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王昭身影在此地浮现,身后真传弟子迅速靠拢。 赫然正是李道玄、朱懋等人。 朱懋自语地道,“跑的还挺快”。 王昭转首道,“他们即便在这儿,足足五大金丹上人,你杀的过吗?” 朱懋淡然一笑,“五大金丹啊,好大的威风啊!” 王昭不再理会,“楚寰师兄如何?” 李道玄目光一垂,“已安置妥当”。 王昭松了口气,随即看向司马元遁走的方向,喃喃自语地道,“先动手的活命,后动手的遭殃,他下手倒是丝毫不曾手软。” 李道玄眼帘一垂,“弟子也未料到其会突袭下杀手,还请师叔责罚。” 王昭摆手道,“王某也未曾料到,怪不得你。再则,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他轻笑道,“挑起宗门内讧的罪名,他司马元不知能否承担的了?” 这时,千丈高空之上,一道极致的不甘声响起之后,便是一道震天撼地的爆裂声。 王昭等人身影忍不住一个踉跄,几欲跌倒。 随后只觉身前数道浩大气机降落,为首之人正是掌门嵇叔夜。 身后麒麟镇守、天凤镇守以及诸葛真人赫然在列。 至于那几位灵兽阁弃暗投明的王兽则不知所踪。 嵇叔夜轻轻颔首,忽而皱眉道,“司马长老何在?” 王昭身心一颤,当即将方才之事一一上禀。 嵇叔夜眉宇轻动,似有惊诧与讶然。 麒麟镇守一阵翻滚之后,再次陷入阴影之中。 那位化作丰腴妇人的天凤镇守则瞥向阴影存在。 诸葛勋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嵇叔夜淡声道,“司马长老既是为陆道友而去,也是情有可原。” 众人齐齐暗松了口气。 这时,掌门声音再起,“至于其等擅杀同门之事,待其等归来后再做处置!” 随后嵇叔夜摆袖踏波,破空而去。 “灵兽阁残余势力,你等尽快处理。” “另外,在三派接手此地之日前,你等就镇守在此,不得擅离一步。” 王昭当即恭声称诺。 见掌门等人身影消失,他们相视一眼,尽皆看出对方眼中后怕之色。 继而看向玄冥宫的方向,眼中饱含深意。 既要等到其等回宗之后,便是看看剑峰那位是否还活着。 随后便开始清剿灵兽阁残余,在此驻扎下来。 ———— 玄冥宫,位于青鸿西南毒瘴之地,紧邻幻梦轩。 因其地势西高东低,川林野泽呈横向分布,绵延数千里的瘴气乌烟弥漫大地。因其毗邻传说中的西极鬼门,且常年有鬼魂飘荡,难入轮回。 玄冥宫故被青鸿众修戏称为青鸿‘鬼宗’。 而玄冥宫传承于万年巨阀西冥宫,功法、道术更是同根同源,其多少沾染部分鬼魂之气,由此戏称也不足为奇。 今次玄冥宫迎来三大元婴真人之战,令不少玄冥宫弟子心生大恐。 在其等看来,介入此等大事乃是将宗门推向灭亡。 玄冥宫外,一道身影呼啸而至。 却是宫主唐寅初便自外间带伤而归,副宫主更似濒死,惨惨凄凄。 背后一刀狰狞豁口的唐寅初带着许凌薇迅疾飞入玄冥宫主殿,此地早有有人等待。 却是一道身形婀娜的美艳女子。 女子妍姿上佳,脸蒙黑纱,身笼玄雾。 其人见唐寅初归来,当即躬身道,“锦绣恭迎师尊、师母!” 唐寅初无瑕其诡异,他抱着许凌薇落下,急言道,“可知太上长老在何处?” 被赐姓唐唤锦绣的女子当即回道,“回师尊,在玄天阁。” 玄天阁正是玄冥宫太上长老寄居之地,但其常年 居无定所,即便是唐寅初二人都难知其行踪。 今次或因紫霄派来袭之故,使得那位莅临玄天阁。 玄冥宫满目疮痍之态映入眼帘,唐寅初心如刀绞、痛心疾首,悔断青肠。 他匆忙给唐锦绣吩咐几句后,便带着许凌薇前往玄天阁。 只见他身形一闪,便掠至一座庞大的楼阁之前。 楼阁高约三十来丈,檐角高翘、勾心斗角,琉璃黄瓦铺满,赤红血漆裹住根根合抱粗细的雕梁画栋。 令人心悸阵法气息轻轻荡开,足以令金丹巅峰为之骇然怖恐。 唐寅初将许凌薇轻轻放下之后,便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不断磕头,砰砰直响。 近乎颜面悲戚交加的沙哑道,“爹,快救凌薇!” 楼阁之内沉寂半响之后,便见符文闪烁的殿门訇然大开,一道呼啸声传来。 唐寅初不敢抵抗,一道巨大紧抓之力却将许凌薇扯入阁中,他头越发低垂,浑身似有颤抖之色。 少许,一道冷哼声传来,饱含震怒之意,“是何人将薇儿伤的如此之重?” 唐寅初强忍悲意,“回岳父,实乃紫霄派元婴真人所为!” 他近乎哽咽地道,“寅初本想借此机会与灵兽阁结盟,却不料遭遇紫霄派大举进攻灵兽阁,受其牵连而不得不迎战紫霄。” “那紫霄元婴不知何故竟突然向弟子下杀手,临危之时,师妹因救我而被其所伤。” 他再次砰砰砰磕头,嚎啕大哭地道,“爹您一定要救活师妹啊”。 楼阁之中本是沉默的存在似被点燃了怒火,气息瞬间散开,威严盖世。 整个玄冥宫都颤颤巍巍,不敢大声言语。 一道震动话语穿荡开来,“嵇叔夜,许某要灭了你紫霄满门!” 唐寅初身形颤巍,俯首摊地,瑟瑟发抖。 少许之后,那位许姓的前任宫主方才冷哼地道,“好了,你也起身吧。” 唐寅初心神微松,脸上悲戚依旧,不顾自家伤势的急切地问道,“爹,凌微薇她伤势如何?” 良久,楼阁之中在一番灵气震荡之后,方才渐渐平息。 那道声音略显虚弱的回道,“已无大碍”。 唐寅闻言,脸上露出释然与放松。 旋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陷入黑暗之中。 当唐寅初昏迷之后,一道由玄冥秽气笼罩的黑袍倏忽闪现,正是先前那位大战陆鸿离之人。 他冷视一番唐寅初之后,眼中越发漠然与疏离。 袖袍一甩,唐寅初便被抓回楼阁。 旋即一阵黑雾铺散开来,将玄天阁隐没。 匆匆赶来的唐锦绣不敢逾矩,躬身恭立,不发一言。 少许,那道苍老声音自楼阁之中响起,“你既愿承载宫中之物,那宫主之位便交给你吧。” 唐锦绣眼中露出狂喜,当即跪倒,恭恭敬敬地俯身拜谢,“锦绣拜谢太上上老恩赐!” 楼阁内再无声响传出,唯有两块象征阁主之位印玺与禁阵令牌飘然而出,落在身前。 唐锦绣恭敬将其握在手中,眼中振奋难以言表,娇躯更是颤抖不已。 旋即他看向楼阁内的目光愈发妩媚了,轻声道,“阁主但有所招,锦绣顷刻即至。” 楼阁传来一道满意轻嗯声。 随后唐锦绣无声退出,恭敬依旧。 行至外间,早已等候之人立刻围拢上来。 唐锦绣秀脸冷冽,轻叱道,“师祖跟前聚拢扎堆,成何体统?” 众人闻言一愣,大师姐为何与往常不一样了? 有人似想到什么,脸色悄然一变,似有阴沉与不甘之色。 旋即这种气氛似传染般,快速在场中传开。 他们看向唐锦绣的目光或是叹息,或是惊悚,亦或者不甘与震怒。 唐锦绣熟视无睹, 将手中禁阵令牌高高举起,冷声道,“太上长老有令,自即日起由锦绣暂代宫主之位,宫中上下皆须听我号令!” 众人当即吸气骇然,眼中似有惊诧与不敢置信。 而今两位宫主春秋正逢鼎盛,少说也有七八百年。 然而即便如此,玄天阁那位仍然将其拿下。 他们暗道,莫非宫中将有大变? ------- 距离玄冥宫数百里外,司马元等人正骑虎而来,气势汹汹、煞气腾腾。 陈青琬坐立不安,心神忐忑,满是担忧之色。 她看着喋血盘坐的司马元,竭力压下内心的不安,紧抓司马元手腕,低声道,“师弟,你而今遭受重创,恐不是前往玄冥宫的好时机。” 司马元睁开眼看着陈青琬,其眼中的痛苦与挣扎令他心中大震。 他强笑一声,安慰道,“师姐放心,师弟自然不会前去送死。” 身侧曹骐骥沉默少许,凌空飞跃,紧随白虎镇守。 他迟疑片刻后,沉声道,“师弟勿怪,曹某也觉得贸然前往玄冥宫恐非上策。再则,太上长老如真有不测,其敌手也并非我等所能抗衡得了!” 诸葛无常侧目看向司马元,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司马元看了眼身侧之人,叶晴珊沉默不语,陈青琬眼中虽悲痛至极,但也未曾彻底失去理智。 他环视一周后,忽然绽开笑颜,“诸位放心,司马非是头脑冲动之人。” 话音刚落,众人忽闻一道破碎声响起,继而齐齐看向司马元丹田位置。 声音正是自其内传出! 曹骐骥闻声微震,似有惊诧之色。 诸葛无常同样震惊,叶晴珊妍容一缓,但仍然颦眉一促。 陈青琬看向司马元,“师弟,你莫非?” 司马元轻轻呼出口浊气,双拳猛然一握,一道大喝声贯彻四方,“金丹,破!” 砰地一声,如同瓷碗破碎,更是破茧成蝶,一飞冲天。 在众人惊诧之下,四方灵机滚滚而至,近百丈方圆齐齐被其搅扰引动。 旋即一道庞大的灵气漩涡在众人头顶聚拢,好似有天威降下。 司马元缓缓起身,对着陈青琬等人言道,“师姐,你们暂且退开!” 四人当即身形推开,直至千丈之后,司马元方才颔首。 他负手而立,气势勃然冲天,一股庞大吸扯之力自其体内散开。 身下白虎丈许虎躯一震,顺势张口鲸吞,灵机滚滚而至。 它霎时气息大变,好似容光焕发,凛然虎威稍显峥嵘。 司马元长啸一声,袖袍一甩,将最后的四枚灵晶血髓齐齐分布在四周。 旋即他身后玉镯青雾散开,似有威严弥漫。 俄而,三道气机充斥四方,搅动着头顶漩涡愈发之大。 数息功夫便臻至三百丈方圆,气势如隆,天威惶惶。 犹如元婴渡劫! 远处曹骐骥神色凝重,神色复杂,喃喃自语地道,“师弟莫不是要踏出那一步了?” 诸葛无常摇头,“我虽未见过真境存在渡劫,但传闻其呼吸之间便是鲸吞百里,千里方圆之生灵皆在其笼罩之下,那才是真正的浩荡天威。” “而观元兄之气象,远不及其浩荡,想来应是修为重铸,再攀一层楼了。” 身侧叶晴珊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玄冥宫元婴真人之数尚未可知,单凭白虎镇守恐难以招架。师弟仓促突破,实乃无济于事。” 诸葛无常轻叹,“不错,真境存在非是金丹修士,不可一概论之。其等已然涉及天地之威。倘若玄冥宫真有两位元婴,我等此行确实凶险难料啊。” 陈青琬沉默不语,看向司马元的目光却充满坚定与信任。 这时,空中灵机已然汇聚成至中央,顷刻便要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