不说话?”县官老爷问秦月。 “青天大老爷,他是哑巴,不会说话。但是他耳朵好用。青天大老爷,你可以问他,这个人偷东西没有?他点头,就是偷了,摇头,就是没偷。”秦月指着林捕头。 找到了人证还是哑巴,县太爷觉得好笑,但还是指着林捕头问了一句:“林捕头偷东西了吗?” 县官话音刚落,靖守义马上连连点头。 “青官大老爷,您英明,您看偷了吧?”秦月伸出了大拇指。 “好,就算你有人证了,那物证呢?”县官不糊涂。 “青天大老爷,物证就是他偷的东西。”秦月言道。 “东西在哪儿。”县官老爷也想起来了,还不知道偷了什么东西? “东西被他偷了,青天大老爷,您得找他要。”秦月说道。 “林捕头,偷的东西在哪儿?”县官大老爷问林捕头。 “老爷,冤枉呀?我根本就没偷他的东西,我怎么知道偷的东西在哪儿?”林捕头辩道。 “对呀?林捕头没偷你东西,怎么知道偷的东西在哪儿呀?”县官大老爷觉得林捕头的话有道理。 “青天大老爷,他没偷东西,我能说他偷东西吗?”秦月言道。 “对呀,林捕头,你没偷东西他怎么会说你偷东西?”县官大老爷又觉得原告的话有道理。 “老爷,我根本就没偷东西,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说我偷他东西。”林捕头抗辩。 “对了,……”县官刚想说什么,才意识到自己被绕进去了。使劲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刁民!说!物证到底在哪儿?” “青官大老爷,东西被他偷去了,您真得和他要。”秦月指着林捕头。 “大胆刁民!他说他没偷?”县官大老爷说道。 “偷没偷我说了不算,他说了也不算,东西就在他身上,搜搜不就知道了。”秦月说。 县官老爷一听,有道理,“你们都起来吧!” 秦月起来,把林捕头也拉了起来,靖守义也跟着起来。 “你把人放开吧!” 县官老爷见秦月还揪着人,于是吩咐。 “青天大老爷,我一松开,他要是跑了,东西就找不到了。”秦月说。 “你放心,公堂之上他不会跑的。”县官大老爷安抚秦月。 “那我松开了。”秦月说着松了手。 林捕头一摆脱了秦月的控制,就习惯的往衙役中走。 “青天大老爷,你看他要跑。”秦月指着林捕头喊道。 “林捕头你不要动。”县官老爷大喝。 林捕头猛然清醒,赶紧回来站住。 “对了,你刚才说东西在哪儿?”县官问秦月。 “东西在他身上呀?”秦月指着林捕头。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林捕头把两手一摊。 “一个说在身上,一个说没有,那就搜搜吧!”县官发话了。 但林捕头是这些人的头,众衙役没人敢向前。 “黄四,你去搜。” 被县官老爷点了名,叫黄四的人只好出列,但走到林神探身前还是不敢动手。 “瞧你那个怂样,让你搜你就搜吧!怕我吃了你呀!”林神探把两手举起,训斥着黄四。 黄四说了句:“林捕头,得罪了。” 不好意思动手,可动起手来可不含糊,搜得很细,搜遍了全身,最后除了搜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一把铜钱外,只搜出一个手串。 黄四把这所有搜出的东西,统统放到了县太爷的案子上。 县太爷看了一下东西,问黄四:“就这些东西吗?” “老爷,都在这儿了。”黄四回答。 “大胆刁民,你不是说东西在他身上吗?你告诉我,这东西在哪儿?”县太爷声音严厉。 “青天大老爷,这不就在这里吗?”秦月往前走了几步,指着手串。 “放肆,就这破烂,值得一偷吗?”县太爷拿起手串,用手颠了颠,看样子都想顺手扔掉。 他很失望,不,他特别的失望。因为,他希望搜出东西,他特想治这个林捕头的罪。林捕头在他的手下做事,虽然是兢兢业业,也真是他的好帮手,但是,他却越来越容不得这个“神探”了。 知道什么叫功高盖主吗?知道什么叫功大不赏吗?论功行赏,人才能奋发努力,这是不错的。可这也是有局限性的,所谓什么事情都有度。功小可以升官赏爵位、赏金银财宝、土地房屋、綾羅绸缎、美女宝马……。可这功劳要是大得不得了,功比天高赏什么? 皇帝宝座就一个,总不能赏人吧?加之这人功劳一大了,又常常会居功自傲,谁都不放在眼里。这天下都是老子打下来的,还能不为所欲为?于是就有: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敌国都破了,留谋臣破自己吗?于是就有:火烧庆功楼,没得可赏,只能赏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