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青羽生等人一切准备就绪;突然,闯进来一位不速之客,将一钱包强行放到青羽生的手上; 青羽生不解,语气中略带点怒意,说道:“你做什么?” 那人道:“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俩,尤其是东方贤和南宫博很是好奇,心想:“大哥,什么时候又招惹了一位姑娘?” 要是青羽生知道他们俩心中的想法,还不想打死他们,什么叫‘又’;我跟人家就只有一面之缘,好吗? 青羽生问道:“为什么?” 李锦绣本就只是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故作有些生气地提高语气,说道:“我们认识吗?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东西?你凭什么对我们这么好?”由于前天青羽生等人在饭店门口卖画的事情早就在城中传开了,所以李锦绣没费多少力气就打听到青羽生等人住在哪,她就寻了过来。 青羽生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难道不认识就不能接受别人的东西吗?难道不认识就不能对她友好点吗? 叶婉清见此,想替青羽生说两句话,问:“青羽大哥,如果我没猜测这位就是你说的锦绣姑娘吧?”得到青羽生的肯定回复后。 叶婉清自来熟般,噙着友善的笑意,道:“早就听青羽大哥说,锦绣姑娘是位心地善良、侠义为怀的女子,这‘繁花似锦蜀中绣,天下王臣谁不知。’今日一见,果然是人如其名。” 虽然李锦绣知道她是客套,但也不好打了人家的脸面,毕竟,大家都是姑娘家,有天生的好感;便拉起叶婉清的手,奇怪地问道:“他叫青羽?” 叶婉清听到这话一愣,好像想明白她刚刚为什么生青羽生大哥的气了,感情是人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难怪。 叶婉清点了点头,道:“他叫青羽生。” 李锦绣笑着重复道:“青羽生,这名字真好听。” 叶婉清道:“青羽而生,青羽幻化万物而生,好听吧!” 南宫博看李锦绣刚刚还生气的样子,现在和叶婉清有声有笑的,有点迷糊地摸了摸脑袋,道:”二哥,你看懂了吗?”好像是不理解这女人的行为,就好像他不理解吴雪柔一时对他那么好,一时又对他那么冷淡的样子。 东方贤拍了拍南宫博的肩膀,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三弟呀,你还小,你不懂。” 叶婉清表示那些孩子可以到叶记的店铺下帮工当学徒来养活自己,再也不用靠别人的施舍度日,可以有尊严的生活; 李锦绣很是感激了一翻,两人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朋友,左一句‘婉清姐姐’右一句‘婉清姐姐’的;叫的旁边的人都有些迷糊了,这算什么事嘛! 李锦绣临走时,对青羽生表示道,他这个朋友,她交定了,以后有机会请他喝酒,就转身走了,也不管青羽生同不同意。 叶婉清回头对青羽生笑道:“这锦绣姑娘,不仅心地善良、侠义为怀,还为人坦率直白,似乎还对青羽大哥你有意思呢?” 这话听起来很中肯,但却又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可在场的除了柳儿和桃儿又有谁能听得出她这后半句话蕴含的醋意呢? 青羽生笑了笑:“确实是个耿直的人,这朋友值得交。” 被李锦绣闹了这么一出,大家都差点忘了正事,今日她们要启程回江陵的;于是婉清将答应李锦绣的事情向客栈掌柜的交代后,一行人就匆匆出了客栈。所有人该上马的上了马,该上马车的也上了马车;南宫博见青羽生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问道:“大哥,你怎么不上马呀?” 青羽生长这么大就没骑过马呀,哪会这玩意呀,但为了面子,还是硬着头皮,笨拙地踩马鞍,愣是没上去,众人见状哈哈大笑,这下好,面子没保住,还丢大发了。 叶婉清善解人意的邀请青羽生和她们同乘马车。众人止住笑意,徐徐离去。 出了城,今日的天气,格外的晴朗,一股微风吹拂着官道两旁的嫩青色的草,想来也是这几日刚长出来的,远处空中飞舞的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倒显现了春天生机勃勃的春意。 而在,前面不远的官道上,少女提着重重的包裹,不停地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旁边一个露着满嘴黄牙傻呵呵地笑着的老头,鼓捣着他的破葫芦,时不时来上一口;前面不远有个华衣少年,拿着白纸扇不停的扇着,另一只手不停地擦拭着汗水,时不时回头喊道:“你们快点,再快点。” 两人听了少年的话,不由地加紧了脚步跟了上去。 少女有些不堪负重说道:“少爷,要不我们歇会吧!” 少年有些埋怨,说道:“叫你不要跟来,就是不听劝。” 少女觉得有些委屈,想哭,自己明明是担心他的生活起居没人照顾,才跟来的,现在反倒是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少年见此有些不忍,在她脸上捏了一把,道:“怎么,觉得委屈了?” 少女受到这个熟悉的动作,就不觉得委屈,反而笑了起来,道:“晴儿不委屈,只要少爷开心,晴儿多累也愿意。” 少年见她笑了,其实,自己也有些累,说道:“再走一会儿,前面有个茶棚,我们过去歇会儿。” 听了这话,少女抖了抖身上的包裹,甜甜地笑着,走起路来更加卖劲了。 与此同时,“小姐,前面有见茶棚,我们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会?”一人来到马车前问道;叶婉清问了身旁的青羽生后,说道:“也好,跟大家说一下,到前面休息会再出发。” 不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停在茶棚前,找了桌椅坐下; 就见茶棚的伙计堆着满脸笑意,问道:“几位客官要点什么呀?” 东方贤问道:“你们这有什么?” 小二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后,东方贤又问道:“这茶叶···”显然也是有些研究的。 小二道:“客官放心,我这里的茶叶都是今年开春新采的碧螺春。” 茶点上来后,几人吃食着;同时,东方贤向小二询问了一下今年茶叶的行情如何;毕竟,这碧螺春也算是好茶,怎么会沦落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茶棚贩卖呢?由不得东方贤等人不好奇呀!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茶棚对面的山上就是茶山,自家产的,所以才在这贱卖得便宜。 而众人还没吃多久,又来了一批官兵,见没有位置,又看青羽生等人是一伙的,想来不好驱赶,就向旁边的看着像爷孙三人的桌子走去。 官爷没好话地说道:“你们,起开。”离了王府,少女终究是少了点处在权贵地位的自信,有些不安,想自己该不该起身;看看自家少爷,少爷像没听到般自顾自地品着自己手中的碧螺春,似乎能品出花来一样;又看看老头,仍旧是笑眯眯地鼓捣着自己的破葫芦,时不时来上一口特别享受似的,应该说自从少女进了王府跟在剑城身旁那天起,看到老头就是这个样子,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都是事不关己的鼓捣着他的破葫芦,露出满嘴的黄牙傻呵呵地笑着;见两人无动于衷,少女也觉得自己不该丢了少爷的脸面,也应该装作没听见般,便学起自家少爷端起茶桌上的茶自顾自地品尝起来。 这官爷见三人装作没听见,提高声调怒骂道:“妈的,给你们脸了是吧?”说完,就伸手去揪老头的衣领,可怎么都揪不动,觉得有点尴尬;为了掩饰自己连个老头都提不起来的尴尬,就换了李剑城,一把将他扔了出去; 少女见状,忙跑过去扶自家少爷;少年怒道:“你们讲不讲道理,这位置是我们先看上的···” 官爷冷笑道:“哼哼,讲道理,有什么道理跟我们知州大人去讲吧!”说完,转身去了离茶棚不远的地方,将轿子里的知州大人请了过来; 这所谓的知州呀!是位大腹便便的官老爷,他有些不悦地坐下,嫌弃的指着青羽生等人,道:“这些人也就算了,怎么对面还坐着个老头。” 青羽生等人听到这话,有些莫名奇妙地看了看彼此,这又关他们什么事呀? 本就有些看不过去这种为官不为民着想的病态行为了,刚欲开口就听到少年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人怎么不讲先来后到的道理,上来就抢我们的位置,这大宋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个胖知州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意思是叫手下人让他滚蛋;刚刚那位官差再次揪起李剑城,往茶棚外一扔,李剑城平时不好好练功夫,到了用之,显毫无功夫底子,在这半吊子的练家子面前显得有些卑微无力; 南宫博早就看不下去了,在得到青羽生向他使来眼色的信号,示意他出手时,他那暴脾气就渲泄出来,起身就朝那个走向李剑城的官兵一脚踹去;官兵没注意后面,自然就没有防备,被这一脚下去就摔了个狗吃屎;其他人见状赶紧拔出佩刀,警惕的指着南宫博。 可这些人不过是酒囊饭袋,哪是南宫博的对手,只见南宫博上去就是一脚踹,顺手夺下对方的刀,再送上一巴掌,不到三分钟的功夫就将所有人撂倒了;一手揪住这胖知州的衣领。 胖知州看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打趴下,早就被吓破了胆,但多少是见过点世面的人,声音有些不稳,明显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南宫博左右开弓在他脸上扇了两巴掌,就将他扔了出去,怒骂道:“狗官,我管你是谁,再让我看到你欺压百姓,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胖知州知道自己手下这几个人都是些酒囊饭袋,根本就不是这壮硕少年的对手,捂着被南宫博打得红肿的脸,一边踉跄地后退一边指着南宫博叫嚣道:“你给我等着,最好别让我在达州地界看到你。” 胖知州就上了那顶轿子,被众人抬着灰溜溜地离开了茶棚。 南宫博根本就没把他这话当回事,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李剑城见少年出手帮了他,走上前去向众人行了一礼,说道:“多谢诸位出手相助,在下李剑城,不知道诸位少侠怎么称呼。” 众人见李剑城过来,也客气的让出位置给他坐下,并介绍了彼此;青羽生开口问道:“不知道李兄怎么会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身边也没有一个能保护你的人?”其实,青羽生这话问得不准确,就刚刚的官差伸手去提的那老头,老头的表现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想来也是个绝世高手;应该只是会在李剑城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出手,这样才不会有失他的身份。 李剑城一阵苦笑道:“也不怕青羽大哥笑话,兄弟和家里人因为自己的婚事闹了别扭,气不过,离家出走了。” 南宫问道:“怎么,新娘子不漂亮?” “不是。”李剑城答道; 南宫博就有些不理解了,既然新娘子漂亮怎么就不娶了呢?问道:“那是为什么?” 李剑城也不难为情地说道:“家里人不让我娶自己心爱的人,我气不过就打算带着她私奔,可没想到她怕我为难,早就离开到别的地方去了。” 李剑城一口气说完,但男人和女人的耳朵听到的重点就有很大的差别了; 就如青羽生兄弟三人听到的重点字眼就是‘私奔’;而叶婉清、柳儿、桃儿听到却是‘李剑城要带着心爱的人私奔,姑娘家体谅他,不想让他与家中之人为难,自己离开了’。 所以南宫博和东方贤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了听八卦的兴趣,问道:“私奔,兄弟你可以呀!给我们说说怎么回事?”这两家伙看起来热闹来,也不注意点还有谁在,青羽生咳嗽了两声,两人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礼了。 叶婉清问道:“李公子果然是个真性情之人,自古红颜多薄命,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能得到你的青睐。”其实,听到李剑城为了心爱之人,可以放弃一切时,婉清就对他生出了好感;就连柳儿和桃儿也是;这男人三妻四妾的社会,试问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专情于自己。 李剑城也根本就不在乎世俗礼教的看法,将自己和如烟姑娘的事情和盘托出;众人听了心里各有各的滋味,有的认为这李剑城风流的,也有认为李剑城痴情的; 叶婉清说道:“不知道李公子打算怎么寻找如烟姑娘?” 李剑城表示自己会到大宋的各县州府的青楼去找,直到找到她,并带着她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生活;同时,他也拜托青羽生他们如果听到任何有关如烟的消息,一定告诉他。 叶婉清和柳儿他们,只当剑城是个痴情,专一的男子,希望自己也能遇到个这么样的人;辞行时,李剑城表示自己要先到潼川府,有机会一定到江陵去做客;青羽生等人也向达州方向赶去,两拨人分道扬镳,各走一边。 幽幽的行进在官道故路上,倒显得有些孤寂;此情此景,难免会让人想到王维先生的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