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北望微笑道:“赤野是相当容易突破的地方,问他接到了谁的命令跑到那边去的,对吧?由此顺藤摸瓜,找到最上头的人,也就知道是到底是谁在陷害你,对吧?” 凌夜点头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在下也是这么想,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凌兄,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在你藏在恭亲王府里养伤的时候,在下私底下替你跑了跑腿,探听到了这个事情。赤野那天之所以会那么巧地出现在那里,是因为那天本来就是他要带队到那边去巡逻和训练。所以,应该说,是你去东郊校场的时候,正巧撞上人家在那里巡逻和训练。人家高高地飞在天上,你们火烧恭亲王,那么高的火头,人家能看不到吗?” 凌夜想了一下,惊讶地说道:“这么巧?那……” 章北望微笑道:“你原本怀疑是巫彭元帅调动的赤野,是不是?” 凌夜老老实实地答道:“确实有这么想过。” 章北望眼中露出一丝调皮的神色:“你怀疑巫彭元帅,是因为在你心底,你生怕真的是巫彭,对不对?” 凌夜微微一怔:“我好像没有这么想过。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章北望又轻轻摇了摇折扇,笑吟吟的道:“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巫彭元帅的义女冷如霜,可是又年轻又漂亮身刚好跟你匹敌,尤其是巫彭元帅看起来还挺看重你,叫你和他义女平起平坐。遇到这样的女孩子,凌兄难道一点都不动心么?” 凌夜一下子又是满脸飞红:“这个……没有的事!” 章北望眼中调皮的神色更浓了几分:“是吗?在下听着,凌兄这可是十分的言不由衷啊!” 凌夜连连摇:“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章北望嘻嘻一笑:“好吧,那就不提这个了,还是继续解答你心中所惑吧!在下多方查探,终于弄明白了,这事其实是陆天明在背后搞的鬼,存心想要让你做不成军官,成不了巫彭的人,为此还专门找人挑拨那些农民跑去围攻恭亲王,挑起事情来让你倒霉,最好是死掉。他跟巫彭是对头,巫彭有没有告诉你知道?” 凌夜摇了摇头:“你会在刚认识人家第一天的时候就告诉人家那么秘密的事情吗?” 章北望微笑道:“秘密吗?公开的秘密吧。整个帝都的官老爷们基本上都知道,帝都的文臣武将基本上分为蓝派和巫派,一个拥戴三皇子蓝泰,一个拥戴当今太子龙德。这个事,除了你和绝大多数的老百姓之外,也就是皇帝不知道罢了。” 凌夜这才恍然大悟:“之前在永州的狼卫军训练营,我只隐约知道左将军右将军什么的。” 他说到这里,心下猛地一沉。李黑虽然告诉了他胡宽是左将军下属的事情,却并没有说起帝都的这两派。现在想起来,原因不难想到,就是李黑并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自己人,只不过是把他当做一枚棋子而已。 嘿嘿,棋子! 凌夜心下暗暗冷笑起来。 我可不想做任何人的棋子,我想要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 章北望那双秀气的眼睛盯着他,又是微微一笑:“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明白了,陆天明是想弄死你,巫彭则是想拉拢你。” 凌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恭亲王是陆天明的人?” 章北望微笑道:“不是。目前来说,他并没有参与任何一派,还保持观望。不过,由于现在的事情,说不定他会发生一些变化,那也难说得很哪!” 凌夜嗯了一声:“不过我并不怕他。现在我的伤是没痊愈,一旦我痊愈了,放火烧我的仇,我会加倍地还报给他!” 章北望微笑道:“凌兄,可能恭亲王的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你俩结仇,可是从你先火烧恭亲王开始呢!” 凌夜笑了笑:“就凭他那天做下的事,就算他要百倍千倍地报偿给我,我还是会选择火烧恭亲王!” 章北望笑了笑:“你就没想过一句话,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吗?” 凌夜耸了耸肩:“哪天他死了,这个也就结束了。” 章北望一拍桌子:“好!凌兄此言说得真是豪气干云,当浮一大杯!”说着端起茶杯,又是一饮而尽。 凌夜又陪“他”喝完了一杯茶。章北望放下茶杯,用绢擦了擦嘴角,看着他微微一笑:“凌兄,在下突然想喝点酒了,你可愿意奉陪?” 凌夜脸上又是一红。这个那么像女孩子的章北望主动说要跟他喝酒,难道是…… 他心下砰砰乱跳了好大一会,才说道:“章兄既有雅兴,我为什么不奉陪?” 章北望看着他一笑:“那好,我这就告诉小幺儿他们收拾整治。不过,凌兄,这个酒可不是像粗人们或者是陆天明那些酒囊饭袋那样子喝法哟!” 凌夜一愣:“那是怎么喝法?” 章北望那双秀气的眼睛盯着他,眼波流转,微微笑道:“我想要听凌兄讲讲那些我不知道的故事,用你的故事来下酒!” 凌夜的脸又红了一片,期期艾艾地说道:“这个……” “没有什么这个那个的。凌兄,你在帝都的事情,在下都十分的清楚,你不说我都了然于胸。但是你从前的事,你在永州狼卫军训练营的事,我可是并不很清楚。我想恳请你一边陪我喝酒,一边把那些事情告诉我,难道你忍心不答应吗?” 章北望说到这里,眼波流转,脸上现出了女孩子才有的那种神情,微微娇羞温柔中透着十分的坚决,就像是凌夜不肯跟“他”说那些故事的话,“他”就要软磨硬泡下去一样。 凌夜虽然冷峻骄傲,但在从未遇到过的这种温柔攻势面前,那颗坚硬的心都融化成了水汽,飘散到了空中,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别这样……我说就是了……” 章北望满脸顿时现出了容光焕发的神情,站起身来长揖到地:“凌兄且捎待,我这就去收拾整治!”。 凌夜不知道的是,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正盯着这边,眼里露出遗憾的神色。 这个人就是田独行。他喃喃的道:“完了,这小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