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统统将目光望向萧雁裘,萧雁裘浑然不在意,漠然道:“今日,是我爹的寿宴,也是我萧雁裘登上剑尊门第九代掌门人大喜日子,你们在场所有人都将忘记今天,因为你们明天会失去今天这个记忆,你们不要反抗,所有酒水里都换了一种迷药,这个叫忘忧草,在酒水的催发下,可以让你们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第二天又是崭新的一日。” 随着萧雁裘这一句话说罢,从大厅传来一种诡异的曲调声,声如百灵,起起伏伏,听之让人迷迷沉沉,特别是喝过今日寿酒的宾客皆不自禁地昏厥过去,留下来的是那些滴酒未沾的人,他们分别是葛胤、萧音音、孟秦飞、萧雁裘、萧雁麟、萧尚奇,就连萧雁枳都被萧雁裘蒙在鼓里,中招昏厥过去。 这个声音如同催化剂一般,催化了所有人体内的酒精,曲调的熟悉也让葛胤心中为之一凛,他正打算起身察看吹奏曲子之人时,萧遗阳竟然“哇”得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萧雁麟唤道:“爹....你怎么了?” 此时挂在后面的千寿图发生了异样变化,竟然从千寿图里钻出一串串来自冥界的金色符字,金色符字受着曲调的变化,在萧遗阳周身迂回盘旋。 饮了一点酒的萧尚全由于自己体内强劲功力支撑下只是全身乏力,并没有昏迷,他以虚弱的口气说:“雁麟、秦飞你二人要以上善灵力为爹护体,否则让这诡异的符字钻入爹的体内,爹恐怕就危在旦夕。” 萧雁麟与孟秦飞依言,纷纷坐在萧遗阳身旁,双掌抵在他的身上,金色阴阳无极圈幻出来,形成了保护罩,将所有的金色冥界符字隔绝在外面。 “贯亭,你且赶紧给师祖把脉,瞧瞧为何如此,我们明明把解百毒的万寿糕给他吃了,按理说那参茶里的毒性早已解了。”萧尚全疑惑道。 葛胤先后检查了参茶与万寿糕,神情凝固失色,怔然道:“这万寿糕里也有参茶特有的毒性。” 萧音音恍然大悟,敛容道:“除了你我以外,昨晚你爹葛贤德也有碰过.....” 葛胤闻言宛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一般,失望与惊愕交织。 “精彩精彩,这场剑尊门的换主大戏,我唐义林岂能错过.....” 此刻大厅所有的门被唐门弟子悉数撞毁,大厅之外的广场空地上竟然分别站着橙坤席弟子与唐门弟子,人数旗鼓相当,唐义林与唐柯站在最前方,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头戴面具的神秘男子,他口中含着一块黑色叶子,不停地吹奏控制金色符字与他们体内毒性的曲子。 唐苋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我这种毒是结合了冥界的符术与唐门的毒功炼制而成,我唐苋花了五年时间,就是为了给父亲报仇雪恨的,这个叫符毒,无色无味、但是最受不得起符曲与酒精的催化。”她望向萧尚奇冷冷一笑道:“怎么样,我的养父萧尚奇,当年你对我父亲唐义林的伤害是不是该算上一算?” 葛胤恍然大悟,他神情极度失望地瞥了一眼那以叶吹曲的神秘男子,又望向唐苋,劝道:“苋儿....不管你现在是唐苋还是萧虹仙,他始终是你的养父,你若助你生父杀他,实在天理难容。” 唐苋白了一眼葛胤,漠然道:“葛胤你如今是自身难保,别瞎管本门主的闲事,一德大师你也恨透了剑尊门,幸亏你在万寿糕里放了我的符毒,才能避过葛胤与萧尚全的检查,现在是你雪恨的时刻来了,为何迟迟不出来?难道你不想亲手杀了萧雁裘吗?” 葛贤德闻声从后堂缓缓走出,他的出现让萧雁裘悚然一惊,他惊慌失措地睨了睨唐义林,质问道:“炎易师弟,你怎么还帮葛贤德对付我....” 唐义林淡然道:“局中局,戏中戏,你当年为了逍遥门掌门之位,不满我受师尊器重,又故意道貌岸然地与我交好,却暗中与萧雁枳一起怂恿你的义弟萧尚奇对付我,萧尚奇心仪若仙师妹,这事情被你看在眼里,所以你也一起和萧尚奇引我走进了深渊,若不是你萧雁裘的私欲,我唐义林早就是逍遥门门主,还能与我妻女共享天伦,就不会沦落到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境地.....”最后一声嘶吼刺耳难听,令人振聋发聩。 随着他的眼神示意,唐柯立刻带着唐门弟子将一旁的所有橙坤席弟子陷入了械斗之中,橙坤席弟子由于毫无防备,受到突袭,所以损失惨重。 “萧雁裘呀萧雁裘,你何等聪明,怎么就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现在剑尊门若是毁灭,就要全然算在你头上。”萧尚全整个形势看得一清二楚,他不禁痛骂道。 葛胤跑到葛贤德面前,劝道:“爹,我们现在不是报母仇的时候,现在是剑尊门生死存亡之时,我们能不能....” 唐苋坐在桌上,兀自斟酒自饮道:“一德大师,我们之所以这么轻易地放你父子二人,也是希望你能报仇雪恨,毕竟你与我父亲一样,都是被萧雁裘伤害过。葛胤你说生死存亡,难道酿成今天生死存亡的缘故不是因为萧雁裘为了这剑尊门门主之位吗?即便没有我们唐门介入此事,萧雁裘还是可以将你们一网打尽,届时剑尊门就该洗牌,不再是八席,而是仅剩橙坤席一席.....” 如此漫不经心地挑拨离间,让众人都惊骇于唐苋的言辞犀利 ,萧雁裘心下一凛,他悔不当初,并痛恨自己是给唐义林做了嫁衣,就算得了门主之位,剑尊门也难以在唐门与净火教的夹击下存活。 唐义林哂道:“葛胤,你放心,我唐义林向来恩怨分明,你们家与萧雁裘的仇恨,我们唐门绝不插手,此次唐门倾巢出动,只为了找萧尚奇算账。” 萧尚奇凛然一笑道:“哈哈哈,我萧尚奇是对不起你唐义林,你若要报仇就来吧。” “音音,快助你叔父.....”萧尚全虽与萧尚奇不和,但是始终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他见唐苋与唐义林准备出手对付萧尚奇,急喝道。 萧尚奇闻言暗暗感动,对自己的亲大哥更是羞愧难当,兄弟二人多年的隔阂仿佛在此刻瞬间消散了。 唐义林与唐苋对战萧尚奇、萧音音,一场精彩的决斗在大厅广场上拉开序幕。 葛胤此刻分身乏术,他想阻止唐苋不要伤害萧尚奇,又不得不听从父亲的使命对萧雁裘下手,只听葛贤德厉声道:“亭儿,今日是我父子二人为你娘报仇的绝佳时刻,你答应过爹的,一定要替你娘报仇,此事一了,爹一定遵守诺言,从此洗心革面,与你隐居起来,不问世事。” 他何尝不知这是葛贤德的心病,葛胤只能遵父命从之,他准备上前协助父亲时,被冷御臣拦住,冷御臣眸光闪过一丝无奈道:“贯亭,不管怎么样,冷御臣始终当做你是我的小师弟,可我们始终要一战,你痛快地杀了我,你就可以找我师父报母仇了。” 冷御臣见葛胤犹豫不决而迟迟不动手,他手指轻凝两股剑气齐刷刷地从指尖亮出,这凌冽的剑光幻出数十道重影复叠、变化万千,横在葛胤与冷御臣之间的桌席杯盏噼啪碎裂,这些剑影凌空映射出坤字图案,竟然推动这些碎裂的杯盏浮空扫荡袭来。 心下迟疑的葛胤瞥见自己父亲葛贤德竟然追着萧雁裘展开猛烈攻势,萧雁裘以灵力驱动轮椅不断踉跄后退,当遇到门槛时,轮椅竟然随着他手势浮空一荡,飘了起来,直接飞落到外面的广场空地,而此刻外面的广场已经血流成河,地上躺着多数是橙坤席弟子,而后守卫八卦城的赤乾席弟子闻声赶来,与唐柯率领的唐门弟子展开激烈争斗,场面异常血腥暴虐。 “葛贯亭,你父亲这二十七年的痛苦、你与萧夫子阴差阳错迟迟才相认、你与仙儿相爱不得相守、仙儿父母的悲剧、唐义林这个魔头的悲哀,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归因于萧雁裘的贪婪与自私,所以你不能手软,除掉他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葛胤心中反复思忖,他蓦然想通一切,星眸遽然一亮,手指捏起法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