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你们做什么苟且之事?
媗儿的下颚已经生出了细细的胡茬,将那原本娇嫩的肌肤上染上了黑色,那是被自己亲生母亲所强迫的痕迹,更是让她觉得心如玻璃一般破碎。 唯有眼前的玄墨,才可以稍稍带她回到现实。 浓重的酒气随着媗儿的呼吸晕染开来,她不住的踉跄着,可还是靠着玄墨的胳膊勉强站立起身。 她那抹失落又绝望的笑意,更像是在哭诉着什么。 “夜王大人,莫不是来看媗儿笑话的吧……” 媗儿今日穿了一身水白色的衣裙,却被酒汁打湿了大半,她那狼狈的发丝紧紧的黏在脸上,没有顾及丝毫的面子。 “自然不是,你慢着些。” 玄墨本能的便帮媗儿支撑住那已经因为醉意,而无法走稳的身体,她怆然的笑着,更像是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 “夜王大人,可是还会关心媗儿的,因为关心媗儿,才来的不是吗?” 媗儿迫切的想要确认玄墨的真心,可玄墨现在无论说些什么,都不足以弥补那空洞的心房。 她仿佛是手捧着自己的真心,任人将其碾碎。 这样的情愫竟然让玄墨如鲠在喉,不忍心再在这种时候,出言去伤害媗儿,只能静静的看着她。 他穿着一身纯色的黑衣,那鬼魅的身形一如往常,高冷的身材以及那宽大的夜王长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将媗儿扶着,让她稳稳当当的坐回到那桌椅旁,然后侧身便为她倒了一杯水,那水波轻轻的荡漾着,却没有撒漏分毫。 周围的人都屏息得看着两人,可媗儿的眼里却根本没有他人,不过只有夜王大人的身姿而已。 她那仰着的脸,微微的有些发红,醉意似是上好的红花,染红了她的面颊。 她痴痴的笑着,似是疯魔了一般,转而低下头来,说道。 “夜王大人为何不言不语,是如今连一个字都不愿意与媗儿讲了吗?” 玄墨紧皱着眉,看着如今的媗儿,半晌竟想不出什么好的措辞来,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一个字都不愿?并非如此。不过是不知道如何说罢了。” “最擅长诡辩的夜王大人,如何也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媗儿捂着面,也不顾自己的发丝凌乱,只是就那般一杯接着一杯的硬灌着酒,直至喉咙都有些喝不下,可她还是那样灌着。 拼命的感觉到那辣胃的酒汁,洗过了身体里的每一寸,她这样不断的自虐着,却没有人会心疼。 直至玄墨冷冷的握住了媗儿的手腕,控制住了那拼命灌下烈酒的酒盏,才让她这机械性的动作停歇。 “你自是知道这普通的酒液,不可让仙体醉至不省人事,你又何苦这般?” 玄墨思来想去,也不过是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已。 他倒也是同情媗儿,越是不想再出言伤害她。 她在自己父母那边,已经是够苦的,而自己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安慰。 欲言又止,却更是让媗儿伤心,她已然看透了玄墨,知晓他根本不是因为自己而来。 怕是因为自己流连在地府,给他惹了麻烦吧。 “夜王大人你不必说了,我已然是懂你的意思,你便是想来赶我走吧?” 媗儿的嘴里直接说出“赶走”这两个字,就连玄墨都会觉得心痛与酸楚。 “没有,自然不是那个意思。” 玄墨辩解着,可也找不出什么更好的措辞。 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让媗儿早早回去罢了。 “我懂,不然你也不会让我一直呆在这,不是吗?” 媗儿单单是在这酒馆,流连就已经有几日的时间,这日子过得甚是潇洒,手边又是不缺钱。 “你自然是懂得我为何如此做,那就该……早点走。” 玄墨说到底,还是狠下了心,将自己心里的话讲了出来,可这过分生硬的语气着实又是刺痛了媗儿的心。 她当真耍起了自己的性子,直接举起那酒盏对准了玄墨的黑眸,然后狂妄肆意的笑着。 “早点走?走什么?我偏不走,我就是沦落到这个地步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周围笑我,全当我不知道?” 媗儿那悲伤的痛哭,像是可以传染每个人一样,从肌肤到脚趾,再到每一个头发丝,都有着那样的痛苦…… 她粲然的笑着,一边哭,一边笑,像是疯魔了一般,将手中的酒盏狠狠的在玄墨面前杂碎。 那细碎的酒盏碎片在地面上碎裂成了八片。 媗儿甚是觉得有些不过瘾,上前再将那酒盏捡起,然后将那碎片再度切裂,精细的水系法术可以将柔软的水滴变成刀片来切割。 狠狠的将那碎片,犹如骨头一般,反复的撕裂。 发出了令人毛发悚然的可怕刺耳声音。 玄墨将她控制法术的双手紧紧拉住,才用那黑色的汁液制止了这一切,他原本想要说的那些侃侃而谈的话语,都在这一刻被消化在了肚子里。 他也只能吐出两个字: “住手。” 他那冷漠的表情里有着一丝丝的怜悯,他像是看到了失败的媗儿,更像是看到了那个可悲的女人。 不,被强制想象成男人,然后强制转变成男儿的女人。 这样的痛苦,与否定感,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受的。 玄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只是说了一句。 “我已经将这件事,告知你父王,他会替你做主的,你早些回去……” 玄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打断了。 他本想是说些什么安慰媗儿的话,可没想到将媗儿的怒火一下子点燃了,媗儿直接上了桌面狠狠的将桌面上的酒坛,砸碎了一个又一个。 她索性直接坐在了满是酒汁的桌面上,然后对着玄墨说道。 “你现在是让我感恩吗?我最崇敬的父亲,知道了我这般模样。你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媗儿指着自己的下巴,那原本精巧细腻的肌肤里,竟然长出了细细的胡茬。 没错。 她的法力是强大了不少。 可她的性别。 不。 可她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一个人便生来拥有这样的性别之分,而她究竟算是男人,还是女人? 媗儿说完这句话,竟然羞愧的直接打了自己一巴掌,那红肿的脸很快便肿了起来。 一旁看着的陆乔,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从没想过这个女人,竟然是一个狠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打。 陆乔本想着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可看得媗儿这般狼狈,那话都到了嘴边,却也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两个大男人只能像是默哀一样,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们说好一个时辰就将这件事情解决的呢? 怎么连夜王大人外加这强大的陆司判,两个人加起来也远远无法处理这件事情。 陆乔现在都想要回去闭门思过了。 自己之前做的计划之类的也完全都没有用上,包括各种谈判的计谋,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个内衬,里面简直像小蚂蚁一样的密集。 这都是陆乔的专属锦囊。 可没想到的是,一个都没有用上,也根本就不需要用上。 “夜王大人,不然我们先回去?” 陆乔凑上前来,小心翼翼的在玄墨耳朵旁边,耳语了这句话。 “嗯。” 玄墨点点头,便打算从媗儿这里告退。 面对这个女人,这两人可真的都是束手无策。 只能先让媗儿多在地府混几日,若是她真的喝够了,那…… 到时候再回去,应该问题也不大。 天后那边的家务事,就让他们自己来处理吧,玄墨也不想去操这个心。 如此想着,玄墨便决定转身走人,与陆乔两人目光交流了一下,彼此便懂得了心意。 玄墨连忙开口说道: “媗儿公主,今日的商谈就到此为止,待他日我再宴请公主。” “陆乔也告退了,公主殿下请保重身体。” 陆乔也跟着鞠躬行礼,这礼数倒是做的很到位。 正当玄墨转过身去的时候,两人都已经准备走了。 却感觉到了一双柔软又有着浓烈酒气的手,环上了夜王大人的腰部,媗儿一边哭一边说道。 “夜王大人,求求你,娶了我作妾侍,我宁愿给你当牛做马……” 媗儿这是为了摆脱自己那对可怕的父母,竟然愿意委屈来当妾侍。 玄墨看透了她的心思,这才明白,这女人从来不是真正爱自己,爱这个夜王大人,不过是为了逃离这天界而已。 正当玄墨转过身来,打算安慰一下媗儿的时候,韩晓溪从外面正走进来,迎面便撞见了这赤裸又干净的一幕。 自己的新婚夫婿,怀里正抱着一个酒意盎然的佳人,那赤红的面庞,以及素白的衣衫,还有那半透明的酒汁晕染了全身。 这…… 好一副香艳的画面。 韩晓溪看到,便什么都没有问,径直上来就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打了玄墨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玄墨的脸打得发红,那清晰的五指印记都留在了肌肤上。 那份气恼与澎湃的恨意,也跟着在心中翻涌不停,她怒斥这对狗男女。 “你们……你们做什么苟且之事?竟然……新婚第几天就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