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凌厉,一挥舞间,直接斩断了五柄弯刀,胡有为在外看着眼睛都直了:“好剑,真是好剑,我要了。” 说话间,胡有为便越出亲卫的守护,向着战圈冲去。 离战圈还有十多步,胡有为突然感觉有一股莫大的危机,凭借着多年的马上经验,他直接翻下马腹,挥舞着手中钢刀砍向马背上。 “轰”的一声,胡有为没有抓紧马鞍,直接从马上掉了下来,而此时马上已是坐着潜伏多时的白羽。 胡有为滚落马背,虎口也被震得隐隐作痛,看着在马上骄傲的少年,心想这是哪来的人,为何一直未曾发现。 正走神间,从一旁崖石处又有两道残影呼啸而来,胡有为心中大骇,便是亲卫都没反应过来,便觉着像是被人踹了一脚,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亲卫骑兵方向飞去。 在空中,又似有人以拳轰击腰肋处,正在后飞的胡有为又再次被打上天空。 亲卫反应过来,骑马增援,路非当即放弃胡有为,直接冲进人数不多的亲兵护卫,交起手来。 场间变化极快,胡有为被撩翻马下的一刹那,雪如红便知道雪易寒他们到了,心中升起的一丝挫败感陡然消失,大喝一声,杀意四起。 极远处有马蹄声碎,数千名西胡骑兵关注着场间的变化。 “报,大帅,右军前锋胡有为被对方擒拿。”一名骑兵快马跑到领头人前,跪地禀告着。 “废物,枉我如此信任他,一千对四百,竟然打成这般模样,死了更好。”为首大帅冷冷的呸了一声,向左右说道:“准备冲锋。” 数千名骑兵呼的一声,抽出腰间弯刀,哇哇哇哇的冲出埋伏地。 他们刚冲出来,雪易寒几人便发现了,密密麻麻的骑兵,个人武力在这些骑兵前完全不够看的。 雪易寒三人对视一眼,便冲入围困雪如红的骑兵深处,将雪如红拉住,向战圈外跑去。 “放手,你们放手,他们杀了我四百多兄弟,我要替他们报仇。”雪如红也看到了那数之不尽的骑兵,心中惊骇亦愧疚,看来这一次真的是大意了,一世英名恐付流水。 雪易寒拉着雪如红,急吼吼说道:“人家那么多人,你怎么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来日重整旗鼓再战,一报雪耻不就好了。” “不行,我不走。”雪如红依旧执拗不肯走。 西胡骑兵从远方铺天盖地而来,光是看阵势都能吓破人胆,距离越来越近,雪易寒越来越急,只得一手敲在雪如红脖颈处将他敲晕,拖着坐上马背,便疯狂后退。 “杀啊!” 冲天的杀气突然从雪易寒逃跑的方向而来,雪易寒和白羽路非都惊呆了,心想难道今天天要亡我? 正想着,突然看到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柳寒情 “这是什么情况?” 雪易寒一时忘了骑马前行了,看着柳寒情带着数之不尽的雪狼卫从自己前方冲了过来,他脑子此时还是嗡嗡的。 柳寒情经过雪易寒身边时,拉马停住了,其余人则是越过他们,向西胡骑兵冲击而去。 柳寒情看到雪易寒懵逼的神情,咧嘴笑了起来:“你小子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雪如红没事吧?” “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可是我有事啊舅舅,这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雪易寒苦笑着看着自己的舅舅,想着他率军从天而降的一幕,心中兀自震撼。 柳寒情左看看右看看,直到确定雪易寒无恙才放下心来,收起手中兵刃笑着说道:“你小子可以啊,竟然敢把雪如红打晕,这可是你舅舅二十多年的愿望了。” 雪易寒哭笑连连,心想不打晕能行吗?这位祖宗可是雪影和雪晴的亲人,若是不能将他安全带走,该怎样面对雪影,当时他如此疯狂,只有打晕了才有可能带走,况且谁知道你会带人来啊? 雪易寒这般想着,柳寒情已是伸手将雪如红接了过去,直接放在自己的坐骑上,随即便去摘雪如红那张一直都带着的面具,雪易寒微惊,拉住柳寒情的手微微蹙眉问道:“舅舅,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你不也很好奇他究竟长什么样吗?我和他认识几十年了,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次可是难得的机会。” 柳寒情说完便伸手去取雪如红面具,雪易寒神情微恙,心想原来舅舅也有一颗童心,一颗好奇心。 好奇心人人都有,雪易寒也不意外,他见过雪晴的真容,也晓得雪战的模样,雪家人就没有长得丑的。 可面具取下的那一刹那,依旧惊艳了雪易寒。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却长得比女人还要俊美两分,若不是眉宇间剑眉星目,行动时风驰电掣,做事时果敢迅速,雪易寒都要怀疑几分。 只是悄悄看了几眼,柳寒情便再次为他戴上了面具,心中怅然若失。 一项自负的柳寒情也有羞愧的一天,看着已然紧闭双目的雪如红,柳寒情哎了一声,直言道:“人比人气死人,这张脸长得比雪晴还要美艳三分,若不是打小就知道他是个男子,我还真要怀疑了。” 雪易寒咧嘴笑了笑,驱马而行,赶上已然走出上百米的白羽和路非等人,啧啧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次从难么多骑兵中逃出来,我已觉是邀天之幸,又见到如此惊艳之人,真是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白羽和路非都听得迷糊,知道雪易寒遇到了感兴趣的事情,只是一时半会他不会说,二人也不好多问。 身后厮杀震天,眼前黄沙弥漫,蒙蒙大雾中人影绰绰,缓缓地向雪易寒方向行来。 雪易寒觉着前方像是有一只猛虎,正盯着自己,打量着自己,随时会一口吞了自己,他心中大骇,直接拉住缰绳,让战马待在原地。 越是这般不清不楚时,越要小心谨慎,这是在谷底多年养成的习惯,他调整自己的呼吸和姿势,随时做好被包的准备。 柳寒情已是牵着驮着雪如红的马缓缓而来,看雪易寒三人停在当地,心中有些纳闷,问询道:“怎么不走了,他们就在前方不远处。” 雪易寒微眯着眼,轻轻摇了摇头。 “放心吧,前方至少还有一百名雪狼卫,只要我们穿过这该死的浓雾,一切都清晰了。” 雪易寒依旧摇头,表情神色越发凝重,更是将手中剑冢剑紧紧握紧,看着前方浓浓的云雾。 此时,不消雪易寒解释,几人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肃杀,深沉,给人造成极大的心里影响和沉闷的感觉。 雪易寒在紧张的对峙着,浓雾中人亦在紧张的等候着,趁着大军刚过,能够躲进浓雾本属不易,本想埋伏在侧,一举重伤雪易寒,此时看雪易寒神情像是发现了。 “嗖嗖嗖” 有数只弓弩从雾中呼啸而来,箭矢上散发着幽冷的寒芒,雪易寒几人及时躲开,又有几道身影,蒙着面,疾驰而至,向雪易寒围困袭击。 雪易寒直接跳下战马,手持剑冢剑,与他们打斗在一起,而柳寒情和白羽路非旁亦是有人从一侧冲出,手中拿着各式的武器,向几人攻击。 “是回音谷的人,大家注意安全。” 打斗没几回合,雪易寒便察觉出这群人的跟脚,也对,这里离回音谷石门极近,也只有这群常年横行大漠的土匪才能如此隐秘的隐藏起来,若非他们武功低微,不能很好地控制呼吸和心跳,雪易寒又怎会早早察觉到有人埋伏。 四人独斗数十人,犹不落下风,可雪易寒深色依旧颇显凝重,他觉着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他不敢太放开,以防被人乘虚而入。 虽然不知道回音谷的土匪为何会埋伏自己,雪易寒还是向最坏的方面想了,若是风无痕已经出来,更是将回音谷大当家之死推到自己头上,那岂不是成了九寨的罪人? 心中刚刚有此想法,雪易寒突然觉着背部一凛,直接击倒眼前一名一心求死的死士,而后直接来了个老鼠滚油锅的架势,身子趴在地上,连续打了好几个滚。 待从地上跃起,只见围着自己的几名回音谷土匪已是被暗器击杀,雪易寒只觉着背部发凉,悄然伸手摸了下后背,却是吓了一跳。 背部像是被人拍了一下,入手处有柔滑之感,更有一丝热温,他用手在背上摸了摸,随即看向自己的手,鲜红的血浆便如刺目的红日,灼烧的雪易寒眼眸疼痛不已。 “不好,这血上有毒” 雪易寒没感觉到自己背部受伤,那血是从哪里来的? 他向四周尸体看去,便见一具具尸体在他眼中迅速干瘪,鲜血也已流的干干净净,雪易寒大恨,却也值得取出化清丹吃下,以防这些血对自己造成影响。 从交手到现在,雪易寒只看到了那些回音谷手下,根本就没与其他人打过照面,他此时心中郁郁,心想以自己的武功,便是天下尽可去的,何时如此窝囊过,打了那么久竟是连正主都未瞧见。 正思虑间,雪易寒感觉眼前一花,又有几道暗器从身侧一闪而过,却不是针对他,而是从雪易寒身边转了一下,瞬间掠入柳寒情和白羽的一侧,将与柳寒情他们对敌之人瞬间斩杀。 雪易寒从暗器中捕捉到一丝痕迹,脚下像是起了一阵风,倏忽间人便已去了数十米开外,探手一抓,抓住了一人的衣领,他用尽一拽,便讲那人衣服中一物抓了出来,而人再次消失不见。 雪易寒只觉着被人戏耍了,却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耍自己,待看到从那人身上取下的物事时,他心头狂震,也终于确定了那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