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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长安

执手江湖 岳不悔 7547 2024-05-21 19:56
  啊哈哈,还真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呢。”慕容决挠挠头,搬了个凳子坐下喂上官逸饭。他可不敢跪坐在锦离用过的软垫上,怕锦离介怀,不过由于凳子比较高,慕容决坐在上面其实有些别扭。  “风水轮流转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上官逸很无奈的说,身强体壮的时候都不会想到自己卧病在床,饭要人喂,行要人扶的那一天。  “所以你身体怎么样了?不会留下什么不好的后遗症吧?”慕容决边喂着饭,边忧心忡忡的问。再怎么说,上官逸这身伤也是因为他而落下来的,要是上官逸为此耽误了武功,这份恩情他根本还不了。  “应该不会,修养几天就能恢复气力了。”上官逸摇头,虽然他自己也不确定,但还是选择了宽慰一下慕容决。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尽管说就是,虽然我也不能帮多少。”慕容决有些黯然的点头,他作为一个废人,能帮上官逸什么呢?  “我听锦离说你找我有事?”上官逸连忙转移话题,他并不认为慕容决是废人,只是这块砖还没找到自己应该呆的地方罢了。  “嗯,是……关于被抓的那个慕容家的长老,师兄可不可以跟傅长安小姐说一下情,放他一次?”慕容决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最终还是艰难的说了出来。  “你救不了慕容家一辈子。”上官逸话里带着深意,扶不上墙的东西终究扶不上墙,就算是你再努力都没有用。他虽然不知道慕容家到底有没有希望,但是他觉得没有,徐家那些人的品性他那晚上也是看见了的,和那样的人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得不得的到利且不说,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值得怀疑的事情。  并不是每个人做生意都会想着互利互惠,有些人一开始给你些小利小惠,实际上是冲着把你剥皮喝血而来的。徐家就是这样的豺狼,慕容家只是一个待死的羔羊罢了。  “所以,只这一次。”慕容决说的很坚决,他知道上官逸说的对,慕容家的衰落已成定局,如果慕容云海现在抛弃尊严,找个合适的势力当狗,改变方针慢慢恢复自己的力量,养精蓄锐的话,慕容家还有翻盘的机会,可惜慕容云海做不到。  “好吧,我想想办法。”上官逸点头,慕容决看来是明白这一点的,只不过慕容家终究养育了他和慕容筱景姐妹,再怎么说心底也会有一丝牵挂和感恩,想帮一次也正常。  随后两人聊了一下分开后的际遇,很简单的聊一下,当然,主要是上官逸问慕容决那场慕容之变的因果,并且传达了君易凊的拉拢之意,问他要不要去。  “家国天下,家是没有了的,天下事我也管不了,所以我想为国效力,毕竟我觉得我的才思在政治上应该还有几分用武之地,所以师兄好意我就心领了。”慕容决不出上官逸意料的拒绝了,理由合情合理,但是上官逸其实并不相信真正的原因是这样的。  “你将来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上官逸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傅长安让慕容决答应的条件是什么,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谢师兄。”慕容决感激的谢过,然后微微垂眸,眸子深处藏着一丝愧疚。  ……  因为上官逸刚醒,虽然饿,但是阿大说不能暴饮暴食,只能吃些清淡的粥,还不能多吃,所以苦逼的上官逸吃了两碗粥后就没了,只剩下药。  “小心点喝,应该不烫了。”慕容决端起第一碗药,用汤匙小心的喂给上官逸。他端起的时候,碗入手温热,应该是可以喝了。  “呜呜呜,烫,好烫!”上官逸却表现的极其夸张,就好像是在喝滚烫的药一样。  “啊?我觉得应该不烫了吧,离锦离公子离开也有这么久了,就算那时是滚烫的,现在也该凉些了,不应该啊。”慕容决很迷惑的端着碗,愣在了当场。  接下来,上官逸用一本正经的样子跟他解释了热水和药的区别,瓷碗的隔热作用,以及两者凉下来所需要的时间差别问题,充分的论证了现在药其实还是热的这一结果,由于上官逸隐晦的表示你要是舔过汤匙或者喝过药,这一碗,不,是这些碗药都是你的。  在这样卑鄙的威胁下,慕容决不能用舌头试温度,加上上官逸的表演很逼真,上官逸在他心中的形象也很高大上,不是那种怕喝药这种小事的人,所以慕容决快信了,准备把药放下再让它放凉一些。  “咚咚咚”  锦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来,看了看喝完的粥以及纹丝未动的药,向上官逸投来了死亡射线。  “这药怎么还没喝?”锦离伸出食指点了点桌子上放着药碗的方向,皮笑肉不笑的问。  “师……是李兄说药太烫了,喝不下去,还……”慕容决差点说漏嘴,不过还是强行圆回来了,只不过圆的过程中直接把上官逸给卖了,上官逸刚刚忽悠他的话,他原封不动的说出来给锦离听了。  锦离显然不吃上官逸这套,拿起汤匙就尝了一口,然后就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慕容决看她的表情变化,心里有些纳闷,难道真的还烫吗?难道师兄说的是对的?这,不太合常理呀。  正在他内心的纠结更加严重的时候,锦离咽下那口药,喊道:“阿大,这药凉了,端走换些热的来。”  “是,公子。”阿大在门外应了一声,走进来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端走了。  慕容决:……  “慕容公子有伤在身,不可太操劳,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锦离露出一个核善的笑容,让慕容决识趣的告退了。  不是我怂,没义气,而是真的自作孽,不可活啊师兄。  “原来,墨千琉说的是真的呀,你很怕吃药。”锦离跪坐在属于她的软垫上,胳膊肘撑在床沿,双手交叉,把下巴放在手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逸。  “我哪有,笑话,我我我怎么可能怕这个,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罢了,哼哼哼。”上官逸有些心虚的辩解。  “那还不是一样?”锦离一句话说的上官逸哑口无言。  “嘛,墨千琉已经叮嘱了,让我们盯着你一点,说吧,你想让傅长安喂你喝药还是我?”锦离带着不明意味的笑,促狭的问。  “这……咳咳,还能挑吗?待遇这么好?”上官逸有些受宠若惊的问。  “当然不能。”锦离正了正神色,相当鄙视的看着上官逸,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渣男一样。  “你变坏了。”上官逸有些无奈的吐槽。  “小小的捉弄一下罢了,无伤大雅的。”锦离调皮的眨眨眼。  “那个,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一下忙。”上官逸看锦离似乎没有停下来捉弄的意思,就知道这人是气他逃避喝药,报复他呢,连忙转移了话题。  “说呗。”锦离好像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专心听上官逸说话。  “就是,那天晚上你们不是抓了六个俘虏吗?”上官逸略尴尬的强行进入这个话题。  “对。”锦离点头。  “那,那个慕容家的老头,还活着吗?”上官逸继续试探。  “应该活着吧?”锦离回答的语气很不确定。  “什么是应该还活着呀?”上官逸弱弱的问。  “就是,他们不归我管,我也懒得管,所以就不知道咯。”锦离说的很坦然。  “额,所以我想求你放了那个老头的话,你也做不到咯?”上官逸抓住这个关键点问。  “所以你就不打算求我了?”锦离也抓住了关键点。  “……”  两人无言的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儿,上官逸尴尬的咳嗽两声,说道:“虽然我很想求你,但是啊,求你的话你不还得去求傅长安吗?太麻烦了,我直接去求她就是了。”  “哦?这会儿勇敢起来了,敢去找她了?”锦离取笑着上官逸。  “咳咳,我哪有不勇敢了?我那是觉得时机不合适。”上官逸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掩饰着尴尬。  “某人之前送个东西都是让我代为转交的哦,这次要不是她去救你,还不知道你要拖多久呢,现在觉得时机合适了?”锦离挤兑着,显然并不把上官逸的狡辩当成一回事。  “这个嘛……”上官逸绞尽脑汁的想着辩解之词,但是怎么说感觉都不合适啊。  “公子,药端过来了。”阿大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有四碗药,想来都是给上官逸准备的。  “怎么还多了一碗?”上官逸叫苦着,刚刚还是三碗药,现在阿大出去一圈就多了一碗,这谁顶得住啊。  “那碗,是我的。”锦离淡淡的解释。  “嗯?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上官逸皱眉,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喝药的,哪怕是补药也一样。  “固本培元罢了。”锦离似乎不愿多说。  “哦哦。”上官逸点头,似乎信了,其实把这件事也记在了心里。那碗药的味道,他可以依稀辨别出一些药材,那并不是用来固本培元的东西。锦离把他当好友,那他也不能辜负了锦离才是。  接下来就是锦离耐心的喂帕金森患者(这里指手抖端不住碗的某人)上官逸喝药,然后阿大用扇子给锦离的那碗扇凉,提醒锦离吃药。  锦离的表现让上官逸感到很羞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一口干了,好像就是在喝白水一样。  这般的对比,虽然锦离和阿大神色都没变,也没有说挤兑的话,但是上官逸就是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然后毅然决然的准备接过药碗像汉子一样一口闷。  “啪”  锦离把勺子放在碗里,右手轻拍打掉了上官逸伸过来的手,没好气的说:“胡闹,你这碗还烫着呢,要是洒在我床上怎么办?”  “原来你担心的是你的床吗?”上官逸委委屈屈。  “要不然呢?你皮糙肉厚的,根本不畏惧这个吧?”锦离反问,说的话居然还有些道理。  “嗯嗯。”上官逸眼含热泪的吃完了三碗药,暂时结束了痛苦。  “行了,你先歇一会儿,我去找傅长安,你有什么事跟她说吧。”锦离将碗放回托盘,揉了揉手腕,跟上官逸说了一声就带着阿大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傅长安推门进来,素白的衣衫裹着纤细的身体,绝色的容颜因为那双淡漠的眼眸并不让人惊艳到忘乎所以,反而是惊惧多一些。  “许久不见,嗯,这句话应该那晚上说给你听的,只是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你已经失去意识了。”傅长安却出乎上官逸意料的很认真的打着招呼。  “很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上官逸笑笑,心中的那种恐惧感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突然如云烟般消散。  “老样子?”傅长安坐在了慕容决之前搬的凳子上跟上官逸聊天。  “好看,温柔且强大。”上官逸点头。  “这样啊,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形象。”傅长安似乎有些意外。  “那天晚上谢谢你了,又被你救了一次呢。”上官逸说到这个时,心中还有余悸。如果那晚上给他一把剑,倒也不至于那么惨,但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如果呢?  “所以,以身相许吗?”傅长安很认真的问。  “等你赢了再说吧。”上官逸有些别扭的扭过头。  “我觉得我快赢了,你做好输的准备了吗?”傅长安说的笃定,眸光深暗。  “切,我还可以说我觉得我快赢了呢,等你赢了再说吧。”上官逸并不觉得这场赌约会有结果,比如自己的来历,傅长安就算是知道是上官家又如何呢?魂穿这种事终究是大部分人无法想象的,哪怕傅长安是天才,她也想不到这种匪夷所思的超自然现象吧?这场赌约一开始自己就占据了不败的优势,大概率是平局,小概率是自己赢了。  “好。”傅长安点头,神态很认真,然后转而问道:“那天晚上,干嘛这么拼命?”  “觉得自己可以带着他跑掉的,只不过差点阴沟翻车,不想死自然就得拼命咯,还好你来的及时。”上官逸挠挠头,确实是他莽撞了,只是不得不莽撞啊。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傅长安继续问。  “额,师兄弟吧,虽然我是代师收徒。”上官逸虽然有些想瞒,但还是说了实话。  “哦。”傅长安点头,没有再问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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