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飞眼中射出精芒,更带着一丝的愤怒,手上早已握紧马鞭,猛地一夹马腹便要硬闯。 一众兵士同样反应不慢,立刻便察觉了陆鸣飞的意图,极有默契地举起刀枪,将陆鸣飞退路全部封死。 兵士身高体健,训练有素,但却并无人身怀修为,陆鸣飞若是催动玄气凭借自己身法甩脱也非难事,但却不愿弃马,动作还是慢了一些,被众人拦个正着。山边又是数百人杀出,转眼间已将他团团围住,不露丝毫缝隙。 事已至此陆鸣飞眼中也无惧色,无论对手再多,却也不能阻拦赴南荒寻药之心,无奈之下怕是免不了一场打斗了。 “拿下!” 不等他过多反应,伍长已大喝一声,众人长枪齐出朝着陆鸣飞攻来。 虽无修为,却极具默契,进退有度。 若只是三五人,陆鸣飞转眼便能打发,不过面对数百兵士,他也不知该如何下手,来不及思索,腰间匕首已脱鞘而出。 此匕首乃当年殷折鹿所赠,陆鸣飞一向很少使用,但此时遇众人长枪围困,正好发挥用途。 匕首锋利远超陆鸣飞所想,精芒过处,竟是将数十攻来的枪头一一斩断。 “且慢!” 陆鸣飞正欲趁势突围,却见面前不少兵士眼中露出惊骇神色,其中那名伍长更是挥手拦住了众人。 目光全然落在陆鸣飞手中的匕首之上,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放行,放行!属下眼拙,未能认出大人,还请大人赎罪!” 那人又说一句,却是令得陆鸣飞满脸的疑惑。 心中不禁暗自腹诽,当年结识殷折鹿时便听苍微提及对方身份,看来这些兵士或许和那什么堡的有些关联,这才认出手中匕首。 陆鸣飞也没工夫考虑太多,见对方已让开道路,索性收敛气势,策马前行。 “大人稍后!” 那人又叫了一声,便见对方来到自己身前,打量了几眼胯下战马继续说道:“大人此马已疲,又不善山路跋涉,还请换上属下战马。” 说着已将一头高瘦棕马牵了过来。 陆鸣飞不懂什么马匹适合山路奔袭,但自己的马已连行数日不假,当即谢过对方好意,换了战马扬长而去。 又是一年元夕节,南风城外万名山一侧的山路之上,一队官军人马朝着入城方向缓缓走来。 虽百十人马,但个个威武雄壮,气势非凡,行走与狭窄的山路之上却是秩序井然有条,丝毫不乱。 为首一男子年纪轻轻,气宇轩昂,正是奉命来此驻防的齐天候殷折鹿。 在他身后跟随一辆两匹骏马所拉的宽敞马车,一名道士 打扮的年轻人坐在马车之前。 殷折鹿忽地勒马,回头说了一声:“先生,前面应该就是南风城了。” 因为有贾元射和姚杏儿一路同行,殷折鹿此行走的并不算快,不过早已派遣齐天堡狼牙骑率先前往南风城附近,及南荒各处隘口布防。 听到殷折鹿的声音,姚杏儿忍不住从马车之中探出头来,朝着远处的南风城看了一眼,离乡背井已有两年,又值元夕节,心中难免涌起思乡之情,只是眼前的南风城却非当年的凤安城。 稍作休整后,殷折鹿正打算下令率众入城,前方两骑飞马赶来,向着殷折鹿禀报道:“前日鹞鹰来报,西南方十字关隘口处,一名少年持侯爷岿鹰匕首孤身往南而去,守军见侯爷信物,为敢阻拦。” “哦?什么样的少年?多少年纪?” “据说与侯爷一般上下,样貌英伟,修为不俗。” 殷折鹿闻言神光一动,脸上浮现出异样神色,陷入沉默之中,半晌不语。 不觉间,贾元射已走到他的身旁,淡淡一笑说道:“侯爷向来处变不惊,不知这是遇上何事?” 殷折鹿收回思绪,淡淡一笑说道:“倒也没什么,应该是遇上一个凤安城的故人,没想到短短两年......” 想到当初的陆鸣飞不过是一寻常的山野少年,如今却已有不俗修为,殷折鹿不由沉吟一句,转念一想,当年陆鸣飞可是与苍微道人称兄道弟,又岂能与凡俗相比。 听他提及凤安城,姚杏儿忍不住再度探出头来,疑惑地问道:“侯爷还认识凤安城的朋友么?” 她自然还不清楚,殷折鹿所说的朋友正是陆鸣飞,不过只是听到凤安城三字,已经勾起了她心中浓浓的思念之情。 殷折鹿点了点头说道:“当年在凤安城祭奠齐天堡亡魂,遭遇刺客刺杀,正是巧遇这位朋友才令我化险为夷,没想到他竟也来了南荒。” 思索了一阵,殷折鹿对着一旁的殷无宁说道:“宁叔,你先护送先生入城,我去去便来。” 贾元射始终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并未开口说什么,姚杏儿忍不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对着殷折鹿恭敬地说道:“侯爷要去找你那位朋友么?我陪你一起去吧。” 十字关隘口,几人等了整整一日,自然没有再见过陆鸣飞的踪迹。 殷折鹿苦笑一声,想着这般守株待兔之举不免有些荒唐,与贾元射商量后便准备离去。 没走多远,就见崎岖山路之上突然迎面跑来一名女子,衣着明艳,但却有些褴褛破损,如同遭遇打斗一般。 女子身后,三名形如马贼,凶神恶煞之人正在不断追赶,满脸的狰狞。 路见不平自然不能不管,殷折鹿一个眼神,殷无宁身旁两名护卫已经冲上前去 ,三五下的功夫便将追赶之人一一打发。 本想将几人扣下审问一番,不过见那几人修为平平,不过山贼模样,任其狼狈逃了。 所救下女子一脸惊骇神色好半晌才平复下来,来到殷折鹿等人面前深施一礼说道:“多谢诸位官爷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抬起头时,一众人不禁看得呆了。 那女子衣衫发丝虽乱,却掩不住倾国容颜,一双明眸时而清澈,忽而妩媚,高挑身形凹凸有致,杨柳细腰不盈一握。 殷折鹿虽心如止水,定力十足,依旧难免有些失神。身为齐天堡小侯爷,早见惯各样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不计其数,却还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 片刻后,稳了稳心神,殷折鹿淡然问道:“姑娘是哪里人?怎么会在这荒山之中被人追赶?” 那女子柳眉微蹙,流露伤感之色,轻轻叹了一声说道:“小女子名叫苏诺卿,本是南荒宁岩寨之人,前些日家族被仇家屠戮死伤殆尽,诺卿拼了命逃了出来,原本打算前往南风城避难,谁知又路遇歹人,幸而遇见极为官爷相救。” 殷折鹿面容之上丝毫看不出波澜,随手从怀中取出几锭银两,又拿出两枚灵石扔在一只口袋中递给那女子说道:“姑娘收下这些盘缠早些回家去吧。” 苏诺卿微微一怔,急忙将钱袋推了回来,面露惶恐道:“恩公搭救之恩不曾报答,怎能又收财物,如今我家族被毁,哪里还有家可回,若是官爷不嫌弃,小女子愿为官爷小婢,跟随官爷以报搭救之恩。” 殷折鹿莞尔一笑说道:“姑娘好意心领了,在下却并不缺什么婢女。” 说完已经策马向前,甚至不给那女子再说话的机会。 走出没多远,殷折鹿看了一眼身旁跟来的贾元射说道:“先生以为此女子可否寻常?” 贾元射面色平静地说道:“如此卑劣的手段,侯爷一眼看出便可,又何必再问,这女子应该身怀修为吧?” 殷折鹿点头说道:“仅有筑基的境界。” 稍稍沉吟一阵又继续说道:“南荒之中山寨宗门无数,我虽不知她所说宁岩寨为何,但她身具修为在南荒之中也不足为奇。” 贾元射道:“此女子随意挽了流云髻,乃是少女打扮,若天资不差,以她的年龄不该只有筑基的修为,若是天资不佳却又如此绝色的女子,在南荒各宗门之中早已嫁人。你再看她所穿罗裙绣鞋,均是南荒样式。你我这一路走来,道路多有泥泞之处,而南荒那边近日更是连绵细雨不断,不过在她的裙角和鞋面之上不见干掉的污渍,仅有新沾染上的泥点,明显刻意为之。” 两人有说有笑走出近百米,贾元射却忽感不对,回过头去,也不知姚杏儿什么时候从马车上溜了下来,此时正和那苏诺卿在远处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