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阮星澜目光投来,杨竹、康梅二人早已屁滚尿流地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吓得跪在一旁,噤若寒蝉。 陆鸣飞将手中扫把扔到一旁,笑了笑说道:“我打小便习惯了,看到房中落了灰尘,不干点活身上便不舒坦。” 苍微不屑地白了陆鸣飞一眼,心中暗道:“老道我跟你相处了几个月,怎么就没见你干过一次?” 阮星澜也不好再说什么,又看向一旁的两名女弟子,沉声问道:“你们两个人不在玉殊峰修炼,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身为一峰之主,对于弟子出现在此的原因自是再清楚不过,只是当着苍微的面,该问的还是要问。 杨竹、康梅二人脑袋快要耷拉到了脚面,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 阮星澜脸上也不好看,厉声喝道:“赶紧回去,后山山洞面壁半月,若是下次再犯,小心将你们逐出师门!” 听到“后山山洞”,二人不由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惊惧的神色,虽不知是何去处,但想来怕不是什么好地方。 陆鸣飞急忙拦住二人身前,对着阮星澜说道:“这位......你可是冤枉二位姐姐了。” “婶婶”二字差点脱口而出,陆鸣飞也不知该称呼阮星澜什么,索性不提。 阮星澜皱了皱眉,朝着陆鸣飞这边看来,听他继续说道:“我是遇到二位姐姐正巧从这经过,于是便喊她们二人进来帮忙。谁知二位进来之后听说是要干活,推脱说门规不许,不敢坏了规定,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忙活,顺便向二位姐姐打听些门派规矩。这不,还没说两句,你们就回来了。” 杨竹也算机敏,感激地看了一眼陆鸣飞,随后急忙附和道:“不错,不错,我们正是习练纵云术,刚好从这经过,便被这位......” 原本要说师弟,却又想起之前阮星澜的称呼,一时间也糊涂起来,忍不住又诧异地偷看了陆鸣飞一眼。 阮星澜脸色一苦,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师叔,切不可胡乱称呼,乱了辈分,这二人只是寻常弟子,你这......” 苍微捋着胡子淡淡一笑说道:“无妨,无妨,都是少年人,不必默守陈规,喜欢称呼什么,随他们去好了。” 老道原本最重辈分礼仪,入世游历一番,不知不觉间也有了不少改变。 阮星澜又横了二人一眼说道:“还不过来参见师祖,师叔祖,若不是他们求情,看我今日能饶过你们!” 两人满脸狐疑,也搞不清什么情况,只顾着垂头行礼。 苍微大袖一拂,淡淡说道:“罢了,快免礼。” 杨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阮星澜说道:“师傅,那我二人先回去了。” 阮星澜正要点头,忽又改变主意说道:“不用了,等我忙完此间事情,和我一同回去,省得你们趁我不在又去惹是生非。还不去倒几杯茶来!” 二人急忙应是,匆匆离去。 阮星澜却是脸色铁青,自言自语说道:“古师兄也太不像话!师傅回山他不去相迎也就算了,如今您亲自前来,还要摆着这副架子,让师傅在此等候!” 苍微只是苦笑摇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陆鸣飞有些好奇地问道:“师兄,这位古......师侄,究竟什么来历,本事很大么?” 苍微解释道:“这般说也不假,老四修为虽不算出众,却是一名五品的丹药师,就凭这点,便远远超过了我这当师傅的。” “五品?四品知府倒是听说过,这五品丹药师却不知道是何官职。” 陆鸣飞嘟囔了一句,苍微无奈摇头,继续解释道:“丹药师自然也有品阶之分,修为、造诣不同,所炼制的丹药高低自然也并不相同,说起来,你师兄我如今不过才是区区二品丹药师的水准。” 陆鸣飞一知半解,心中也没概念,自顾自说道:“原以为便只是学徒师傅之分,想不到还有这些讲究。” 两名女弟子已经端了三杯清香的仙茶走入房中,先给苍微和阮星澜各送了一杯,又来到陆鸣飞的身前。 “这位是你们的师叔祖!” 阮星澜提醒了一句,二人神色依旧有些不太自然,想去多看一眼陆鸣飞,却又不敢,急忙行礼道:“师叔......祖,请用茶。” 说的别扭,听的更不自在。 阮星澜正打算吩咐二人退下,忽地朝着外面看去。 “古师兄总算来了。” 话音未落,便见一人大步走入房中。 穿着一件破旧道袍,满身的污垢,头顶光秃秃的一片,只是在四周稀稀拉拉生着几缕参差不齐的发丝。 哪里有什么大师风范,活脱脱一个糟老头子模样。 古天愁刚一进屋,目光直接落在阮星澜身上,跺了跺脚说道:“哎呀!师妹你怎么有功夫来我落霞峰,要知是师妹到来,你早说一声,我怎能让你在此等候啊!” 臊的苍微老道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阮星澜冷眼白了古天愁一眼说道:“你看不到师傅还在这里么?” 古天愁这才朝着苍微这边看来,微微行礼说道:“不知师傅远来,弟子有礼了!” 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也亏得苍微涵养过人,并不与他计较,开门见山说道:“老四啊,这次过来是想找你求上三枚造化筑基丹。” 听闻造化筑基丹,古天愁不由皱了皱眉说道:“师傅你又不是不知,那造化筑基丹炼制起来繁复无比,若是需要些补气聚力提升修为的丹药,我闲暇时自然替你制了,那造化筑基丹对你又无甚大用,练它作甚。” 苍微指了指一旁的陆鸣飞说道:“这位是我的师弟,也是你的师叔,只是他资质差了些,尚未筑基,求上几枚造化筑基丹便是为他筑基而用。” 古天愁怪异地瞟了一眼陆鸣飞,两撇胡子不由地翘了翘说道:“祖师爷驾鹤多年,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师叔,师傅你便是让我炼丹也不必随意寻个这小子糊弄我啊!” 陆鸣飞见他说话毫不客气,也没了耐性,蹭地站起身来骂道:“死老头!你当谁稀罕你那臭鸡蛋,小爷不要了便是!” 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苍微满脸焦急,急忙去拦陆鸣飞。 阮星澜也没了耐性,一拍椅子冷冷对古天愁说道:“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炼是不炼!” 古天愁脸色一变,收起了之前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转颜一笑对着阮星澜说道:“炼!我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