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想不到这扬狗剩,是因为这个原因来的这里。他只是知道,扬狗剩来这里时特别特别的落魄,讨饭讨到了这里,被好心的村民收留。原来,他那是装的。 秦毅觉得好笑,也有些好奇。就很婉转地问他看上的女人是谁? 扬狗剩倒没有回避,原来他喜欢的女人就是陆少雨的婆娘。是陆少雨的婆娘和几个人结伴儿去县城,扬狗剩见一面就深深地被吸引。一直尾随在后,才知道这漂亮女人是这个村的人。 扬狗剩虽然一直生活在这个县城,但从不知道离县城几十里路还有这么个村。打听这个村,一般人对这个村也一无所知。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经过一番努力,还是了解了这个村子大概。别的倒没什么,一听说这里的男女很随便就到一起,无论是哪儿个女人,只要两个人愿意,就可以到一起。 于是,他就下定了来这个村的决心。 他也了解到了,这个村的人心眼特别好,特别有同情心。便决定装可怜,打扮成讨饭的进这个村讨饭。果然被一户村民收留,想不到村里还分给了他住房? “什么这地方男女在一起随便呀?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扬狗剩愤愤不平,“是的,这个村的人男女在一起很随便,但得人家女人愿意?人家女人不愿意你随便个屁?”原来,这个扬狗剩在这村里待了这么多天,不但他迷上的陆少雨婆娘不搭理他,全村所有的女人竟没有一个看上他? “秦先生,您说这怪不怪?没见过这样的女人。穷的要死,好心好意给她们东西,连看都不看?有这么穷酸的吗?”扬狗剩发着牢骚。 秦毅看着他直想乐,心里话:人家不愿意,怎么会收你的东西?收下你的东西才怪?当然,这件事秦毅一开始也不知道,糊里糊涂地收了陆少雨婆娘的西红柿,由此引出一大堆事。 “这个破村子,这个穷村子,不说别的?就是想偷个东西,都没个像样的,这个穷……”扬狗剩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义愤填膺。 “人家这里这么穷?你怎么还偷了那么多人家的东西?” 秦毅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的话。 “我Tamad愿意偷吗?我TAMAD想偷吗。”扬狗剩满脸涨红。 “什么,你不愿意?你不想?有人逼你吗?”秦毅大吃一惊。 扬狗剩说:“谁逼我?要说有人逼我,这村的人都在逼我。” “什么意思?”秦毅被搞糊涂了。 扬狗剩说:“不管家里有人没人?家家的房门都大敞四开。秦先生您又不是不知道?这贼偷方便吗?那么方便,这要是不去偷?这心里有多痒呀?得多闹心呀?谁受得了呀?您不了解我们这些人的。” “那也不能什么都偷呀?”秦毅眉头紧皱。 “那怪我吗?怪我吗?”扬狗剩抱怨着。 “不怪你怪谁?”秦毅哭笑不得。 “秦先生,您没听说过那句话吗?贼不走空。行有行规,干什么都有讲究,不管有没有看上的东西,也得顺手拿点,去去晦气。”扬狗剩言道。 秦毅想不到扬狗剩这样的一个惯偷,一个损賊还满身是理,还如此的怨天尤人,觉得这个人实在是不可理喻? 不想和这人再说什么了,就问扬狗剩,偷的东西放到了哪儿里? 扬狗剩也没隐瞒,也很痛快,说除了吃喝到了他肚子里的东西外?都藏到了一个密林里。 秦毅说他知道那个密林,问具体是什么地方? 扬狗剩表示说出来秦毅也找不到?他可以带秦毅去一趟。 “都是些破烂,可怎么办?辛辛苦苦地偷了,总不能随手扔了,总得找个地方?贼怕抓赃,总不能放到自己家来?”扬狗剩的牢骚还真多。 看来这个家伙,干什么都有道理,永远是别人的错。 秦毅问扬狗剩,自己家的酒和下酒小菜是不是他偷的,扬狗剩供认不讳。 “秦先生,不是我捧您,在这个村里,就是在你那里能偷点正经东西。实话实说,偷您的东西,哥们儿都吃了喝了。现在哥们儿是两手空空,算哥们儿借您的,先记到账上。虽然以后哥们儿不在这里了,但离不了县城。以后能遇上,等有的时候,一定还您。”这家伙好像还很仗义。 秦毅摇头,说自己的那点东西就算了,吃的东西,谁吃谁得?扬狗剩还来劲儿,又赌咒又发誓地说:要不要是秦毅的事?他是一定要还的。 秦毅知道这样的人,也就是说说而已。不用时间长,一出家门,他自己就忘得干干净净?也就再没和他啰嗦这事。 接下来,由扬狗剩带路,秦毅和牛大亮前去扬狗剩藏东西的地方。 动身的时候,秦毅问扬狗剩:能有多少东西? 扬狗剩说乱七八糟的,积少成多,东西加到一起还真不算少? 秦毅想再找几个人,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把独轮车推上为好。 自从有了牛车后和马后,这独轮车已经很久没用了,这一次派上了用场。 牛大亮也会推独轮车,一路上都是他推着。边推边对独轮车赞不绝口,说这一个轮的车推着就是轻快。 牛大亮问秦毅:说他一直想不通,独轮车为什么比轮子多的车省力? 秦毅说一个轮肯定省力,因为轮子越多,和地面的接触的地方也就越多,和地摩擦需要的力量也就越大。 扬狗剩说:他还是觉得二个轮的车轻快。 牛大亮问他推过独轮车没有?扬狗剩说独轮车谁没推过? 牛大亮说他不信,如果扬狗剩推过独轮车,是不会说二个轮的车比独轮车省力的? 扬狗剩很激动,说他从来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推过独轮车他干嘛说自己推过? 牛大亮把独轮车放下,指着独轮车说:“你说你推过,那你现在推推看?” 扬狗剩闪身躲开,“谁是傻子呀?我才不上你的当?不想推了就说到明处?” “行呀?我就是不想推了,我就是想偷懒,你来推呀?”牛大亮抓住扬狗剩往独轮车前拉。 “说实话了吧?那我就更不能推了。”扬狗剩拼命挣脱。 “牛兄弟,我替你推会儿?”秦毅走到独轮车前抓起车把。 “秦先生,我不累,推这么空车有什么可累的?还不是和玩一样?我就是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推?一个独轮车,会不会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关系?不会就是不会,不会干嘛非要装会?”牛大亮又把车把拿回手中。 “谁不会装会?你怎么就认定会我不会推?你也说了,这个破独轮车会推不会推有什么关系?我要是不会推干嘛说自己会推?” 看两个人为这点事争执不休,秦毅给牛大亮使个眼色,示意他别和扬狗剩一般见识。 秦毅知道扬狗剩这种人,大家如果在一起比吃狗屎,他嘴上也一定会吹嘘说比别人吃得多?至于吃没吃?则是另一回事。 牛大亮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还是听了秦毅的话,闭上了嘴巴。 秦毅怎么也想不到,扬狗剩竟然把偷来的东西藏到了树上的鸟巢里,怪不得他和牛大亮费了那么大的劲找不到? 树很高,从地下看那个鸟巢没多大,可秦毅爬到树顶,才发现这个鸟巢还真的很大。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鸟造的巢?能造出如此大的巢,这鸟肯定小不了? 虽然这鸟巢已被废弃,但仍很完好,里边特别干爽。秦毅在心里感叹:这鸟巢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真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这扬狗剩干别的不行,找这藏赃的地方还真挺会找? 秦毅在上边,把不怕摔的东西从上边直接扔下,剩下的包了个大包,背在了身上。从树上下来,扬狗剩说的不错,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牛大亮一边收拾,一边挖苦着扬狗剩:“看看,你偷的这都是什么破烂?” 这次扬狗剩没再嘴硬。幸亏扬狗剩偷了好几块布,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包了几个大包袱。 回去后,几个人把这些东西送到族长家。看到拿回这么一大堆东西,族长很高兴,吩咐家人通知失主来取东西。等把包袱打开,族长看这这一堆破烂也直皱眉。 秦毅征求扬狗剩意见,问他什么时候离开? 扬狗剩看了看天说:“这破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这就离开。” 秦毅说总得收拾一下东西,不行就明天走吧!扬狗剩说没什东西可收拾? 秦毅也巴不得这人见人烦的人早点离开,就回自家牵马,准备送扬狗剩一程。但看扬狗剩走的时候,只带了个小包袱,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把扬狗剩送出穿山洞,秦毅停下脚步。 扬狗剩和他挥手告别:“秦先生,后会有期。” 秦毅嘴里虽然也说着后会有期,但在心里说,是真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 又让这扬狗剩说中了,还真是后会有期。后来秦毅在县城,还真见到了扬狗剩几次。差不多每次都是偷东西被人抓住正在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