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憨走到樊玲洞府前,之看到车宁在除草,林小蝶坐在摇篮上看书。 杜憨以眼神搜寻了一番,没看到樊玲的身影“林小蝶,樊玲在炼丹吗?” 林小蝶见着来人是杜憨,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啊,她刚刚去上峰了,估计一会就下来,你需要什么丹药?我这还有一些。” 杜憨憨笑道“不是来要丹药的,是我大师兄要去宗门外边办点事,我想问问你和樊玲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 林小蝶笑着眨了眨眼睛“好事啊,等樊玲下来再说吧。” 上峰最高处,充斥着浓厚的药香与云雾,还有诸多装饰更为华丽的洞府,就连地砖都镶嵌着林石,樊玲一边朝着脑海中的声音走去,一边打量这上峰的风景,越往上云雾越厚重,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叮铃铃,一阵风铃声响起,樊玲抬头看去,一座相比于其他洞府要简易太多的二层阁楼出现在樊玲目中,一挂紫金风铃在山风的吹拂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洋洋盈耳。 樊玲还未走到阁楼前,阁楼大门便自行打开,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进来。” 阁楼内,不出意外的简易,也就中间那顶丹炉能够引起樊玲的注意。 阁楼大门轰然关闭,吓樊玲一个机灵。 “坐。” 一个身着华贵衣裳的柔美贵妇出现在了先前空荡荡的蒲团上。 樊玲也不客气,坐在了那人对面“不知长老这时候找我来,有何指教?” 贵妇挣开双眼,只见两道金光射出,霎时间,一股极强的压力席卷樊玲周身,使得原本坐在蒲团上的樊玲一个猛扑,差点脑门点地,阁楼外的风铃似乎也收到了这股压力的影响,即便是山风来回吹拂也传不出丝毫声响。 威压骤然而至,樊玲双手死死撑在地上,脑袋缓缓抬起“青竹长老这是为何?我樊玲可是做了什么让长老不喜之事?” 贵妇不答,可压力确是缓缓增强,看着樊玲还在苦苦支撑,微笑着说道“你可以尝试着站起身。” 樊玲死死咬住牙龈,使出浑身的力气,体内气血极速翻涌,瞬间化作一条血色长龙在体内游走,至此,威压才得以缓解。 贵妇目光在樊玲周身游走,仿佛能够看透樊玲体内那股气血之力游走的方位一般,就在樊玲双手撑住膝盖,缓缓起身时,压力骤然倍增。 樊玲一声闷哼,膝盖压在蒲团上,方才压出的两个印记更深了“长老是马长老的帮手?还是说要帮马长老出气?” 贵妇笑了笑“能够撑住十息时间,我回答你一个问题。” 樊玲冷哼一声,再次艰难起身,体内气血之龙化作无数,在坚韧的经脉内极速游走,压力顿时骤减,樊玲再次撑住膝盖起身,此时的她已是汗如雨下。 三息,五息,七息,十息,樊玲膝盖处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如爆豆子一般“不知长老这般,意欲何为?” 贵妇点头赞赏道“帮你。” “我不需要…”樊玲艰难开口道,可威压又暴增了数倍,原本就要直立起身的她再次跪在了蒲团上。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樊玲一次次挣扎起身,可如今的威压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庞大了,以至于撑在膝盖上的手,多次滑落膝盖,起不了身。 十息已过,樊玲目光死死盯着眼前贵妇,不在言语。 贵妇眼中赞赏之意更浓“倒也倔强,既然你不问,那我便问问你。刚进入宗门的你,又没后台,又没实力,以为力压了一次中峰的炼丹师,得到了诸多弟子的推崇,就觉得能够与马长老相互抗衡了?” 樊玲依旧死死咬住牙龈,目光如炬,如今的威压强度,已然不允许她在作回答,必须全力为此体内气血的运转才可勉强抵抗,汗水早已浸透的衣裳。 贵妇眼神流转,迅速在樊玲身上扫荡,她清晰的看到,樊玲体内的气血之龙以一种极为精妙的运转方式抵抗这股威压,寻常的筑基子弟哪怕是对方兼修体术怕是晕厥过去了,可樊玲体内的气血之龙不但分散在身体各处,而且遇到极为细小的经脉还能在瞬间做出反应缩小,以免冲撞之力太过蛮横而损伤经脉,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极强的操控之力。 随着体力的不断流失,樊玲眼神恍惚了一下“要昏厥了吗?” 若是放在寻常,她还能吃丹药来抵抗一阵子,可如今她抬手都难… 就在樊玲想要放弃时,体内气血之力顿时暴涨,仿佛干枯的井中又涌出了一股新的泉水,一年多来,樊玲为自己炼制了诸多丹药,樊玲想要通过吞食丹药的方法,让自己突破气血境第三层,可一年多来,仍旧不能突破,这也导致了诸多残余药力堆积在体内。 而身前的青竹长老之前说是在帮自己,也是真话。 体内堆积了太多的药力瞬间化作了源源不绝的力量,得到力量的樊玲眼神异常坚定,凭借着这股新涌出的力量双手撑住膝盖缓缓起身,样子虽然难看,可总好过跪着。 就在樊玲还要再次发力时,威压顿时消散一空,一切都回复如常,阁楼外的风铃再次发出清脆响声。 樊玲只觉得一阵轻松,随后向后倒去,就要倒在地上的她突然停住,随后轻轻落地。 躺在地上的樊玲连手指都不愿意动一下,只是觉得现在很是轻松,从来都没这么轻松过“突破了吗?” 感受着体内又浑厚了数倍的气血之力,樊玲清晰的感受到困扰自己多年的气血境三层,终于突破了。 贵妇笑着取出一粒白色丹药朝着樊玲抛去“张开嘴。” 樊玲很是听话的张开了嘴,白色丹药入口即化,化作阵阵暖洋洋的感觉,原本已经脱离的樊玲只感觉手指脚趾有些麻木,随后便坐起了身,看了看双手“力量恢复了。” 眼前贵妇就是青竹峰的执牛耳者,青竹长老。 青竹长老笑了笑“刚才的问话你还没回答呢。” 樊玲起身,朝着青竹长老一揖到底,贵妇坦然受之。 “我不觉得我能跟马长老对抗,而且我也不认为是我力压了中峰的炼丹师们。”重新坐回蒲团的樊玲,平静说道。 青竹长老神色复杂,脸上的表情饶有兴致,笑着哦了一声“去年的擂台赛你两场比赛都完胜了那三位成名已久的炼丹师,这还不算力压?” 樊玲指了指座子上的茶壶,御起茶壶自行倒水,接过茶杯后,樊玲啄饮了一口,轻声说道“与其说那些炼丹师是输给我,倒不如说是输给了规则,诸多弟子都想要的规则,而我,只不过是成了长老手中的一杆长枪罢了。 不过长老这一手倒也是大大促进的事情发展的速度,原本按照我的想法,要达到如今的效果,至少需要三五年才可达成,结果还是一样,效率确实不如长老你介入其中。” 青竹长老也有样学样,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点了点头“你觉得自己想出来的这个规则公平吗?” 樊玲一愣,脸上表情凝重,眼珠子看着上方不断来回晃荡“公平?其实我从九岁那年就开始怀疑公平这两个字的存在性。 首先,什么是公平? 无偿炼丹,或者是等价炼丹就是公平吗? 那么多弟子因为没没权没势就要一辈子沦为杂役,这是公平吗? 山上人可随意决定山下人的生死,这是公平吗? 瞎子说路平,灯不亮,瘸子说路不平,灯亮,哑巴说路平,灯也亮,这是可是公平? 老鼠偷人的粮食,却是人人喊打,人采了蜜蜂辛苦积攒的蜂蜜,却说蜜蜂勤劳,这可是公平? 要我说啊,这世间就不存在什么公平,地无平,山海更是不平,就连这天地都不在这所谓的平起平坐,所以说这世间哪来的公平? 而我在中峰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不平与平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的点罢了,若是我这一年来不跟他们打好关系,而是一味的利用这所谓的规则去镇压的话,估计我出了宗门就要暴毙当场。” 樊玲索性躺在蒲团上,双手抱头,翘着二郎腿叹息道“世间所谓的公平,不过是弱者的自哀自怜,强者的无谓施舍罢了,就好比长老先前说要帮我一样,可不就是我弱,长老强吗?。” 青竹长老递到嘴边的被子也停在了嘴边,随即便仰头一口喝下“很难想象,这种言论是出自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嘴里,我现在怀疑你是一个披着丫头外皮内在却是个千年老怪的存在。” 樊玲空出一只手放在眼前缓缓握紧道“这些道理,我九岁的时候就懂了,那时候一个人在外边闯荡,苦死了,至于长老说我内在是千年老怪,我倒是想啊,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可以靠拳头解决了,哪里还用得着浪费这么多时间去想如何应对。 对了,长老先前说要帮我,不会只是为了帮我突破体修第三层的瓶颈吧。” 青竹长老顿时笑出了声“小机灵鬼。” 贵妇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玉佩抛向樊玲。 玉佩白璧无瑕。 樊玲眼睛顿时一亮“哎呀,这玉佩可真好,拿出去卖准能卖不少钱。” 看着青竹长老神色瞬间变幻,樊玲这才打趣笑道“哪儿的话,长老赐给我的东西我肯定会好好收着的,放心吧,对了,这玉佩有什么用?不会就是好看吧。” 贵妇苦笑道“里面蕴含了我一丝神念“若是遇到危险,往里面注入神识即可,这玉佩会帮你度过三次难关,三次之后就会化作灰烬。” 樊玲一听,仔细打量了一番手中玉佩,一位化神境长老的神念,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贵妇不再理会樊玲的嘀咕,挥了挥手将樊玲推出了阁楼,看着樊玲渐行渐远,贵妇感叹道“真是后生可畏。” “你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丫头?”蓦然见,贵妇身边出现了一白发老人。 贵妇点点头“尽可能的送出些许好意,说不定日后对我云天宗有大用。” 老人点点头,留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