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七郎运起双掌,从魏先生的头顶到脚下,又从他的脚下到头顶,来回两次后,他住手收掌道: “前辈,我看魏先生在死前被人施放了毒器。而且这毒器还在他的身上。” “哦?有这等事?在哪里,你说说看。” “这是一件很小的毒物,就在魏先生的膝盖处。” 董七郎很肯定地说道。 酒仙翁并指如刀,只在魏英戈右腿膝盖上一划,那膝盖上的裤脚便出现两道如刀割开的口子。他再两指对着魏英戈膝盖处,望空一挑,那破布便揭开了。 此时可见魏英戈的膝盖颜色更加乌青。 “这膝盖里头有一根很细的针类物体。董七郎说道。” 酒仙翁没说话,右掌在魏英戈右膝上空轻按,突然往上虚空一提,只听“嗤”一声轻响,一根据很细的物事便飞出了魏英戈的膝盖。 酒仙翁手掌一翻,那物事便被他二指牢牢夹住。 “有毒!”董七郎轻叫道。 “不碍事,我这些年,品酒,没事也在研究抗毒,这东西的毒已经扩散到了二弟的身体,其上的毒素几乎没有了,谅这些许毒素也奈我其何。” 酒仙翁对着指间的毒针说道。这时,二人都看清了,这是一颗毒针。 “还有一根,前辈,在魏先生的左膝。” 董七郎说道。酒仙翁换左掌,如法炮制,又从死者身上取出了第二根毒针。 酒仙翁沉吟道: “这是一人还是多人干的,究竟是谁?我先问问他们知道些啥情况。” 酒仙翁站起来,对周围的人问道: “你们谁和财神爷最后一次接触,他都说了些什么,在什么地方分的手,什么时候从这里出发的?还有他这段时间的气色如何,有没有中毒的现象。谁知道,快给大伙说说。” 他的声音不大,但大伙一听,便不再说话。那一直大喊大叫的气无常也停止了咆哮。 这时李大总管站上前来,对酒仙翁深施一礼,说道: “还望仙翁为我们作主,现在我们的老板不明不白死去了,这山谷钱庄便没有主人。这事我知道一点。 前天我和老板下棋时,他便提到要和你们几位喝一杯,叙叙怀。还说已经很久没有了,特别是自从色魔姑这几年忙以来,你们就没有聚过。 还吩咐我,要多弄几样好吃的到他那里。昨天,天还未大亮。他就到了这里,说三弟色魔姑有要事,他得先去一趟。看他很着急的样子,我也没多问。 今天早饭后,后厨负责采买的陈光光出去,准备采购些东西回来,我还让他买一些高档食材,准备你们来时,好招待。 他刚骑马走到前面桠口处,便见到了老板死在那里。他当即便回来向我们反应,我带钱眼过去,果然是老板。这过程就这样。 至于仙翁说的中毒这事,肯定没有过。这段时间,我都和他在一起,都是好好的,未见任何异常。” 酒仙翁思考片刻,问道: “三弟色魔姑到了吗?” “我看八成这事和色魔姑有关,就是她干的。否则为何到现在她还未到。我现在就去百花宫找她算账。” 在一旁的气无常一听大哥过问色魔姑,马上叫道。 董七郎看他们的情况,这酒仙翁和这里的人都挺熟悉,这里的人也以他为主,觉得不便参与,便双手一拱,对大伙说道: “这魏先生的后事董某不便参与,董某先行告退。魏先生的死因现在还不明朗,但有前辈可以作证,不是我董某所为,魏先生的死,我也很难过。我董七郎决不会让杀害魏先生的凶手就这样逃掉,我会尽力追查这件事的真相。我先走一步。” 董七郎觉得这个什么色魔姑肯定有问题,他准备先去找到色魔姑,看能否查出魏先生死亡的真相。 酒仙翁也在想,如何才能查到二弟的死因,但李大总管和钱眼都一致要求他主持完魏老板的葬礼再行离开。 酒仙翁和气无常想到和死者的关系,也算是送二弟最后一程,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因有酒仙翁在的关系,董七郎未受阻拦。他出得山谷,为了赶时间,他的重要物品已经带在身上,没回旅店,直到就近的一个骡马市场,购得一匹骏马,便动身到百花宫。 他有那两只鹰带路,倒也不用一路打听,跟着鹰走便行。鹰倒也照顾他马儿的速度,总是不快不慢地在前头引路。 一直是大路,他一路疾驰,也很顺利,一天后,便到了百花宫。这一路行来,到百花宫的车辆行人并不少,从穿衣打扮,言谈举止来看,有贩夫走卒、达官贵人,也有江湖人士和乞丐文人。 董七郎正催马前行,突然正面驶来一辆马车,车身用厚实的黑色布蔓遮住,驾车之人长得特别矮小,让董七郎感到奇怪的是,这车把式还戴了一个黑色面罩。 最开始董七郎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待这马车一过,后面两骑旋风般驶来。马上两人,前一人矮胖,后一人胸前挂有一把吉它。董七郎一怔,这不是丐帮王不当和吕歌手吗?难道赶车之人是万东拐? 不错,肯定是万东拐!只有万东拐才这么矮小。后面二人是王不当和吕歌手,那前面之人肯定是万东拐。这万东拐为什么会戴面罩,这三人组到这里干什么,居然三人都聚齐了? 联想到前一段时间这三人在山谷钱庄出现过,然后山谷钱庄的老板魏英戈便死亡,他觉得这三人有问题,说不定又有什么重大阴谋在实施。想到此,他未等马匹停下,便从骏马上飞身而下,向三人扑去。 那后两人好像也在留意董七郎的动静。中间矮胖之人一见董七郎从马上跳下,当即对其余二人喊道: “拐哥快走,我和吕歌手断后。” 董七郎一看这三人的紧张表现和听到王不当的说话,更加确信这三人有问题。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将这三人拿住,看看他们到底是替别人做事,还是自己行动,这车里装的是什么? 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得先将马车逼停,这王不当叫赶车的万东拐先逃,说明里面有重要线索,说不准是重要的人证物证。如果马车一逃,可能里面的重大证据就逃掉了。 董七郎没有再会王不当和吕歌手,从二人旁边一越,便继续往马车扑去。王不当见吕歌手没来得及出手,已经被董七郎超越。他便将马头轻轻一带,欲拦截一下董七郎的速度,至少可以阻一阻他的追击。 见董七速度和越过的幅度较大,马匹对他没有作用,王不当一不做二不休,在扭身的同时,左手一带马缰,右手已经向想从身边越过而扑来的董七郎挥出一掌,并同时向董七郎身后的吕歌手喊道: “用暗器!” 可董七郎速度太快,等他的掌风到达的时候,董七郎已经从他的越过。王不当急回身,将马缰绳一扔,大喝一声,双掌齐发,向董七郎的背心猛力推出。 董七郎刚一越过他的时候,便见王不当眼里全是歹意,大有不将自己置于死地不甘休之念,知道这一掌肯定用上了十成威力,他来不及多想,就在二人交错之时,也低喝一声: “来得好!” 也用双掌向后拍去。这次,董七郎使出了八成内力,加上他的天生神力,这双掌之威力自是非同小可。只听几乎同时的一声闷哼和一声惊叫,还伴随“咔嚓”一声裂响。追上来的两人同时从马背上倒飞出去两丈远,方跌落尘埃。一件东西在空中打着旋,飞出去十几丈,砸成一地粉碎。 原来,在王不当和董七郎四掌相对之时,从董七郎后方冲上来的吕歌手也出手了。他擅长的就是从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吉它里面施放透骨钉。 前面已有介绍,这种透骨钉,含有剧毒,从吉它里悄无声息的射出,没有过高的功夫无法预防。 这时,等于三人的距离非常近,本来他这筋骨钉是射向董七郎后背的,但这时,董七郎已经超越过去,那他的暗器也会射在刚刚董七郎超过的空地。 但事有凑巧,由于董七郎使出了带有强大龙象功内力的须弥掌,这王不当的掌力如何能与之相抗衡,王不当如何能承受这雄浑无比的内力雷霆一击。 二人掌力相碰,王不当便被董七郎的掌力一震,身体一歪,便往左斜方飞去,他这一飞,正好和吕歌手射来的透骨钉相遇。 不会认人的透骨钉也巧,正好射在了王不当的胸膛,射进去不见钉尾。董七郎双掌的威力,将王不当震飞后,余劲将追身上前的吕歌手也震飞马下,他随身携带的吉它也被掌力击碎,随着吕歌手在半空中分开,最后摔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成为一地碎片。 王不当受这两次攻击,特别是那筋骨钉最致命,直射入他的胸膛,眼看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吕歌手受伤轻一些,他只是受到一点余下的掌力推了一下而已,只是这掌力太过雄浑,将他震飞了。 二人倒在尘埃,王不当倒地不起,嘴角不停地冒出黑血;而吕歌手虽然未受重伤,但已吓得不轻,他从地上坐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完全不相信,会有如此厉害之人。他眼前迷茫,连害怕也忘记,竟然就呆坐在那里。 马车还在奔逃,董七郎这时离马车也就一步之遥。他飞跑两步,抓住车后方的横梁,大喝一声,用力往后一拽,那奔跑的马车顿时动弹不得,四轮在原地打转,那车轮刨起的灰尘,将董七郎弄了一身。 马车终于停下了。董七郎双手手腕一翻,将围在车后方的黑布哗一声撕下一块,里面只有一物,用一根长席子包裹住。 董七郎不知里面裹着什么,正想跳上马车,去看个究竟,车旁呼一声响,一根铁拐向他拦腰横扫了过来。董七郎急中生智,干脆往车上跳。他人刚跳上马车,那铁拐“咣当”一声。狠狠砸在了车后木横梁上,将木横梁砸成几截。 这是赶车的万东拐见车不能前进,知道有人拉住了。他知道是董七郎,因为在二人相错之时,他便认出了马上之人,便是和自己打了几回交道的董七郎。 他二话不说,在跳下马车的同时,便顺手将铁拐取出,一下车,便抡起铁拐向车后之人扫去。董七郎见车厢里太狭窄,便一个鱼跃,从车厢侧面扑出。万东拐冲到车尾,未见有人,听得车厢侧面布有破声,急回头,董七郎正站在车头地方微笑看着他。 “车里装的何物?快告诉我,否则你们今天休想离开。” 董七郎威严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