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个小插曲过去,上官逸继续他的试炼,只不过这次他尽量挑偏僻的路走,不想让人认出他来。倒不是他怕季三爷再来找事,事实上上官逸是巴不得季三爷来呢,他是不太希望让别人知道他是装伤的,这相当于是埋下一个因果,至于会不会生根发芽,给刘大人来一记闷棍,那就不一定了,万一呢? 抱着给别人挖坑的快乐心思,上官逸又搬运了四个来回,然后成功的正经到了酒鬼大叔和壮汉,虽然还在他们能够接受的范围里。 “我说小子你是不是半路偷懒了?只能用肉体的,不许用内力辅助。”酒鬼大叔在上官逸第八次过来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主要是上官逸的样子不像是很有力量的那种,如果膀大腰圆的,是个猛男,那酒鬼大叔还能理解,问题是上官逸不是啊。八个来回就算是换成他自己也已经够呛了,上官逸虽然大喘气,汗也滴的不少,但是还真就快赶上他了,这……不能接受啊,被一个十岁左右的娃娃赶上了的话,他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不信的话,把门锁了跟我走几遍呀?”上官逸语气还带了点欢快,这种流汗的感觉,很久没有过了,尤其是在身体蜕变后,很难到极限。当然现在的他也还是离极限很远的,只不过故意藏拙罢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以适当的显露实力,却不能太过分。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只不过,不行的话不要硬撑啊。”酒鬼大叔善意的提醒,虽然说的并不是人话。 上官逸当然答应下来,然后顺势而为的在第九次和第十次慢慢的表现出坚持不住的样子,在第十一次汗水浸湿衣衫,第十二次力竭,再也搬不动了。 壮汉满意的点头:“可以可以,很厉害的娃了。” “我,我还……”上官逸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花想容一巴掌打回去,然后扶到了凳子上歇着。 花想容那一巴掌是为了打掉上官逸强提起的一口气,让他没力气逞强了,壮汉那样子明显就是可以了,你还搬什么搬,又没好处还伤身体。 上官逸只好坐在凳子上歇着。 “小和尚,你刚刚不是想试试吗?两个背篓,一人一个,咱们把剩下的背过去?”壮汉站起来指了指地上的一空一满的背篓,说道。 小和尚看了看上官逸,在询问上官逸的意见,毕竟上官逸的地位相当于是队长,队长在的时候听队长的,这是上官逸的要求,对小和尚的要求。 “去吧,刚好看看你能搬几次,也算是锻炼身体吧,我觉得是个很不错的法子。”上官逸颔首,自然是同意了壮汉的提议,而且有壮汉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嗯哼,管的倒是严啊。”壮汉也看出了这一点,微微有一点不满意。 “他江湖经验浅了点,我们出来历练经历的事情有点复杂,怕他出事,等他游刃有余了也就随意了。”上官逸看着熟练的往空背篓里装矿石的小和尚,自然证实了自己心里对之前谁装的那些背篓里的矿石的猜测,嘴角也挂着微微的笑。 “这样啊,也好。”壮汉听他这么一说,倒也理解了,三个都是半大的孩子,出来闯荡自然不容易,上官逸这么做也是最安全的法子。 不一会儿,小和尚和壮汉出发,轮到上官逸和花想容看院子。 “你刚刚有一趟回来的慢了,出事了?”花想容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上官逸心里一暖,花想容这人是极敏锐的,对时间的把控也很好,她知道那时候自己的体力还很有余,不该慢这么久的,甚至知道自己现在还有相当的余力吧? “遇见了点麻烦,关于酒鬼大叔的,京都里的铁匠行业似乎以一个叫季三爷的人为首,然后他们大概是为了垄断?要排挤他,把他往绝路上赶,我刚好成为了突破口,被纠缠了一下。”上官逸简单的解释了下。 “垄断?那可不好解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怕还有后招,你怎么解决那个季三爷的?”花想容皱着眉,她倒是想不到上官逸搬个砖也能遇见这样的麻烦。 “我还没出手,搅局的人就来了,最后是白天那个地方的,应该是老大吧,他路过给解决的。顺带一提,我还真没想过他是东海朝廷那里的人,还是正四品的官员,地位似乎还有点特殊,啧啧。”上官逸喝着茶,说的话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明明就是和清歌纠缠很深的家伙,居然还能在官场爬这么高,不可思议。 “这其实还可以理解吧,毕竟迄今为止,清歌的所有活动似乎都只是个人和个人之间的恩怨,最多也就是掺和一下个别势力之间的一些纷争,所作所为都是方便他们自己,中立这条路不好走,但是走好了的话,收益也相当的可观。”花想容倒是看得开,换成是她,自己地盘上多了一个差不多是由自家人掌控的,没什么自己的武装力量,目的也只是收集一些情报,方便势力里面的人使用,一没能力搞事,二没心思搞事。这也就由它去了,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提供帮助,毕竟看之前那个情报师的样子就知道,魔道被驱逐出京都,他们出的力肯定不少,虽然是被迫出力,但是总归也是派上用场了。 “嗯,也对。我打坐一会儿,你帮我看着人。”上官逸点点头,他要修炼一下。毕竟像这种大幅度透支体力后进行的修炼,效果要比正常的修炼好一些,大概有个两三成的加持,不容浪费。而且上官逸自己的情况又很特殊,他二重天的时候只能在同一个地方吸收一定的内力然后就要换地方了,之前在大光明寺就是这样,现在到了东海京都,自然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呆多久,所以,还是尽早把这件事解决比较好,能吸纳一片区域是一片区域,鬼知道自己需要去多少地方才能把内力积满,进入下一个境界。 这一次上官逸并没有进入胎息状态,这让他松了口气,如果每次修炼的时候都要进入胎息状态的话就会很麻烦,因为在那个状态,上官逸并不能主动停下自己的修炼,甚至没有自保能力,万一遇见什么突发情况,说不定三人就会凉凉。 这次因为没有进入胎息,上官逸也算是清楚的感知到了自己这段有效的修炼时间里吸纳产生内力的恐怖速度,如果自己时时刻刻都能保持这个速度,还没有地域的限制该有多好? 这是上官逸的慨叹,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赶超傅长安绝不是无稽之谈,如果不卡境界的话,离都大比的时候自己就能在修为上追上傅长安,只可惜… 上官逸在心里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妄想,开始认真的修炼内力。 顺地利似乎就是吸纳不同地域的灵气来产生内力,虽然产生的内力似乎是一样的,但是上官逸还是隐隐能感受到一些不同之处。 由大光明寺范围内产生的内力带着一丝厚重刚强,如山一般坚韧;而现在产生的内力温润和柔,像海一样自由。 “总属性一致下的副属性不同,这就是《道法》第二层要带给我的改变吗?这样的改变…应该是有极限的吧?毕竟自然是神奇的,产生怎样的复杂属性其实都不足为奇,但是人却是有极限的,哪怕主属性一致,但是副属性的冲突却也足以产生内力的矛盾,短时间似乎还看不出来,但是积压的久了,矛盾越来越多,终会有爆发的那一天,就算有《道法》居中调和也没有用吧?这第二层可是一条死路啊。”上官逸暗暗发愁。 这不是强人锁男吗?明明就是一条死路,偏生你不走还不行,想变强就只能往前走,不想的话…那就随便了,但是虽然大家嘴上都喊着当咸鱼,一旦有机会成为大佬,有多少人还会甘心咸鱼呢? 不过提到大佬这个问题,上官逸回想了一下《道法》上大佬们的留言,毫无疑问,突破二重天进入三重天的大佬肯定是有的,甚至不在少数,他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上官逸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条看似死路的路上肯定有着一些什么别的可细究的地方,那个地方也就是生机所在了。 但是这个关键地方,上官逸到他修炼完成都没有想明白是什么,他隐隐抓住了一角的思路,却怎么也想不通,只是隐隐觉得似乎是对他很不利的东西。 “你好了?”花想容见他睁开眼睛,修为似乎又略有精进的样子,有点惊讶,这家伙进步未免也太快,太明显了吧? “嗯,他们呢?”上官逸看了看已然空荡荡的半边院子,自然知道壮汉和小和尚已经把这些矿石给搬完了,只不过他没看见小和尚的状态罢了。 “刚刚小和尚和大叔最后一次回来,把背篓放下后就要去洗个澡,本来打算叫你一块去的,只不过你在修炼,就没打扰你。”花想容倒是一直在悠闲的喝茶,顺便等着上官逸,一点也不着急。 “呃,天亮了。”上官逸看了看天色,然后有点郁闷的看了看花想容。 “嗯呀,怎么了?”花想容有点不解。 “你就这样坐了半宿,喝了半宿的茶?”上官逸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很怀疑花想容是不是专门来骗人家茶喝的。 “我再跟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花想容自然是听出了上官逸的话外音,柳眉一挑,轻飘飘的甩出这句话。 “呃,哈哈,大叔有说接下来干什么吗?”上官逸识相的转移了话题,他可不敢和花想容较真,女人难惹。 “应该就是卖你雪寒银了吧?卖完之后去找个地方吃个饭,然后回去补个觉,真是的,说好了逛夜市也没逛成。”花想容伸了个懒腰,有点不开心的抱怨道。 “这个,夜市嘛,有的是机会逛,明天看看,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再去一次。对了,一会儿我就不跟你们回客栈了,那个莫大人好像有事情找我,我去看看,有事的话到清歌找我或者找帮手。”上官逸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哦,好。”花想容也不在意,上官逸去找那人聊天就去呗,反正以他的性子,出不了事情,也吃不了亏。 “你好了呀?”壮汉带着小和尚回来了,看了看正和花想容聊天的上官逸,打了个招呼。 “嗯,刚刚还顺利吧?”上官逸点点头。 “莫大人掺和了一脚,那季三爷还怎么敢再搞事情?”壮汉嗤笑了一下,进屋抱了一块矿石出来,正是雪寒银的原矿石,还没有加以提炼的那种。 “这便是你要的东西了,约摸有三十斤的矿石,能产出一半的雪寒银,也即是十五斤,本来要卖六千两银子的,朋友价,给你打个五折,三千,当然,要提炼的话另外加钱。”壮汉报出了价格,事实上,他这个价格四舍五入约等于白给,雪寒银的稀少程度对价格的加成他没算,算的就只是正常的,仅供参考的市价,就像他说的那样,朋友价交个朋友。 “六千两银子,不少你的,你们本来也就不算富裕,拿着吧,我知道这块雪寒银放到拍卖会上,三万都有人买。”上官逸摇头,拒绝了壮汉的好意。 “你倒是…有意思,一般人能占便宜也就占便宜了,可不管别人会不会亏,更不会管别人会不会血本无归的无路可走。”壮汉感慨道。。 “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你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才,我也觉得能守着这样的规矩到现在的你是条汉子,一般人可坚持不了这么久。”上官逸微微一笑,虽然有些迂腐,有些傻,但是真正能做出事业,做出成就的不就是这群迂腐的傻子吗?也正是这样的人多了,这个世界才有意义。 壮汉愣了一下,和上官逸一样笑了笑,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