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天降横祸 孔亮双锏击杀公羊邪,真是心满意足,得偿所愿,他把双锏在公羊邪的衣服上反复蹭了蹭,把鲜血和脑浆子蹭干净了,这才插回腰间。此时,李达已经被云玺解开了绳索,重获自由,这可真是死中得活呀,心情立马就舒畅多了。 云玺耳力极好,他听得脚步声愈发近了,一旦“赤发青龙”蔡志飞带着青龙岭的人赶到,再想脱身就势比登天了。便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撤!” “好嘞!”孔亮嗬李达异口同声,三人来到院墙跟前,垫步拧腰飞身翻过院墙,专找阴暗处一路潜行,等钻进密林之中,云玺突然停住了脚步。 “兄弟,还有什么事吗?”孔亮问道。 “花师兄呢?他现在怎么样了?”云玺问道。 孔亮嘿嘿一笑,言道:“花师弟打仗没多大能耐,要说逃跑比谁都快,他的凌云十三式有几人能追的上?恐怕他现在已经跑回客栈了吧?” 云玺点了点头,言道:“但愿如此,咱们赶紧下山。”云玺有夜视的能力,他在头前带路,孔亮、李达紧随其后,很快便穿过密林下了青龙岭,三人不敢在山下逗留,各自施展轻功急匆匆赶回了李家集大兴客栈。 云玺到了客栈,先去花逢春的房间,结果却扑了个空,花逢春不在。又急忙问了问鲍春晖、昌时兴,两人直摇头,花逢春并没有回来,这可把云玺急坏了。云玺这就要转身回青龙岭,孔亮急忙把他给拦住了。 “师弟,你可别冲动。花师弟没回来,我同样很担心,但就咱们几个人二次进山,无疑是羊入虎口啊!你别忘了,咱刚杀了公羊邪,青龙岭的人岂会善罢甘休?” “这……可花师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是好啊?”云玺急道。 孔亮劝道:“我说师弟啊,你好好分析一下,洪云志、胡来追花师弟时,你还捆着呢,公羊邪没有追,你说洪、胡二人会一追到底吗?他们不怕你云玺跑了吗?他们不怕公羊邪一个人独占奇功吗?更何况花老弟的轻功本来就非常棒,就算洪、胡二人真玩命的追,也未必能追的上。” “是啊!花师弟的轻功十分了得,何况青龙岭到处都是密林,要想追一个人,绝不是件容易的事。”鲍春晖也劝慰道。 这两个人一劝慰,云玺心里就不那么焦躁了,仔细想了想,花师兄应该会吉人天相的。五个人刚落座,就看一人气喘吁吁地闯进了客栈。大家一看,嗬!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来者正是花逢春。 花逢春通身是汗,进屋之后二话不说,抄起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就是一顿猛喝,等把茶水喝干了,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叹道:“好险,好险呐!” 云玺过去拍了拍花逢春的肩头,花逢春抬头一看,吃惊地都呆住了。 “咦!兄弟,我不是遇到鬼了吧?你不是被捆着呢吗?你……你是如何逃脱的?” 云玺笑道:“多亏了孔师兄,是他及时救了我和李达兄弟。” “孔亮?怎么能呢?他又没去,而且我也没见着他呀!”花逢春脑子里全是问号。 孔亮则抱着肩膀笑道:“花老弟,我掐指一算,估摸着你们此行有难,于是我独自夜探青龙岭,正巧赶上云玺、李达两位兄弟大战群贼,我琢磨着下去也无济于事,干脆就猫在屋顶上观战。后来,我就瞅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从侧墙溜出了院子,我猜那人就是你。” “啊,对啊!我想到了个好法子,所以才溜出去的。”花逢春言道。 “再后来,蔡志飞玩阴的,用绊马索活捉了云玺和李达兄弟,恰巧西面燃起了大火,我一猜就是你干的。”孔亮接着道。 “没错!这就叫调虎离山计,可惜啊,公羊邪是个老狐狸,他们并没有上当。”花逢春沮丧地说道。 “你还不错,至少你把公羊邪的两个爪牙给引走了,要不然,我还不好下手救人呐。”孔亮对花逢春的作用还是很认可的。 “哦?后来怎么样?”花逢春问道。 “这还用说嘛,我飞身下房大战公羊邪,公羊邪见了我吓得好悬没尿裤子,跪在地上给我磕响头,我本领想饶他一命,可转念一想,饶了他,将来他还会祸害旁人,因此,我让他老老实实地跪好,用我的四棱追魂锏结果了他的性命。”孔亮一本正经地言道。 “你……你杀了公羊邪?”花逢春吃惊地问道。 “啊,我杀了公羊邪,这还有错吗?不信你问问云玺,我是不是用四棱追魂锏砸碎了公羊邪的脑袋?”孔亮很严肃的说道。 花逢春转眼看云玺,云玺点了点头,那意思,公羊邪的确是死在孔亮的双锏之下。 花逢春上上下下把孔亮看了十几遍,言道:“我怎么就不信呢?你什么时候长能耐了?” “嘿嘿,花老弟,我跟你不一样,我有能耐也不轻易使出来,一旦发功,谁也不是我的对手。”孔亮顺杆往上爬。 “行,行,下次你再逞威风的时候,我一定要睁大了眼睛瞧瞧。”花逢春心里很不服气,他们师兄弟向来就是互相掐,彼此斗来斗去,也蛮有意思的。 转过天来,天刚放亮,就听有人砸大兴客栈的大门。 “咣咣咣!咣咣咣!开门!赶紧开门!……” 店小二打着哈欠,眼睛都没睁开,满嘴抱怨地把门栓拉开,双手刚要把门扇拉开,就听“噹”的一声,门外的人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店小二往后趔趄了几步,打了个激灵,此刻困意全无。十来个捕快气势汹汹地闯进院中,捕快班头走到店小二面前,店小二刚要说拜年的话,就看班头抡起巴掌给店小二来了四个嘴巴子,叱道:“混蛋!竟敢阻拦本班头抓差办案!” 店小二被打的蒙灯转向,我开门晚了点,你就给我扣了个大帽子,这也忒官僚了吧,但人家是吃公家饭的,自己是个平头老百姓,哪惹得起他们呀,于是他赶忙跪地磕头,带着哭腔道:“班头老爷,我了是安分守法的良民呀,我哪敢阻拦老爷您抓差办案呀。求班头老爷明鉴。”61 这时候掌柜的也赶到了,急忙向捕快班头满脸堆笑地作揖道:“吆,原来是王班头,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其实掌柜的与王班头彼此认识,李家集也是个镇甸,县衙的官差少不了来此办案,能不认识吗?不过今天王班头好像是吃了呛药了,凶巴巴的,一看是掌柜的,就叱道:“少来这套!你窝藏江洋大盗,这个罪过可不轻啊!” 掌柜的一听,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摊开双手言道:“王班头,可不能这么说呀,我们大兴客栈乃是正经生意,从来就不跟江洋大盗有什么瓜葛的。” “不承认是吧?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六个年轻人住进了你的客栈?”王班头质问道。 掌柜的言道:“王班头,晚上住进好几波人呢,您说的到底是谁呀?” “嗯……哦,有一个人长的矮矬胖,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好像叫什么‘横推八马倒,倒曳九牛回,天下第一的剑客’孔亮,有没有这个人?”王班头眼珠子紧紧盯着掌柜的质问道。 掌柜的一紧张反倒是忘了,赶忙回到柜台把住客登记簿拿出来,往后翻了几页,果然,住客之中真有“孔亮”! 王班头一脸奸笑,言道:“怎么样?我没冤枉你吧,你还真窝藏了江洋大盗!” 掌柜的吓得脸都绿了,他知道这些官差都心术不正,收拾人的手段十分毒辣,于是他赶忙从钱柜里摸出五十两银子来,悄悄塞给王班头,言道:“班头老爷,我这个人一向安分守己的,您是知道我的为人的,我的确不知道孔亮是江洋大盗,班头老爷,您要抓人现在就上二楼,他们都在,只是我……” 王班头手拖着银子掂了掂分量,心道:五十两纹银可够瞧的了,自己一年的俸禄也就三十两,行,这竹杠敲的真他娘过瘾。于是笑道:“掌柜的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好,这事回去我跟县太爷解释解释,相信县太爷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了。” 他回头朝着兄弟们一招手,言道:“走!跟我上二楼抓人!” 这些官差一个个牛气哄哄的,腰里悬着佩刀,有的拿着锁链子,有的拿着绳子,直奔孔亮的房间来了。 孔亮昨夜折腾了一晚上,此刻正睡得香那,这帮官差二话不说,把孔亮摁在床上,不由分说便抹肩头拢二臂把孔亮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孔亮本想动手,一看这帮人都是官差,孔亮就有些怂了,民不与官斗,就算是你侠客剑客,在当官的眼里你就是个平头老百姓,想收拾就收拾你。孔亮不反抗就算做对了,要不然罪加一等,后果就更严重了。 “我是好人呐,你们凭什么抓我?” 王班头在孔亮的床边发现了四棱追魂锏,他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可够沉的啊,便叱道:“凭什么抓你?”他把双锏往孔亮眼前一晃,“这是什么?哪个好人会随身带着杀人的兵刃?你分明就是江洋大盗!给我把他带回衙门。” “冤枉!冤枉!……”孔亮心中大骇,扯着肉头嗓子就喊上啦。 “你喊什么!等到了大堂上,有你喊冤的时候!”王班头抡起巴掌给孔亮来了四个耳雷子。 这么大的动静,把整个二楼的住客都惊醒了,云玺冲进孔亮的房间,见这些官差把孔亮给绑了,急忙阻拦道:“且慢!几位官爷,我师兄他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人?” 王班头咬着后槽牙,冷笑道:“凭什么?凭我的一对铁拳!”说吧,抡起拳头就奔云玺的心口打来,他以为,对面不过是个楞头小伙子,自己抓差办案这么多年,手上的功夫的确很棒,这一拳给擂上,管保把这小伙子打倒在地。哪只他“铁拳”打在云玺的心口上,就跟打在铁板上一样,就听“咔吧”一声脆响,王班头的手腕子竟然骨折啦。 王班头疼的呲牙咧嘴,脑门子上都是汗珠子,叱道:“好哇!你敢殴打官差!给我拿下!”身后的捕快衙役这就要动手。 云玺大喝一声道:“且慢!你讲不讲道理!”然后他又对围观的住客高声言道:“各位,方才大家都看到了吧?是这位官差老爷打我,我可没还手啊!他们就凭这个,说我殴打官差,这是什么道理啊?” 围观的住客议论纷纷,有不少人对王班头指指点点,谴责他胡乱给人扣屎盆子,鲍春晖、花逢春也在人群之中起哄,谴责这些当差的欺负老百姓。 王班头一看要犯众怒了,便厉声道:“你们都吵吵什么!好啦,小子,此事与你无关,你赶紧让开!走!”他命令一下,这帮捕快衙役押着孔亮就下楼了。 “兄弟,咱得去看看,孔亮到底犯了什么法?”鲍春晖言道。 花逢春也道:“他娘的,咱们一直在一起,孔亮没干过什么坏事呀,真是蹊跷,是不是他们抓错了人?” 云玺脑子里闪过一个人来,言道:“会不会是因为狮子楼的事儿?” 众人点点头,现在回想起狮子头上,孔亮为了解救大姑娘,抱打不平,把那个地痞无赖痛打了一顿,估计这个地皮无赖在本地很有势力,说不定把官府给买通了。 云玺带着花逢春、鲍春晖、李达、昌时兴尾随着这帮官差,一直来到县衙。县太爷早就升堂了,坐在县衙大堂等着那,两旁八名衙役手里杵着杀威棒,表情十分严肃。 大堂里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个人。 王班头把孔亮推推搡搡押金大堂,向县太爷道:“回禀官家,江洋大盗孔亮已经抓来了,请官家审问。”说完,退到一边站定。 孔亮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进公堂,不知道这里头的规矩,傻愣愣地站在地上,瞅着县太爷直发呆。 “跪下!”王班头喝道。 孔亮本想下跪,见旁边坐着人,仔细一看,嚯!这不是昨天在狮子楼上调戏大姑娘的地痞无赖吗?他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他叫李二! 孔亮还正在回想狮子楼的事儿那,身后两个衙役冲着孔亮的腿肚子踹了两脚,孔亮毫无防范,顿时就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