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子面上露出一丝得色,冲尚腾行个单手礼,道:“大帅不必客气,扶助世人,乃修士应尽之责。” 薛不语默默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可喜可贺,费将军只要无恙便好。只是不知昨日他因何失常,举刀乱砍?” 毕竟是自己手下的将领,还无辜砍了自己手下的兵丁,尚腾面上露出些许不自然,道:“此事别有原因,待我慢慢讲来。薛道长,请用茶。” 薛不语道声谢,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满面疑问的看着尚腾。 尚腾站起身来,走向门口,望着院中几棵提拔苍松,说道:“昨日费将军突然发疯,逢人便砍,将其绑回来之后一直押在客房内,有一队兵丁看守。” 言到此处,他猛的转身看着薛不语,眉头紧皱,沉下脸来,愤愤说道:“你可知他为何发疯?” 薛不语凝神问道:“为何?” 尚腾怒而叱咤道:“竟是有人给费将军下咒。想我堂堂凤鸣军的将军,为国征战,血染疆场,不想却被人下咒暗害,实在令我哀叹,令人愤恨!” 薛不语奇道:“大帅,我也曾听闻有的旁门左道之徒,只要有受害人的生辰八字和头发,甚至指甲,便可远处下咒,或置人于死地,或令其发狂,不知可是如此?” 尚腾一指薛不语,双眼满满的肯定,急步上前,看着他道:“正是如此。薛道长有所不知,费将军便是受了此咒。 昨日,赤松子仙长来了之后,我便将此事告知。仙长与我去看费旭神情,便已知费旭是遭人下咒!命我派人去费将军床上搜查。” 说罢,他颓然坐回大椅之上,丧气的说道:“竟真的发现了一张纸人,背面写着费将军生辰八字。” 突然他的脸色变得凶狠,面目狰狞一处,狠狠道:“可恨啊可恼!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暗害费将军,我定要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薛不语面色肃然起敬,向赤松子拱手道:“仰仗尊师道法,救得费将军!” 赤松子以手捋苍须,面色不变,微微点头示意,道:“微末小事,不足挂齿。这下咒也不过是雕虫小技!” 薛不语脸上更显敬重,道:“仙长不亏为世外高人,不为名利所困,真乃我辈楷模!” 在薛不语的刻意奉承之下,老道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头对薛不语还是很满意的,这小子年龄不大,倒是有几分眼光,知道老夫颇有手段,便想和我套近乎! 想到此处,他双目微垂,眼观鼻,鼻观心,缄默不语! 薛不语正愁和老道怎么搭上话,了解一下江湖形势,见他突然闭口不言,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他眼珠子一转,暗自一笑,与尚腾攀谈起来。 薛不语向尚腾贺道:“恭喜尚帅的仙师相助,此后稳坐钓鱼台,清理崇城内鼠辈,可谓易如反掌!” 尚腾接过话头,向赤松子恳求道:“仙长,此时乃是青龙帝国生死存亡之际,恳求仙长以数百万浴血奋战的军士为念,以千万万青龙百姓为念,以天下苍生为念,助我一臂之力,清查群鼠,肃清敌寇,挽救大厦于倾颓!” 赤松子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随即换上高深莫测的微笑,道:“老道虽置身事外,但承蒙大帅肺腑之言,化外人愿以这条贱命略尽微薄之力!” 尚腾听闻,面上大喜,起身来到赤松座前,纳头便拜,口中高叫:“仙长,我替凤鸣军,替青龙百姓感谢你!” 唬的赤松子面色发红,连忙上前扶起尚腾,道:“大帅何故如此,救人救世,此乃人之根本,请大帅不必如此!” 九尺多的汉子,站起身来如同一棵笔直的青松,但此刻,他泪眼摩挲,身体微微颤抖,脸上却神采照人,将前端时间的颓废一扫而空。 他紧握住赤松子的手道:“我得仙长,如虎肋下生翼,大涨声威,何惧冰封帝国的百万吠犬。” 尚腾自觉有了赤松子这般世外高人便势力大涨,一时慷慨激昂,重新恢复了斗志,但他没注意到赤松子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 薛不语偷眼观瞧,见赤松子在尚腾说出冰封帝国的百万吠犬之时,脸上露出的那道恨意。 暗道,没想到这位道长,对冰封帝国如此反感,有他镇守帅府,这里想必已有十分安全。 他见尚腾情绪有些激动,站起身接口说道:“恭喜大帅,贺喜大帅,但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还请大帅立刻下令,捉拿费将军身边之人,将费将军身边的奸细捉拿归案,以正军威!” 尚腾道:“此事,昨天查出有人在费将军床下放纸人之时,我已命人将他身边的亲卫仆人全部捉拿,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薛不语赞道:“大帅高见。” 他斜瞅一眼赤松子,见他正襟危坐,询问道:“赤松子道长,这暗地里下咒,可是我青龙之法!” 赤松子一怔,缓缓道:“正是。江湖中一些旁门左道以此害人,或斗法复仇、或诈取钱财。” 薛不语脑袋瓜一晃,黑眼珠子一转,略微思索,接着问道:“这百万雄师,那个人敢来诈取钱财,何况,还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想必此事缘由,应该是复仇了!” 尚腾点点头,道:“薛道长,费旭为人正直,武力超群,这些年随我南征北战,立功无数,杀人也是无数! 要说他的仇家,除了那些敌国之人,应该没有别人!” 薛不语一拍额头,道:“大帅,难道是冰封帝国的术士?” 尚腾大惊,面色惨白,道:“若如此,有些不好办了!这些人神出鬼没,费旭异状更显他们手段隐秘难妨。” 他转身希翼的看着赤松子道:“仙长,以后还要多多仰仗!” 赤松子沉着脸道:“冰封帝国的术士果有些道行,但贫道既然在此,就容不得他们撒野!大帅,你就放心吧!” 尚腾面露喜色,有了这句话,以后就不怕帝国的术士暗中出手了。 他拱手向赤松子谢道:“多谢!” 就在这时,一名小兵跑了进来,满身是雪,眉毛、胡子上沾着片片雪花。 他一进门便跪倒于地,道:“大帅,查出来了。” 尚腾闻言,一拍桌子,腾的站起身来,一指兵丁,道:“是何人敢暗害于我军大将,快快报来!” 他小兵连连磕头,道:“禀大帅,是一名费帅前些天新买的仆人,叫纪胜,现在死牢羁押。此事事关重大,甘校尉命我来请大帅亲自查问!” 尚腾横眉怒目,向门外守卫的卫兵喊了一声:“命张新昌马上到大牢来,就说来的慢了,老子打断他的腿。” 他回头时已经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容,向赤松子和薛不语拱手道:“两位,此事看来已有眉目,若不嫌弃,请随我一往。” 两人点头答应,带上斗笠,披上大氅,跟随尚腾一路来到崇城大牢。 正在门房值守的狱卒见大帅亲来,连忙跑出来躬身作揖,打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