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江南美,美的宁静。 昨晚,姜铭和岑伯何、永清在这江南道南县的烟雨客栈大醉了一场,大醉时三人彻底放开,谈天说地,有些话,醉梦里说不出,就永远都说不出口。 岑伯和何永清也并未使用灵力去抑制酒力,三人劝酒对酌,一杯接一杯,清风相送,江南烟雨朦胧。 叶清嫚这小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回客房睡着了,直到姜铭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抱着这个小妮子醉睡了一晚。 姜铭此时已经酒醒,他喝的最少,却醉的最快,醒酒也是最快。 他有些尴尬,叶清嫚小脸微红的看着他,自己的手还搂着这小妮子的腰,有些舒服。 姜铭道:“你早就醒了为何不出去?” 叶清嫚脸红道:“你搂着我呢……我怎么出去……” 姜铭调笑道:“你乃是天河境初期的修士,想要挣脱我,轻而易举,可惜我这清白的身子倒是被你给毁了。” 叶清嫚咬咬牙,狠狠道:“你才不清白呢,昨晚上嘴里一直喊着女人的名字。” 姜铭惊道:“我喊的是什么名字?” 叶清嫚捂嘴笑道:“不告诉你。” 姜铭笑道:“反正你和我睡了一晚,我的清白被你毁了,那你就是我的小娘子了,相公问话,娘子岂有不回答的道理啊?” 叶清嫚愤愤道:“你无耻!” 姜铭哈哈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小娘子你看,我这不是有牙齿吗?” “哼。”叶清嫚掰开姜铭搂腰的手,气的跳出床去。 姜铭侧躺着,细细打量过去,这小妮子一身红衣,唇红齿白,眉目甚美,不过此时眉头紧皱,一脸生气,倒是有趣。 姜铭也不气恼,笑着问道:“蓬莱被毁了,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烟雨客栈的客房十分宽敞,客房中间有个圆桌,上面放了些茶水和点心。 叶清嫚坐到圆桌边,拿起点心吃了起来,吃的两腮鼓鼓的,说道:“不知道,我一直就是作为蓬莱和俗世的信使,大部分时间都在鹤县和蓬莱往返,蓬莱没了,也不知道我能做啥……” 姜铭起身,也拿起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说道:“不如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小娘子。” 叶清嫚哼了一声,道:“谁是你的小娘子?不准你这么叫我!” 姜铭笑道:“那你告诉我,我昨晚在梦中喊得是什么名字?” 叶清嫚还未开口,房门便是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姜铭整理了番衣冠,昨晚他就是穿衣睡觉的,稍微整理一番,便显得衣冠整洁。 店小二推开门,笑道:“客官,昨晚您不是问我咱们南县的江波清宴何时举行吗?” 姜铭记起来了,昨晚上没醉的时候,确实问了这么一嘴。 江南道风雅之士众多,尤其是南县,作为江南道的典范,有美景烟波江为底子,时常举办江波清宴。 游山玩水,美味佳肴,才子佳人皆聚一堂。 这江波清宴乃是午时举行,一艘可乘坐数百人的大游船,游览烟波江,灯花璀璨,美不胜收。 姜铭问道:“今日就要举行了?” 店小二答道:“可不是吗,客官,现在已经快要午时了,这大游船今天过了,可就要再等三天了。” 姜铭惊讶道:“已经快午时了啊,看来我这一醉,睡得倒也挺久啊。” 说完笑着看向叶清嫚,小妮子俏脸绯红,羞赧的想要躲藏起来。 姜铭道:“行,你去叫一下旁边客房那两人,我收拾一下便出来。” 店小二点点头,旋即关上房门。 姜铭稍作收拾,随后坐在椅子上,感悟灵台。 混沌钟流转,日月星辰竟然在灵台辉映,这呈黑白混沌之色的灵台吐纳,竟是吸收日月星辰的精华,完整的灵台之上,一层圣坛已经显出雏形。 寻常修士,灵台吐纳灵气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则会在灵台之上生成灵气圣坛,初始的灵气圣坛为纯净的颜色。 通过炼化内丹、天材地宝筑基之后,圣坛才会发生变化。 而姜铭发现,自己的圣坛,竟然也是黑白混沌之色。 他曾经在古籍中了解过,炼化神器分为两种,第一种,乃是血炼,强行压制神器,随后缔结精血炼化。 这一种炼化方式,需要极其强大的实力,但是这种方式容易使神器产生反噬。 第二种则是精炼,需引神器入体,通过漫长的时间以精气蕴养,让神器同自身血脉相连。 这种方式最大的难题就是引神器入体,稍稍没有把控好,引起神器暴动,则会殒命当场。 姜铭目前所用的就是第二种方式,不过所幸的是,他并不需要引神器入体,这玩意,自己就跑进来了。 不知道是说天意,还是自身的气运好。 这黑白混沌灵台并未吸收天地灵气,反而是不断吸收日月星辰精粹,即使是在这俗世中,姜铭也能感到自己的灵台在不断成长。 不过,这事是好是坏,就不好说了。 毕竟,所有修士都是以灵气为根本修炼的,而太宵大陆的吸纳灵气功法‘太清纳灵篇’也几乎是所有修士的首选。 可自己吸收的并非是灵气……这可咋办? 姜铭想不出方法,索性死马当活马医了,等圣坛搭建起来再说。 旋即拉着叶清嫚推开房门。 岑伯和何永清这两人身上还有些酒味,可想而知这两人喝了多少。 远处大游船分外热闹,许多青年俊杰、才子佳人缓缓登上游船。 水波荡漾,映着澄澈的天空白云,很宁静。 烟波江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清晨和傍晚,江上都会涌起朦胧的烟波,分外的迷人。 不过现在是午时,烟波江到没有这样的奇观。 四人随着大众一起登上了大游船。 游船的侍卫问道:“几位,请出示名家证。” 姜铭看向另一条通道的位置,几名才子拿出一封红色的信笺,似乎是通行证。 岑伯问道:“不是收钱的吗?” 侍卫说道:“烟波清宴需要大钱庄的名家证,这不是能用钱买的。” 姜铭笑着问道:“这名家证如何获得?” 侍卫见姜铭卓尔不凡,气质绝佳,不敢怠慢,说道:“公子,这需要去大钱庄认证,提供一定的身份地位,方可领取。” 姜铭摇头笑道:“没想到如此诗情画意的烟波清宴竟然搞这么俗气,罢了,罢了,真是败人兴趣。” 姜铭的声音不小,不少登上游船的才子佳人听到姜铭的话,纷纷撇过头来,想知道是谁在这里评头论足。 侍卫脸色有些难看,身为大游船的侍卫,一直以来是一份荣耀的工作,能与不少名家大少接触,让他充满自豪感。 但是这位公子,竟然说烟波清宴俗气,让他不由有些愤懑。 此时一位青衣公子走了过来,气质上佳,但是和姜铭一比,则是落了下乘。 青衣公子道:“这位公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乱说。” 青衣公子一开口便引起一阵附和之声。 “没看错的话,这位是长郡候的公子,夏成木,果然一表人才。” “那是,夏公子不光相貌出众,而且才华斐然。” “相貌出众吗?那位白衣公子是何许人也?论相貌,似乎要压过夏公子一头呢。” “的确,这白衣公子虽然话不好听了些,但是模样确实惊艳。” 夏成木脸色微沉,他的相貌一直以来都是他最为自豪的地方,没想到刚一露面,便落了下乘。 心中不由对姜铭产生了些许敌意,见姜铭竟然无视他,不由呵斥道:“跟你说话呢!” 姜铭目光扫视大游船上那些曼妙女子,心想,这些女子,倒是喜欢说实话。 他笑道:“公子,其实话不能乱说,饭,同样也不能乱吃的。” 夏成木看姜铭嬉皮笑脸的样子,心中更加烦躁,道:“那你为何要胡乱开口?” 姜铭道:“我并非胡乱开口,只是烟波清宴本就是雅俗共赏,居然还设置了一个名家证的条件,倒显得俗不可耐。” 夏成木道:“若无名家证的限制,岂非什么杂鱼烂虾都可以上着大游船了?” 姜铭笑道:“那自然不是,烟波清宴既然宴请的是文人雅士,自然是以才华雅致来宴请。” 夏成木笑道:“公子既然没有名家证,不就说明了一切?说到底,还是没有相应的名望。” 姜铭笑道:“公子所说没错,不知道公子有何名望?” 夏成木自豪道:“我乃长郡候长子,自然是有这资格的。” 姜铭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就算是长郡候养的一条狗,那也有资格入内了?若无长郡候,你算什么?” 夏成木气急,怒道:“来人,给我将其擒住!” “且慢!”一位黑衣男子从游船三楼一跃而下,落地毫无声响,这轻功已是登峰造极,让岑伯和何永清不由眯了眯眼。 夏成木冷声道:“马毅兄,你这是何意?” 马毅道:“我觉得这位公子所说有理。” 旋即他冲着姜铭抱拳道:“不知公子有何妙法检验文人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