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江湖客 云玺、孔亮、花逢春三人成了刘府的座上宾,宋州府的士绅大户全都来刘府赴宴,来可都没空着手,每位员外都带了黄金白银,作为答谢。再者,这些人也都知道了云玺等人的身份,多给点钱巴结巴结,有百利而无一害啊。云玺一看这么多钱,立马就把脸给拉下来了。他擎杯在手,义正言辞地对众人言道:“各位的盛情,我们几个全都心领了。至于钱财,请各位拿回去,因为这些钱,于公于私我们都不能领受。各位可能都知晓了,我们是大内侍卫,是吃皇粮拿俸禄的,捕盗捉贼是我们的职责所在,难道这还需要大家额外犒劳吗?另外,我们乃是崆峒派的门人弟子,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本就是我们侠义辈的宗旨,倘若拿了你们的钱财,诸位是不是把我们哥仨的人品看的太低了?” 云玺这番话说完,众人无不钦佩万分,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这就是人格!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单凭这一点,云玺比那个知府王伯仁要胜强万倍!其实,在官场人上混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哪个没有见识,可在金钱面前,这些人往往就会变得利令智昏,贪婪无厌,什么样的蠢事都能干得出来,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恶者终有恶报,贪腐者终究受的惩罚。金钱作为交易的媒介最终属于社会,而不属于具体某个人,人所能拥有的是金钱的交易权,仅此而已。很多贪官把贪腐的钱锁在柜子里,藏在床底下,甚至买套房子专门来放钱,可你真正拥这些钱吗?无非是一堆沉重的废纸而已! 刘员外刘云鹏带头给云玺、孔亮、花逢春敬酒,其他士绅大户也都真心实意地敬酒,推心置腹地攀谈,这样的场面实在是轻松快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员外绕到孔亮身后,用手拉了拉孔亮的衣襟,孔亮知道刘员外有事儿,便跟着刘员外出了大厅。刘员外找了个僻静地儿,和颜悦色地说道:“孔少侠,我有个件想托付你,不知道你能否应下来。” 孔亮听罢就是一愣,大事?什么样的大事?人家还没说,自己当然不知道呀,但想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于是孔亮笑道:“刘员外,您尽管说,但凡我孔亮能做到,我一定照办就是啦。” 刘员外听罢喜上眉梢,便凑近了问道:“孔少侠,你觉得我闺女刘彩云怎么样?” 孔亮听罢眼睛为之一亮,刘彩云长的美若天仙,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简直万里挑一,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还会些武功,那真是太完美啦!别看孔亮长的难看,心眼比谁都活泛,心道:刘员外这话是什么意思?肯定是为他女儿找夫婿啊,他女儿年芳十八早就到了婚配年纪,方才他说的清楚,有大事托付于我,不用说,肯定是这老头相中我啦,想把闺女许配给我呀,这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啊!孔亮难以抑制住心中的兴奋之情,脸颊也变的通红,有点难为情地回答道:“彩云姑娘当然是非常好啦。” “你中意吗?”刘员外进一步问道。 孔亮高兴的几乎就要跳起来啦,这一刻他简直达到了人生的巅峰,但他还得假装矜持,孔亮他没敢说话,生怕一张嘴就要兴奋的大笑起来,于是强忍着内心的兴奋,脸皮憋的跟红苹果似的,使劲点了点头,意思是他很中意。 刘员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笑道:“你要是能看到上,估摸着就差不离了。孔少侠,我想托付你的事儿,就是想请你出面,帮老朽的闺女保媒。” 此话一说出,孔亮顿时如冰水灌顶,整个从头顶凉到了脚底板,好家伙,自己刚才兴奋的都快疯啦,憋着不敢笑,都快憋出内伤了,弄了半天跟自己没什么事儿啊。孔亮这个泄气啊,情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让我保媒啊?”孔亮无精打采地问道。 “昂,您以为呢?”刘员外和颜悦色地反问道。 孔亮这个尴尬呀,他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胡诌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这个年岁岂能儿女情长呀,对不对呢?” 刘员外赔笑道:“孔少侠有鸿鹄之志,老朽佩服之至,但我闺女等不了啦,为了抓采花淫贼,咱们弄了个比武招亲,就来为了激怒淫贼,咱们自己造谣说我闺女已经许配了人家,现在宋州府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要是我闺女再不婚配,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她将来还怎么嫁人呀?” 孔亮一想也对啊,女人的名节比性命都重要,当时只顾了用计抓淫贼了,却忽略了这一点,孔亮问道:“那么您打算把彩云姑娘许配给谁呢?” 刘云鹏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本想把闺女许配给云少侠,可我姑娘心里已经有了人,所以,呃……花少侠,是她心仪的对象。” 孔亮听罢忍不住替花逢春高兴,虽然自己有点失望,但自己的好兄弟能够机缘巧合地找到了另一半,这也是一桩值得庆祝的好事呀,于是孔亮拍着胸脯打包票,说道:“刘员外,这件事您尽管放心,我跟花逢春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向来不分彼此。这样吧,咱回去,我跟我兄弟说和一下。” “哎呦,这可全仰仗您啦。”刘员外喜出望外,他朝着远处的家丁一招手,家丁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罩着一个红绸子。 “孔少侠,不管这事儿成不成,您能帮老朽说话,老朽就感激不尽啦,这点意思聊表寸心,您千万别嫌少。”说罢,刘员外亲手把红绸子掀开,好家伙,整整一托盘金元宝,孔亮的眼睛都看直啦,这一托盘少数也有三百两黄金,这可是金子啊! 孔亮心道,我就是干一辈子,也未必能挣到这么多钱。就这些金元宝,我能买多少豪宅,买多少亩良田,哎呦我的心肝啊,简直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孔亮也学着云玺的样子说道:“我堂堂的少侠客,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乃是我的宗旨,我岂能收受您的钱财呢。” 他的语气简直弱爆了,而且眼神已经彻底出卖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瞅着金灿灿的金元宝。 刘员外哈哈一笑,劝道:“孔少侠,我可是正经买卖人,这些钱都是从正道上挣来的干净钱,另外,你们闯荡江湖,路上没有钱怎么能行呢?您要是把我刘云鹏当朋友,就请您收下,倘若不收,那你就是骂我八辈祖宗啦。” 孔亮一看刘员外的态度如此决绝,便嬉皮笑脸地应道:“好嘞!就冲‘朋友’两个字,这些钱我收下啦!不过呢,我兄弟云玺管的很严,这样吧,贵宝地有银号吗?” 刘云鹏眼珠一转,便明白了意思,笑道:“孔少侠,你只管放心,我这就派人把金元宝以你的名义存进四海银号,四海银号在各大州郡都有分号,只要您想取,随时随地都可以取出来用。” 孔亮连连道谢,二人携手揽腕一起回了大厅。孔亮坐了一会儿,先把云玺叫了出来,把方才刘员外托付他保媒的事儿跟云玺说了一遍,云玺听罢哈哈一笑,言道:“这是好事儿啊!彩云姑娘心地善良,端庄贤惠,与我花师兄正相配。” 孔亮见云玺很赞成,他顿时就有了十之**的把握,于是他又把花逢春也叫了出来,把事情这么一说,原本以为花逢春要推辞再三,哪成想他一口就答应了,这个媒人当的也太容易些啦。他让云玺和花逢春回归酒桌,然后又把刘员外请了出来。 孔亮抱拳笑道:“我给您道喜啦!经过我苦口婆心的说和,这事儿成了,我师弟花逢春答应这桩婚事。” 刘员外听罢高兴的两个巴掌拍不到一块儿去,对孔亮真是千恩万谢,心说话,这三百两黄金可没白花,他哪里知道,其实刘彩云跟花逢春早就互有情愫,只是受封建礼教的约束,两个人只能在心里猜,谁都没点破而已。这是喜上加喜的事儿,刘员外和孔亮回到大厅,便向在场的嘉宾们公布这桩大喜事儿。众人纷纷致贺,又是一番痛饮。 第二日,云玺等人要起身赶本海州,正式向刘员外辞行。刘员外一家人很是不舍,毕竟大家处的非常融洽,另外,刘员外很不放心,生怕花逢春走了就不回来了,女儿的婚事岂不是黄了嘛,便言道:“逢春,咱们口头上已经定下了婚事,但彼此还没有交换信物呀。”在那个年代,交换信物至关重要,一旦交换了信物,这桩婚事基本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花逢春一想也对啊,昨晚上光顾喝酒了,这茬儿给忘了。要说信物,那得是自己身上比较重要的物件才行,花逢春自幼在崆峒山上长大,身上根本就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他摸了摸,最后把自己背的长剑解了下来,双手托在刘彩云近前,言道:“彩云妹妹,我身无长物,这把剑乃是我下山之时师父赠与我的,虽然称不上是宝剑,但与我出生入死,相伴多时,请妹妹收下吧。” 刘彩云双手接过来,轻抚剑身,爱若珍宝,她心中想道:花逢春号称‘神剑仙猿’,这把剑就是他的命啊!一个剑客,要想闯荡江湖,若是没有一把应手的宝剑,怎么能行呢?于是,她令丫鬟取来自己的宝剑,双手交给了花逢春,言道:“花大哥,这是我的心爱之剑,名曰承影,乃是上古神剑,希望它能陪伴你左右,保护你的周全。” 刘彩云说的没错,这把承影剑乃是殷商天子之剑,有影无行,锋利无比,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多少成了名的侠剑客想得到这把宝剑呀,可任谁也想不到,这把剑竟然藏在刘彩云的手上。对于剑客来说,剑就是生命,有了这把承影剑,花逢春简直是如虎添翼,战斗力瞬间就拔高了一大截儿。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刘员外一家人一直把云玺等人送出了宋州府东大门,这才与他们洒泪告别。花逢春的心就像是悬在半空中,四下都挨不着,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云玺与慕容飞燕分手时的感觉了。 四人继续前行,这一日正午终于赶到了彭城(徐州),彭城府地大物博,人口繁多,老百姓丰衣足食,生活多姿多彩。云玺等人进城之后,首先想的是填饱肚子,一路奔波,肚子里的油水早就耗尽啦。 孔亮眼睛嘴尖,大街上有一个大饭庄子,招牌上刻着两个大字:苏记!虽然是平房,但人家占到面积大,门口出出进进,全是人啦。四人进了饭庄,这才看明白,原来人家的饭庄子是个本身就是个大庄院,四周全是房子和走廊,房子里、走廊下,都整整齐齐摆着饭桌,现在是吃饭的点儿,这么大的饭庄子简直是人满为患。 店伙计带着云玺等人转了一遭,见走廊下还有一张桌子空着,便把他们安置到这儿了。 “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尽管吩咐。” 孔亮言道:“大鱼大肉尽管上来,我们可不差钱儿。” 云玺、花逢春、莹莹都瞧着他,心道:只要孔亮不出钱,点菜可大方啦。孔亮明白他们的意思,嘿嘿一笑,言道:“这次我请客,你们不用掏钱。想吃什么尽管点,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啦。” 花逢春把手背贴在孔亮的脑门子上,言道:“哎,你小子也没发烧啊,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孔亮可不乐意了,言道:“兄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孔亮什么都是大大方方的,只是你们总抢着请客而已,今天可别抢了,我是请定了。” 云玺笑道:“师兄,难不成你发了横财啦?” 孔亮听罢心里一紧,但他相信自己做的很保密,因此,强自镇定地说道:“兄弟,我能发什么横财啊,倒是花师弟,将来可是个大富豪啊。” 花逢春见孔亮有意取笑自己,心里有点不爽,他毕竟也是七尺男儿,从小就是个苦孩子,而刘小姐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二人身份差距悬殊,他真不知道,将来两人能不能过到一块去,另外他最担心的还是怕别人说他图刘家的钱财,那样他宁可终身不娶,也不能折损了自己的名声。 云玺瞅着孔亮偷乐,孔亮一脸懵逼,问道:“兄弟,你笑什么呀?” 云玺说道:“我总觉得你有事儿,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所以只好笑了。” 不一会儿酒菜就上来了,几个人边吃边聊,本来都挺高兴的。饭店里就这样子,每个桌上都是高声喧哗,几个朋友在一起,自然是高谈阔论的,不信你去饭店里瞧瞧,肯定如此,这就是常态。可云玺偶然间发现,对面一桌四人有点反常,为什么呢?因为这四人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甚至是把嘴凑近了耳朵才肯说。这就引起云玺的格外注意了。 云玺瞧了一眼,从穿着打扮和所带的家伙来看,这些人都是走江湖的,为首一位四十来岁,瓦口脸儿,眉毛挺粗,一对豹子眼,鼻梁高挺,嘴巴略微歪点,尖尖的下颌往前翘着,一撮儿山羊胡儿。他桌子跟前立着一把单刀。他对面坐着的是个黑胖子,肉球脑袋,大草包肚子,粗胳膊粗腿儿,上身直穿了个坎肩,坦胸露乳,下半身是蹲裆滚裤,脚上穿着踢死牛的豆包大靸鞋,桌边上放在一对狼牙棒。左侧坐着的是个车轴汉子,身穿黑布长衣,腰里扎着板儿带,脚下蹬着快靴,身旁竖着一把长剑。右侧则是个红脸汉子,长得平头正脸,身穿一身青衣,身边放着一把伞,仔细瞧看,这把可不是寻常老百姓用的油纸伞,而是一把折钢打造的铁伞。 云玺来了兴趣,他很想知道这些人说的什么,于是假装上茅房,故意从慢腾腾地从这伙人身旁过去,这伙人还真警觉,只要有人靠近了,基本就是喝酒吃菜不说话,等你稍微走开了,他们才继续说话。云玺就觉得更加奇怪了,他们说的,肯定是见不得人事儿,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谨慎。 云玺从茅房回来后,给孔亮、花逢春还有莹莹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道:“对面那桌人十分可疑,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人用眼角的余光往对面扫了一眼,见这四位不过是正常的江湖客而已,哪个走江湖的不带着兵刃防身呀,除此之外,真没什么特殊之处。 孔亮十分疑惑,压低了声音问道:“兄弟,你凭什么觉得他们可疑呀?”九桃 云玺悄声言道:“因为这四位,说话声音极地,生怕旁人听了去,他们肯定在商议不轨之事。” 孔亮则不以为然,言道:“这可不见得,说话声音小不代表人家说的是坏事,说不定是私人的事,不想让人知道而已。” 云玺点点头,言道:“或许吧,我们不妨跟着他们瞧瞧,说不定还有新发现呐。” “行啊!咱打个赌,他们要真是坏人,下次我还请客,要是人家都是好人,兄弟,你可得连请我们吃三顿的。”孔亮言道。 云玺答应道:“好,赌注虽对我不利,但我对自己眼光很有把握,师兄,等着掏钱请客吧。” 又过了一会儿,对面四个人吃完了午饭,付了饭钱后便起身离开了。云玺等人也赶忙结账,从后面尾随着。只见这四人穿过大街后,在一个叉头胡同跟前分了手,车轴汉子独自走左侧的胡同,另外三个则走右面的胡同。云玺让花逢春跟踪车轴汉子,自己带着孔亮、莹莹跟踪另外三个人。几个人约定在晚饭时在“苏记饭庄”碰面。 花逢春轻功十分了得,为了不引起车轴汉子的怀疑,他一直与车轴汉子保持着比较长的距离,时不时地假装要买东西,车轴汉子十分机警,走一段路就会回头瞅瞅,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便又继续走路。就这样,车轴汉子走街串巷,来回兜圈子,最后终于又回到了主街上,花逢春心中暗想:这小子一定有鬼,要不然他干嘛如此谨慎呀。最后,这车轴汉子来到金龙镖局门口,门口有站岗的小伙子,一看是他,赶忙热情地招呼道:“赵镖头,您回来啦!” 车轴汉子点点头,言道:“两位兄弟辛苦啦。” 花逢春这才弄明白,原来这车轴汉子竟是金龙镖局的镖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云玺、孔亮、莹莹三人尾随着三个江湖客出了城,一直往北走,越走越荒凉,一开始是农田,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里路,周遭全是荒地乱草和树林,到最后,三人扎进大山之中。云玺生怕把人给跟丢了,施展轻功飞身上了树顶,居高临下瞧看,只见那三个江湖客晃着膀子进了山谷之中。 为了进一步探听,云玺、孔亮、莹莹三人也按着相同的路径,跟着三个江湖客摸进了山谷。原来山谷之中有一个大寨,四周的用石块垒成的寨墙,寨门口挑着旗帜,旗上绣着三个大字:野云沟!寨墙上站着不少喽啰兵,手持长矛,背着弓箭,来回走动巡逻,看来防守比较严密。大寨周围全是乱石滩,连棵树都没有,大白天的想要摸过去不被发现实在太难啦。 为了保险起见,云玺决定不冒险了,不知道花逢春那边的情况,于是他们三人顺着原路返回了彭城,等到了苏记饭庄,花逢春早就在饭桌前等着他们了。 “花师兄,你那边什么情况?”云玺问道。 “那个车轴汉子原来是金龙镖局的镖师,姓赵。而金龙镖局就在主街上,他故意兜了好几个圈子才会镖局,实在是太反常啦。”花逢春如实说道。 云玺点点头,言道:“这就对啦,我们跟踪的三个江湖客乃是城北野云沟的山贼,山贼跟镖师打上交道,看来他们的确有不轨之心。” 孔亮也不得不承认,这伙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便言道:“兄弟,你的怀疑是对的,但咱并不知道他们密谋的什么呀,就算是干坏事,咱要打抱不平也无从下手啊。” “我想过,他们肯定是在打镖局的主意,看来金龙镖局近日将会有笔很大的买卖,我们只要格外留心些,就一定有所发现。”云玺言道。 四人打定了主意,在花逢春的带领下,径直来到金龙镖局,附近正好有一家客栈,于是四人就在客栈住下,这样方便观察镖局里的动静。孔亮则自告奋勇,出去打探消息,要想知道镖局子有什么大生意,你得跟镖局的人搭上关系才行。孔亮正挖空心思琢磨着,就见三个年轻小伙子从金龙镖局出来,他们都穿着青布长衫,腰里系着黑腰带,较少都穿着青布靸鞋,看穿着打扮应该是镖局子的趟子手。 三人有说有笑,径直走进了对面的饭馆。孔亮一看天,可不是嘛,天都快黑了,正是吃晚饭的点儿,跑了整整一下午,能不饿吗?于是他也跟着进了饭馆。孔亮进来一看,饭馆子人不少,那三个趟子手坐在最里面的散台,孔亮为了便于偷听,便跟没事人似的,故意在他们旁边的散台坐下。 “客爷,您想吃点什么?”伙计问道。 孔亮想了想,问道:“你这都有什么?” 伙计言道:“您别看咱店铺小,各种炒菜应有尽有,天上飞的山上跑的水里游的,客爷您想吃什么尽管点。” 孔亮比较抠门,只要是自己付饭钱,那可节省了,一两银子都得换成铜钱使,铜钱全都穿在肋条骨上,付一个老钱,跟割他一块肉似的。 “你给我碗牛肉面吧,要大碗的。” 伙计一听,心说这位穿的挺不错,吃饭却不上台面儿,不过这世上本来什么样的人都有,他当伙计这么多年,见的怪人多了去了,很多人打肿脸充胖子,吃不起喝不起,但一定要砸锅卖铁置办一身好衣服,估计这位就是。伙计刚要转身去后厨下单。孔亮又赶忙叫住他了,问道:“伙计,你们店里有没有咸菜呀?就是免费的那种。” 店伙计心里这个不痛快啊,但也不敢得罪了主顾,便点头道:“有啊,粗盐水萝卜条。” “哎,我就喜欢吃咸的,给我来上三盘。”孔亮狮子大开口,哪有他这样的。 伙计一听,好家伙,这位不要钱的往死里吃,我齁死你个丑鬼,于是专门在咸菜缸最底下捞出来一个咸萝卜,给他切成片端了上来。 孔亮觉得这样挺好,至少这咸菜是免费的,自己总算是赚回来一点。 邻桌这三个趟子手跟他正好相反,三个人点了十二个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肉香味儿一股一股地飘的孔亮这边来。孔亮闻一股香味儿,吃一口面,这又把人家的便宜给站上啦,能占人便宜,这就是件令他愉快的事儿。 “虎子哥,来!我敬你一杯,你们这趟镖可走的远,没有三个月是赶不回来啦。”一个黑脸的汉子举着酒杯言道。 “好!李三、邵林,等回来之后,我请你们去望江楼上吃饭,拣最贵的吃。”叫虎子的趟子手言道。 “哎,虎子哥,总镖头还是偏心眼儿,每次到了重要的镖,总是叫你去,我们哥俩干瞪眼,没机会去。”邵林酸溜溜地言道。 “你错啦,邵林兄弟,总镖头这是爱惜你们,说实话,镖越贵重就越危险,沿路之上都是崇山峻岭,大大小小的山贼不下上百个,虽然咱们金龙镖局颇有名气,也保不齐哪个山头吃错了药,跟咱们过不去啊。我走镖八年了,光跟山贼拼命就不下三十多次,每次都是生死一线。你们不去,是你们的福气啊。” “可总在周边附近州县走镖,也见不到大世面呀,下次您也帮帮忙,给总镖头推荐一下,我们哥们平常尽练武了,遇到贼人绝不发憷的。”李三言道。 “行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凭着我跟总镖头的关系,他肯定会卖我个面子的。”虎子答应道。 “哎呦,那真是多谢虎子啦。来来来,我们兄弟再敬您一杯。”李三、邵林十分开心,频频给虎子敬酒。 “不能喝太多,明天一早就得出发,别耽误了正事。”虎子还比较清醒。 “凭您的酒量,这点酒算什么呀,来来来,今天咱们不醉不归。”李三和邵林二人一个劲儿的恭维,虎子一高兴越喝越多,到最后喝的舌头都大了。 “虎子哥,这趟镖到底多少钱呀?”李三醉醺醺地问道。 虎子把手掌举在李三和邵林的面前,笑道:“你们猜。” 李三道:“五万两?”虎子嘿嘿一笑,摇了摇头。 邵林猜道:“难道是五十万两?”虎子这才得意地点了点头,笑道:“还是你聪明,要不然咱们总镖头会如此谨慎呐。” “我的乖乖啊,这得装多少车呀!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李三一边喝酒一边想象着金山银山。 虎子喝了一杯酒,低声言道:“我听说,现在北方战事吃紧,西夏国狼子野心,频频南下骚扰,咱们跟西夏的贼人打了好几场硬仗啦,死伤惨重啊。这五十万两白银,也不过是几个月的军饷罢了。” 李三和邵林听罢不由得脸色大变,老百姓就怕打仗,要是西夏人杀过来,老百姓还有太平日子吗?因此,他俩也不免为战事着急起来。 “不对啊,既然是军饷,应该是朝廷拨款呀,怎么咱彭城府出钱呢?”李三疑问道。 虎子笑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朝廷让咱们彭城出军饷,咱就得出啊,我听说其他几个州郡也都要出,只是先出后出的事儿,谁也逃不了。” 孔亮听罢心情骤然紧张起来,原来这趟镖是给军队押送的军饷,倘若有失,后果可不堪设想啊!不行,我得赶紧告诉云玺,想方设法也得让这趟镖安安全全地送往前线。孔亮结了面条钱,迈着罗圈腿儿奔回了客栈,见到云玺等人候,把他所到的情况都合盘说出。云玺听罢急的眼眉都立起来了,他来回踱了几步,言道:“不行,这件事,咱得告知彭城知府,让他派军队沿途护送。” 孔亮赶忙拦住了,言道:“我这可是听说的,万一事有叉头,可就不妙了,不如咱们先去金龙镖局,见一见总镖头,看他怎么说。” 云玺听罢,也对,还没把事情彻底弄明白,贸然去知府衙门也是不妥的。三人连夜来到金狮镖局,求见总镖头。 金龙镖局的总镖头乃是赫赫有名的老剑客,姓路,叫路伯约,江湖人称“神枪无敌震四方”!在彭城一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拥有极高的声望,他的镖局开设了三十多年,信誉良好,而且私官两面结交甚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