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魏胖子魂牵梦绕,念念不忘,这位绾溪姑娘的确是罕有的绝色美人。 相较之下,宋依依有着南方女子的玲珑娇俏之美,而绾溪身形则更为高挑,眼眸之中多了一抹湛蓝,极具北方女子的风韵。 陆鸣飞毕竟有些眼界,并未对绾溪的出现太过在意,在他看来,总是觉得对方的言行举止之中多了一些轻挑,尽管样貌出众,但终究少了女子应有的端庄矜持,多了些青楼女子的浮华与庸俗。 绾溪已经来到众人中间,满面含笑不经意地打量了几眼陆鸣飞,一旁的魏胖子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大概是有一肚子话要说,却又说不利索。 “绾溪姑娘,找你好多次......今天可得陪我好好喝上几杯。” 绾溪笑意盈盈地将一只纤细的手掌摊在魏胖子面前,欲拒还迎地说道:“丹琼居本就是喝酒的地方,只要魏公子带够了银票,绾溪保管公子一醉方休。” 话没说完,魏胖子已经将一叠银票如同草纸一般塞到了绾溪的手中。 如此直白多少让陆鸣飞有些意外,他也不习惯与这样的女子逢场作戏,借着绾溪与魏胖子谈笑的功夫,急忙跟随宋依依离开了房间。 “这位姑娘也是你的人么?” 将魏胖子丢到温柔乡之后,陆鸣飞回到之前的房间中询问起绾溪的来历,初次见面他对绾溪的印象并不算好。 宋依依否认道:“我来京城还不到一年,丹琼居早就有了,几名花魁除了玟灵之外,其余都是这里的旧人。此处不比方圆斋,毕竟人多眼杂,处事还是谨慎些好。你说的这个人叫做于绾溪,在丹琼居中已有多年,名气不小,不过却是个爱财如命的女子,看似精明实际上没什么心机。” 陆鸣飞有些不解,虽不清楚宋依依入主丹琼居具体目的为何,但应该与收集情报脱不开关系,既然如此为何又会将这些不清楚底细的人留在身边。 “你以为京城是什么地方,这里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有你想得到的,也有你想不到的,若一夜间将丹琼居所有人更换,立刻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之后的路怕是寸步难行。” 听了宋依依的解释,陆鸣飞暗自点了点头,随后想起魏胖子的身份,于是又问了两句。 这次宋依依却略有些为难,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笑着说道:“魏公子身份可不一般,不过这人性子憨直,与他有些接触倒也无妨。” 既然不太方便透露,陆鸣飞也不追问,能说的宋依依一定会说,既然不说,定然有着特殊的缘由。 随后,在宋依依的安排之下, 陆鸣飞与贾元射暂时留在了丹琼居中,为了不引人耳目,两人摇身一变已经成为这里的两名伙计,有了张元的协助,陆鸣飞很快对这里的情况熟悉起来,不知不觉间已适应了这里新的身份。 丹琼居后厅中出入之人并不算多,但仅有的几名客人身份都不寻常,大多是朝中官员,陆鸣飞并没有急于调查什么,只是不断在暗中默默观察着一切。 魏胖子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进了后厅,大手大脚地挥霍着,好像有着用不完的银票一般,为了能留在这里,魏胖子索性和陆鸣飞称兄道弟,哪怕是将自己当做跟班也毫不在意。 两天转眼即过,这一天就是丹琼居中设宴的日子,一大清早宋依依就来到于绾溪的房中不知道在催促着什么。 原以为是让她忙着招呼客人,打听之后陆鸣飞才了解到竟然是喊着绾溪去厨房做菜,于绾溪老大的不情愿,推诿了半晌,找了诸多借口,让宋依依也无可奈何。 “绾溪姑娘可不光是漂亮,据说还烧得一手好菜,在京城中有着不小的名气,想要吃到她做的菜,那可不是有银子就行的。” 陆鸣飞、贾元射听着魏胖子十分得意的介绍,仿佛于绾溪便是他们家的一般,丹琼居不知不觉间已经忙碌起来,原本清闲的下人这会都被宋依依和慧妈妈安排到前厅招呼客人去了。 魏胖子一边说着,已经走到了一处楼梯的拐角。 “陆兄去求求宋姐姐,改天让绾溪姑娘给我们也做上一桌......” 正得意间,魏胖子不知道在楼下不知道看到什么,脸色急变,如同见鬼一般立刻将脑袋耷拉下来,躲到了陆鸣飞和贾元射身后,明显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陆鸣飞快走两步朝着下面看去,却只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背影,应该是走的很快,转眼间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你这是怎么了?” 陆鸣飞好奇地问了一句,魏胖子稍稍恢复一些,笑着说道:“没什么,没事,没事。” 既然对方不说,陆鸣飞也懒得追问,并未将这小插曲放在心上,继续朝着前厅走去。 前厅已经来了不少的宾客,一个个一桌光鲜满面红光,虽然都穿着便装,但应该有着不下半数的朝中官员。 不大的功夫,魏胖子不知道溜到了什么地方,宋依依忙着招呼陆续而来的客人,陆鸣飞的注意力却是落在人群之中,不断寻找着那位程司徒的身影。 程司徒没有见到,却在人群之中看到一名四旬左右的粗犷男子突然朝着后厅方向走来。 尚未开席,那人已带着几分酒意,脚步虚浮, 身形踉跄,与陆鸣飞擦肩而过时还撞了他一下,陆鸣飞并未作出任何反应应对,却险些将那人撞到在地。 稍加接触,陆鸣飞便清楚察觉对方竟然也有着开光的境界,原本就修为不高,显然也并非勤于修炼之人,看那样子身子应该早已被酒色掏的差不多了。 那人丝毫没有在意,甚至没去多看陆鸣飞一眼,顺手在身旁一名侍女的身上占了一把便宜后大笑几声,便朝着后厅之中走去,隐约还在喊着绾溪的名字。 看着对方大摇大摆地进了后厅,陆鸣飞有些不解,向着不远处的张元问道:“这里后厅不是不能随便进入么?这人这样闯进去也没人管么?” 张元苦笑一声说道:“陆公子有所不知,这人正是刘晋方刘将军,但凡到了丹琼居中,他向来是这样朝着后厅闯去,还真没有人敢拦,这里虽然都是京官,但其他人说到底也就只是个官,但刘将军不同,他毕竟手握兵权,在朝中的地位还是与他人有着一些区别的。” 陆鸣飞恍然大悟,自言自语说道:“这人就是刘晋方?今日宴席原来就是为此人送行?” 回想起之前刘晋方那副模样,着实与云衍泽等人大相径庭,陆鸣飞依旧有些不解地说道:“大晋难道无人可用了,这样的人也能掌兵?” 对此,张元自然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有继续苦笑摇头。 一旁的贾元射却淡淡说道:“大晋之中将才绝不在少数,似这等人能够手握兵权实际上乃是皇帝老儿有意为之。” 陆鸣飞有些疑惑地看了贾元射一眼,听他解释道:“大晋皇帝一向多疑,当年齐天堡殷长风大帅手握大晋半数以上兵马,虽是物尽其用实至名归,但也成了皇帝老儿的心头大患,经凤安一战齐天堡元气大损,皇帝方得安心,从此之后再不会重蹈覆辙。云衍泽大帅虽也是难得统帅,但再难有当年殷长风大帅那般的兵权。” 道理浅显易懂,陆鸣飞很快明白了贾元射的意思,暗自沉吟道:“虽说兵力没有什么变化,但兵士落在刘晋方这等平庸之人手中又能有几成战力?这皇帝老儿实在是......” 正想抱怨几句,却听贾元射说道:“皇帝此举也无可厚非,设想若是当年兵权始终握于殷长风手中,时间久了,谁有能保证殷大帅不会有异心呢?殷大帅终究还有一点顾虑,若非如此,或许如今天下并非这般模样。” 陆鸣飞与殷折鹿关系不浅,实在不愿意向着这个方向去想,但细细回味,贾元射所说之话也未必没有道理,正犹豫间,就见宋依依陪伴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没等陆鸣飞反应,宋依依已经投来了一个隐蔽的眼神,很显然正是程司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