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去,戚小白没什么太大变化,还是当年大咧咧的模样,只是学着虞映雪将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 宋依依张罗了一桌酒菜,戚小白与几人随意打过招呼,便大吃大喝起来,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吃相极其不雅。 凤轩皇后在一侧看着戚小白狼吞虎咽的模样,暗自和宋依依嘀咕道:“花九年莫非不给这孩子吃肉么?这事要是传到乾欣欣那里,恐怕少不了闹出些乱子来。” 好半晌之后,宋依依见戚小白酒足饭饱之后,这才问道:“小白姑娘,曲小天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戚小白说道:“他前日不知什么缘故,身体出了一些状况,背部生了几块溃烂的浓疮,他师傅便带他出去寻医问药去了,我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最近都不在山中,我接到了你们这边的传书,见事情紧急就先赶过来了。” 听她这么解释,凤轩皇后和宋依依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些失望和无奈的神色。 宋依依将此行的目的大致和戚小白说了,关于陆鸣飞之事,虽没明说,但戚小白听说此事对陆鸣飞至关重要,没考虑太多,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虞映雪一走,即便是有了戚小白的到来,原定的四人却只剩下两人,殷折鹿伤势未愈,而戚小白又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只凭他们二人实在让凤轩皇后难以放心。 又了解了一下齐天堡中的情况,除殷折鹿之外,修为最高的便是殷无宁,但也只是凝神的修为,且早已成家。 殷折鹿说道:“我齐天堡中能征惯战之人不在少数,但毕竟不是江湖宗门,修为出众者却是寥寥无几。” 宋依依补充道:“御铭司中这些年又招揽了一些人员,不过年长之人不符合条件,年轻弟子修为有限,派不上大用。” 一番商议过后,几人均大感头痛,无奈之下,宋依依提议道:“实在不行,只有贴出榜文,在江湖之中招募些能人异士,若是在南荒一带,真有可能挖出一两个资质出众的年轻后辈,不过如今时间紧迫,也只有在北月城一带将消息放出,也不知道时间够不够用。” 凤轩皇后思索了一阵,无奈地叹了一声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消息很快便从齐天堡放了出去,两日过后,的确是有不少年轻男女慕名前来,但大晋南北略有不同,修真宗门更多分部于南荒一带,而北方只有少数的江湖散修,所来 应征之人修为实在是让人大失所望,百人过去,竟不见一个灵动修为。 几日下来,毫无所获,眼看到了约定之期,无奈之下,凤轩皇后只得吩咐殷折鹿,戚小白二人带着虞映冰先行赶往天岭关,自己则是打算与宋依依在齐天堡再多逗留两日,在她心里,总觉得最后几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或许就只是直觉,没有任何的依据可言。 转眼间,距离约定之日只剩三天,这几日里,来应征之人也明显少了很多,见如此情况,也让众人心中残留的一丝希望逐渐破灭。 三天时间,即便是全力赶路,也没把握能及时赶到天岭关,凤轩皇后再没了耐性,打算就此动身。 宋依依见她满脸的愁容,也没什么太好办法,只得安慰道:“娘就别担心了,殷侯爷毕竟心思缜密,处事谨慎,小白姑娘的修为今非昔比,又是多福之人,即便是他二人也未必没有机会,况且不是还有映雪呢么,娘对她还信不过么?” 凤轩皇后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如今也只有这样了,不过冷修罗这人向来诡计多端,我总觉得此事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恐怕他还留有什么后手,或者设下了什么阴谋诡计。” “若真有阴谋诡计,就算多几个曲小天也无济于事,毕竟曲小天不是......” 行装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两人正说着,忽见凤轩皇后的一名心腹下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禀报道:“太后,又有一人前来应试。” “哦?多大年龄?什么修为?” 凤轩皇后好奇地看了看那名下人,下人急忙答道:“年龄应该二三十岁上下,至于修为?在他身上似乎没什么玄气,更像是个凡人。” 这几日原本就心情不佳,听他这么一说,凤轩皇后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怒意,厉声斥道:“一个凡人你不早早的打发了,来通禀我做什么!” “这个......这个......” 那下人有些畏惧,看样子想要跪下请罪,但腿脚似乎有些不太利索,一脸慌张地说道:“我刚和那人比试过,对方分明没有什么玄气,但却使得一手暗器防不胜防,我......我不是他的对手。” 凤轩皇后这才看出那下人腿上的异样,不顾自己的身份便俯下身去,在对方关节处查看起来。 伸手一拈,竟是从对方膝盖一侧抽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来,取下金针,那下人腿上竟是一软,直 接跪倒在了地上,而凤轩皇后看着手中那枚金针,竟是瞬间石化在原地,满脸的异样神情,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激动。 “那人在什么地方?!” 宋依依立刻问了一句,下人急忙说道:“还在外面,殷统领正在考教他的身手。” 他所说的殷统领便是殷无宁,殷折鹿走后,便将殷无宁留下处理齐天堡大小事务,几人快步走了出来,老远就听到殷无宁传来阵阵呼喝之声。 齐天堡一处开阔地前,百十名卫士围在四周,形成了一处演武场,在那场中一侧,一只洁白无瑕的小狐狸安静地蹲在一边,如同一个看客一般,注视着场中,对四周不断传来的喝彩之声没有丝毫的理会。 人群中间,殷无宁飞身而起,以一路颇为高超的腿法向对面一名年轻男子发起一连串的攻击。 那年轻男子面容蜡黄无须,鹰钩鼻配着一双小眼睛看上去有些丑陋,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灰布长袍,远远看去倒是有着几分乞丐的模样。 面对殷无宁接踵而来的攻击,那人不断朝后退去,每每险象环生,但却将殷无宁的攻势一一化解,的确是看不出有任何使用玄气的迹象,但他所用的步法却颇有些独到之处。 眼瞅着一轮攻势无功而返,殷无宁落地之后,又是接连数拳向着对方攻来,那人看似狼狈地侧身避过,忽然一把抓向了殷无宁的手腕之上。 如此一抓并不像是鹰爪、擒拿手等招式,更像是市井走卒打架斗殴一般,上不得大雅之堂,原本以殷无宁的修为,可轻易将其甩脱,顺手将他击倒,可殷无宁用力一抽,却未能将手抽回,挣扎了两下,却不像对方竟突然撒手,同时挥出一拳迎面朝他打来。 众人看的清楚,这一拳与之前明显不同,竟是带着强猛的劲气,殷无宁不敢大意,双臂交叉于面前格挡,却被那一拳拳风所震,接连退出数步。 就在此时,一金一白两道光芒如利箭一般,从宋依依的两侧朝着那人射来,金光乃是金灵貂所发,片刻之后已跃到了那人肩头之上,而白色光芒则是锋羽海东青,此时正飞在那人面前,呼扇着翅膀,嘶鸣不已。 当初陆鸣飞将海东青和金灵貂留在聚颍川之后,花九年见不得这两个小家伙每日上蹿下跳,随后便由宋依依将其带回皇宫之中饲养。 先有那凤影针重现,此时海东青和金灵貂又表现出如此激动的异状,那男子的身份不言而喻,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