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混元剑客 “金老剑客!别来无恙乎?”郝敬轩见白万生、雷公野都认怂了,再不给他们二人打腰提气,估计这二人就得反水啊,于是他笑呵呵地走进了几步,向金妙来抱拳施礼道:“金老剑客,您久不问江湖之事,哪能就一口咬定谁对谁错呢?我想你定是被奸人欺骗,才下了仙山吧?”说罢,狠狠地瞪了一眼司空妙。 司空妙双眉倒立,往前一步用手指着郝敬轩的鼻子,怒斥道:“郝敬轩,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五年前,你们魔教为了统治武林,不知道残杀了多少武林同道!只要与你们意见不合的,你们举刀便杀,何其残忍啊!卧云庄、慕容世家、呼延世家尽数被你们杀光殆尽,你们手上沾满了中原武林同道的血!” 郝敬轩听罢,脸色立马就沉下来了,他对金妙来多少有些忌惮,但对司空妙可一点也不怕,何况司空妙本就是卧云庄的漏网之鱼,圣教主端木赢方早已对他下了追杀令。 “司空妙!你这话说的太没道理啦,怎么?中原武林是你们卧云庄的呀?依老夫看,武林盟主也罢,武林霸主也罢,实力强者而居之!我们日月神教想掌管中原武林,你们卧云庄肯拱手相让吗?云东来他有这个觉悟吗?古往今来,朝代更替,哪一次不是用鲜血换来的?顺者昌逆者亡,本就是天理!武林也不外如是。” “那么照你说,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喽?”司空妙诘问道,他面上虽然还算是沉稳,内心早就气的热血上涌,双拳骨节攥的咔吧咔吧直响。 郝敬轩手捻须髯哈哈大笑道:“然也!说白一点就是这么回事。”郝敬轩倒是也够坦白的,他接着言道:“我们圣教可不讲究什么‘以德服人’,什么‘练武先修德’,在江湖上那些狗屁道理根本行不通。圣教之所以能够统治江湖,还不是因为圣教主端木赢方武功天下一吗?放眼当今武林,哪一个是他老人家的敌手?没有一个啊!我为什么能当上圣教大法王?还不是因为我的武功吗?你有能耐,圣教才会用你,像你司空妙这样的人,在我们圣教,充其量让你当个长老。” 司空妙气脸色铁青,剑眉倒竖,鼻翼扇乎着,他刚要发作,就听金妙来说话了。 “郝敬轩,二十年前,你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人称‘傲天巡游逍遥叟’!多少江湖后生把你奉为标杆,立志要做像你这样的大剑客。哎,如今自己照照镜子,你现在还有一点剑客的模样吗?给人家当狗当久了,身上就没有人味儿啦。郝敬轩,看在咱们曾经有点交情,我奉劝你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莫要助纣为虐,最后只会自掘坟墓啊!” 郝敬轩听罢,脑筋蹦起多高,眼珠子瞪的溜圆,言道:“金妙来,我郝敬轩对你向来十分尊重,何曾对您出言不逊过?你不要仗着自己年长几岁,就对我郝敬轩言语挖苦,你要知道我郝敬轩乃是圣教的大法王,我受辱就是圣教受辱!你可想清楚了,不如继续修仙苦练说不定有朝一日可以得道飞仙,何必蹚世俗间的浑水呢?” 金妙来一听,好嘛,这郝敬轩果然是巧舌如簧,话说的不多,软中带刺啊。 “如此说来,贫道还要多谢你郝敬轩的指教喽?” 郝敬轩脸色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言道:“岂敢,岂敢,我这么说,完全是为您着想,圣教主端木赢方可不是好说话的人,我想金老剑客应该有所耳闻吧?” 司空妙恼羞成怒,指着郝敬轩的鼻子,怒斥道:“我呸!郝敬轩,休要拿端木赢方要挟人,这里是崆峒山,今日我等要匡扶正义,重振崆峒派!你识相的,就赶紧夹着尾巴滚下山,否则,我司空妙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郝敬轩听罢,眼珠子顿时就冒火了,他气呼呼地言道:“什么?重振崆峒派?简直是痴心妄想,这里是崆峒山不假,崆峒山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圣教崆峒分舵!你们这些人,要么规规矩矩加入崆峒分舵,听从白舵主的号令,要么就是我圣教的仇敌,天下武林没有你们立足之地!” 司空妙早就听不下去了,爆叫一声:“拿命来!”晃动双掌直奔郝敬轩扑来。 云玺在后面看着,真为二叔捏了一把汗,他跟郝敬轩交过手,知道郝敬轩的武功太高了,自己跟人家比还差着一大截儿那,至于司空二叔,多年不见,不知道他的武功有没有大的进步,倘若还是以前的水平,那根郝敬轩交手必然要吃亏的。因此,云玺全神贯注地观战,只要司空妙出现危险,自己第一个冲上去,哪怕替二叔挨上一掌也心甘情愿。 云玺对司空妙有特殊的感情,司空妙本来就很疼云玺,对云玺有两大恩情,第一份恩情是传授武艺,在云玺六岁那年,司空妙便把自己的看家掌法——“追魂夺命掌”尽数传给了云玺,掌法的步法、架势、套路以及一些攻防口诀都尽数教给了云玺。若不是真把云玺当自家的孩子,他怎么会倾囊而赠呢?第二份恩情便是救命之恩,魔教攻进卧云庄,司空妙为了救云玺,只身一人独斗群贼,直到云玺骑着风筝飞下山崖,回首之际,泪眼中任能看到司空妙拼死打斗的背影,这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再看战场上,司空妙大战郝敬轩,不管是老少英雄还是魔教群贼,都赶忙往后撤出去四丈多远,大家伙儿都知道,这二位都是剑客的身份,掌法凌厉,杀招跌出,靠近了,稍不留神就得把自己的小命儿搭进去。新乐文 “神拳无影”司空妙使用的正是自己的看家掌法——追魂夺命掌!这套掌法不同的人用,就有不同的功效。你看云玺曾在危难时刻用过,他是得到了司空妙的真传,因此掌法颇有些威力,但他的内功、经验,以及对这套掌法的领悟上,跟司空妙比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司空妙把这套掌法练的炉火纯青,九九八十一招,每招面对敌人的出手,又有三种不同的变化,司空妙对这些招式信手拈来,每一招都用的极为精妙,极为精准。 眨眼之间,司空妙与郝敬轩便打了三十多个回合,看这架势,一时间难分胜负啊!云玺越看越有信心,心情也越舒畅,心中暗道:想不到二叔这些年武功大有精进!还是那套追魂绝命掌,怎么威力比以前大了那么多?云玺百思不得其解,但二叔武功越高,他越高兴。 二人身形急转,脚下生风,一个号称“神拳无影”,一个号称“傲天巡游”,两个人的轻功都占着一绝,身法脚法手法奇快无比,把众人看的眼花缭乱,有几不少人直揉眼睛。为什么?因为这些看的都发痴了,瞪着眼珠子,连眨眼都不敢,生怕一眨眼便错过了这场精彩的打斗,只看得眼泪流下来,这才赶忙擦拭。 郝敬轩使得是傲天内家掌,掌法精妙绝伦,奥妙无穷,出招诡异,杀招跌出,尤其他手指还攥着精钢白翅扇,善打穴位和暗器,掌法再配合上白翅扇,威力又更上一层楼了。二人又打斗了五十个回合,明眼人能看到出来,尽管司空妙在气势上不输郝敬轩,但在招法上已渐渐落了下风,何况他武艺本来就不如对方,又是赤手空拳,在兵器上又吃了大亏。 云玺一看这架势不对劲儿,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看场上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司空妙渐渐地转为被动防守,一口气防了二十多招,他本来心中就窝着火,一心要给卧云庄报仇雪恨,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魔教大法王郝敬轩一通修理,真是岂有此理啊!想到此处,他猛然一记扫堂腿,又紧接着使出一招鸳鸯腿,逼地郝敬轩往后倒退了几步。司空妙见二人之间的空地拉开了,便使出了“追魂夺命十九式”,这是追魂夺命掌这套掌法中最厉害的杀招,他将内力全部逼至掌心,双掌轮番击出,脚下配合五行步法,出手进步快如闪电,一连击出十九掌,掌风十分霸道,一旦被他打中,一般的侠客就得当场毙命!不过司空妙此刻也有致命的缺陷,就是这一招只讲进攻,拼命的进攻,却丝毫不加防守,这就叫不成功则成仁。 云玺看出来了,心中为之一颤,眼看司空二叔把十九掌尽数打完,结果郝敬轩凭着自己的轻功步法一一化解了,再看二叔情况便十分危急了。郝敬轩突然转到司空妙身后,抄起精钢白翅扇猛击司空妙的脑户穴,脑户穴乃是督脉的大穴,也是脑壳上最薄弱的部位,这要是被击中,司空妙的脑壳子就得碎了。 郝敬轩的精钢白翅扇离着司空妙的脑户穴还差一头丝之时,就听“叮”的一声脆响,一把墨剑的剑锋正点在白翅扇的扇头上,看似轻描淡写的这么一点,郝敬轩的右手感觉麻酥酥的,好悬把白翅扇撒了手。 就这么一点便救了司空妙的性命,司空妙方才已经绝望,耳听身后有变,急忙施展轻功退开一丈多远,回头仔细瞧看,出手救自己的人正是“混元剑客”金妙来! 金妙来右手握住墨龙剑,左手掐剑诀,一个举火烧天式站定,面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郝敬轩也感觉到了危险,身形一晃退出去一丈五尺多远,定睛瞧看,竟是金妙来亲自出手。郝敬轩不愿意了,心说话你干嘛要坏我的好事,方才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能杀死司空妙,回去跟圣教主一说,圣教主该多高兴啊,好嘛,竟被你这个牛鼻子老道给破掉了,真是岂有此理!于是他叱道:“金妙来!你坏我的好事啊!你可别不识趣,真要说武功,我郝敬轩未必就比你差,这么多年没交过手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金妙来哈哈一笑,言道:“方才看老弟你使出傲天内家掌,外加七十二路铁扇功,掌法精妙绝伦,扇子功更是诡异刁钻,二者配合的天衣无缝,贫道看的技痒,一时忍不住,这才出手一试。” 郝敬轩心道:你早不试晚不试,偏偏在我即将得手的时候来试,分明是跟我为仇作对啊!于是他冷笑了几声,言道:“好,金妙来,你既公然与我圣教为敌,我郝敬轩身为圣教大护法,自当维护圣教的尊严,来来来,咱们走几招!” 金妙来心道:这郝敬轩可真够狂的啊,先是大战云玺,方才又大战司空妙,这两位武功都十分了得,你跟他们打自然消耗了不少的真力,现在又胆敢向贫道叫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想到此处,金妙来微微一笑,言道:“既如此,请吧!” 二人在场地当中,四目相对,先转了几圈,寻找最佳的出手机会,金妙来稳如泰山,他始终一个“举火朝天”的架势,丝毫没有想换招的意思。郝敬轩围着他转了足足九圈儿,见金妙来丝毫没有动弹,他终于忍不住了,转到金妙来身后突然发招,白翅扇偷袭金妙来的后心。 等白翅扇离着后背不到一寸时,金妙来身形一晃躲了开去,这身法真是快的出奇!金妙来身形不停,反将郝敬轩围在了当中,手指墨龙剑一动便是五个幻影,五把墨龙剑同时刺向郝敬轩。郝敬轩全力奋战,把遨游内家掌、铁扇功的绝招都使出来了,与金妙来一眨眼便打了五十多个回合。 郝敬轩见凭着真功夫赢不了金妙来,于是他脑瓜一转,计上心来。打着打着,郝敬轩见地上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他猛然虚晃一招,拔腿就要败北,右脚很自然地踩中了小石头,他“啊呀”一声惨叫,身子扑倒在地。 这可是诛杀郝敬轩的大好机会!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金妙来往前走了一步,他突然脑瓜一转,知道郝敬轩诡计多端,说不定眼前这是他演的一出好戏,我若是跟进,不管是用剑刺,还是用掌击,郝敬轩都有反制的法子等着自己那。 但金妙来艺高人胆大,心道:我看看你郝敬轩到底耍的什么鬼把戏!于是他一个箭步就窜到郝敬轩身旁,挺剑刚要刺下去,就听极微弱的一个破风声,金妙来就觉得自己的右脚踝冰凉梆硬,转瞬便痛苦难耐了,疼的金妙来往后蹿出去两丈多远,右脚疼的不敢落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淌。 这一手来的太突然了,众人都没有想到,也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郝敬轩怎么发出的暗器?大家都没有瞧见。原来,郝敬轩的精钢白翅扇有古怪,扇子骨中暗藏着毒针机关,扇子把上有绷簧,只要用手一按,毒针就会打出。郝敬轩趴到在地时,右手握紧扇子把,大拇指就扣在绷簧上,扇子头朝外,谁也没看出毛病来。等金妙来落到身边,郝敬轩暗自高兴,按动绷簧,正射在金妙来的脚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