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放了一个碗,碗里装的应该是熬好了的中药,因为在屋子能闻到中药味。 “这时,我注意到,在秦毅大侠的脚旁,放着一个冒烟的瓦盆,能看出是一本正烧着的书。我马上意识到了,那是本什么书?我冲上去,想抢救那本书。没等到跟前,就见秦毅大侠朝我举起了手掌。 “前一天,见识过秦毅大侠的隔空掌,我连忙后撤。只是虚惊一场,没有受到隔空掌的攻击。却听秦毅大侠说:‘你没看错,就是天甲奇门!来不及了,已经化为灰烬。世上再无天甲奇门了?希望从此能够天下太平!’ “自己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这本书。书已毁,我们几个人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办好?这时,就见秦毅大侠端起药碗,一口喝下。 “看我们还愣在那里,秦大侠对我们说:‘如果你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赶紧走。’此时,我已经意识到秦毅大侠喝下的是什么药?他的话提醒了我,我们是最先进入的,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如果被发现?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呀?我赶紧招呼人撤出。 “这个时候,前院已经有人进入,我们慌不择路从厅里的后窗逃离。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从窗口跳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秦毅大侠,他的头已经歪在了桌子上。这就是我目睹和经历的全部情况。” 宫天枢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秦月,想观察秦月的反应。屋里的其它人也看向了秦月,却见秦月紧闭着双眼,面无表情,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幸亏秦毅大侠的及时提醒,否则我们被大家堵在屋子里,身上有多少张嘴能说得清呀?幸亏我们蒙着面,看守后墙的人看不清。每每想到这里,我都对秦毅大侠充满感激之情。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属于加害他的人,在那种情势下,他还要反过来为我们着想。什么样的胸怀?什么样的人品才能做到这一步呀?而每每想到此,我也就更加觉得惭愧,更加觉得无地自容?” 说到这里,宫天枢的声音呜咽了。 “我爹爹当时还说过什么?”秦月睁开双眼,泪水从眼中涌出。 宫天枢想了一下,“对了,当我明白过来,秦毅大侠喝下的是毒药时,我曾问了他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我想不通他为何要自寻短见?凭他的本事,想走谁能拦住?我现在也想不通?他有什么理由要那么做?” “您问我爹爹为什么这样做?我爹爹回答了吗?”秦月又问,因为她也特别想知道。 “秦毅大侠没回答我的问题,却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句:‘你有女儿吗?’我到现在也……” 宫天枢的话还没说完,脸色惨白的秦月忽的站起,嘴里说着:“我爹爹才不会自杀!我爹爹才不会自杀!……”向外边跑去。 秦月大脑一片空白,精神已经麻木,她记不得自己是怎样地收拾了东西?怎样地取了自己的马?又怎样的走出少林寺?谁和她说话,她也不回答,看样子根本就没听到。 人们只是见她两眼发直,嘴里一次一次的叨念:“我爹爹才不会自杀的,我爹爹才不会……” 秦月也记不得自己这一路怎样地走?怎样地停?怎样地吃饭?怎样地住下?做这些事好像都是凭着本能,凭着习惯。因为秦月已经没了灵魂?没了思想?甚至没了意识? 她像一台机械,也像一尊行尸走肉。她也始终没能发现,有两个人一直在他身后,暗暗的跟随和守护着她,这两个人就是宫天枢和云昱卿。一直亲眼目睹着秦月走进山阳老宅,二人才策马返回。 秦月回来了,赵老夫妇和赵天宏兴高采烈的迎了出来。但见满脸沧桑的秦月就好像不认识他们,问什么也不答。把马缰绳交给赵爷爷,嘴里叨咕着:“我爹爹才不会自杀,我爹爹才不会自杀……”,跑进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谁喊也不答应,谁喊也不理会。 这三个人从来也没经历过这种事?都彻底的懵了。秦月出门了,这个家的主事人就成了谭五,而这会儿,谭五偏偏不在。没有办法,只能等谭五回来。 还好,,赵天宏连哭带喊的叫姐姐,把门喊开了,赵奶奶把茶水送了进去。赵天宏扑到秦月怀里,姐俩抱头痛苦了一场。末了,秦月把赵天宏劝了出去,说她自己要静一静,赵天宏也只好从里边出来,他没法不听姐姐的话? 总算把谭五盼回来了,谭五敲秦月的门,“月儿,我是五爷,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是从小把自己抱大,又一直陪伴自己的五爷。 “五爷,我没事的,您不用替我担心。”秦月在里边马上回话。 “月儿,把门打开,让五爷进去。”谭五说。 “对不起,五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告诉五爷发生什么事了?”谭五不死心。 “没什么事,五爷,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求您了。” 话都说到这份了,谭五也只好做罢。 谭五、赵老夫妇、赵天宏聚在厅里。 “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谭五问在家的三个人。 “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进家就失魂落魄的,和她说话也不答腔,一口水都不喝。一头钻进她自己屋子里,把门一锁。”赵爷爷说。 “是呀?谁知出了什么事?肯定是有事,这孩子从来没这样过?亏得小天宏在,刚才哭着把门喊开,把茶水送进去了。”赵奶奶说着叹了口气,“这孩子脸色可难看了,不知有多少日子?没吃好、没睡好了?真愁人!” “她回来后,说过什么话没有?”谭五又问。 “没说什么呀?” 赵爷爷说着,赵奶奶附和着点头。 “不对!说了,姐姐说话了。”赵天宏抢着说。 “天宏,姐姐说什么了?”谭五急急地问。 “姐姐总是自言自语……”赵天宏在想。 “她自言自语什么?”谭五催促。 “姐姐说什么了?……”赵天宏在使劲地想。 “对,好像嘴里是嘀咕了什么?”赵奶奶也想起来了。 “她嘴里嘀咕了什么?”谭五转向了赵奶奶。 “当时只顾着急了,没太着耳朵听呀?是呀?嘀咕什么了?”赵奶奶抓耳挠腮。 “好像是说谁的爹爹怎么样了?对,肯定说了爹爹二个字!”赵爷爷也想起来点什么。 “对了,我想起来了,姐姐说,我爹爹才不会自杀。”赵天宏总算想起。 “谁说你爹爹是自杀的了?”谭五糊涂了。 “五爷,不是说我,姐姐是说她自己。”赵天宏言道。 谭五听明白了,应该是秦月得到了消息,她的爹爹秦毅,是服毒自杀的。 谭五又回到了秦月房前,“月儿,是有人告诉你,你爹爹是服毒自杀的是不是?”听不到回答,谭五又言道:“你爹爹无论是自杀的,还是被害的,反正也没了十年多了?反正是人不在了?这有什么关系吗?” “五爷,您不要说了,您不知我爹爹说了什么?五爷,我该死!我真的很该死!是我害了我爹爹!”里边传出了秦月的哭声。 “你爹爹他说什么了?你不是被我带走了吗?怎么是你害了你爹爹?你怎么能害了你爹爹?月儿,听五爷话,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 听到秦月的哭声。谭五心很痛、很痛。 “五爷,您不知怎么回事儿!您走吧,让我静一静。” 从小到大,秦月从没有用这样的口气和谭五说话。 谭五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终于摇摇头。 他回到厅里,对赵老夫妇和赵天宏说:“先别打搅她,我去武馆把家主接回来,他说话应该比我灵些?” “五爷,你带着我的马,要不,师公回来没马骑。”赵天宏提醒谭五。 谭五答应着,出门又嘱咐赵天宏:“看住你姐姐,等我回来。如果她出门,你就寸步不离的跟着。” “五爷您放心吧!”赵天宏答应着。 慧雨和谭五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路上,谭五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情况,已经说给了慧雨,慧雨已经估计到出了什么事? 进家后,慧雨就到了秦月的房门外,“月儿,我是师公,我想你可能知道了,你爹爹是服毒自杀的。你可能也听说了?你爹爹是为了你,他的宝贝女儿能过上安定的生活,才走了这条路,是吧? “但是,师公告诉你,不是这样的,你爹爹不仅仅是为了你,还有我这个老不死的,还有你五爷。他是为了我们这三个人能过上安定的生活,才做这糊涂事的。 “月儿,你不要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你要是这样,师公怎么办?师公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呀?” “不是的,师公,您们无需自责,我爹爹的事和您们没任何关系?您知道吗?当他喝下毒药,别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您知道我爹爹是怎么说的吗?”沉默了一会儿,秦月总算搭腔了。 “他是怎么说的?”慧雨问道。 “他反问人家,你有女儿吗?”秦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