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莫大的擂场上就只有随意与无极二人。 风轻轻的拂过她的脸庞,只见她的眉眼中透着一抹肃然。 无极扬起下巴嗤笑一声,“当年我失了神灵你都没能杀了我,如今就更不可能。” 随意闻言眉头一蹙,“当年手下留情,是因为我没想到你会如此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无极眯了眯眼眸,语调也上扬了几分。 他看向随意,眼中带着怨念,“我看是你在执迷不悟吧!五千年前我们与墨池为天君守住天界,他又给我们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都是因为天界太平太久了,他早就忘了我们的功劳。墨池跳下了往生崖,我被毁了神灵,而你呢?他因区区一界凡人就夺了你的神位,将你贬到了冥界。” “他天君不过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 “够了!”随意怒道。 她瞪向无极,面带愠色,“不要把我和墨池跟你混为一谈。” 话落只见狂风骤起,她额间的碎发也被吹的飘散。 她手掌微张,用力朝中心一握,便见一道白光闪过。一只银白色的长笛便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无极见此轻嗤了一声,“怎么?终于舍得拿肆寒对付我了。” 随意不再言语。她闭上双眼,将肆寒放在嘴边。 笛音一起,整个六欲山的落叶都聚集在擂场上空,随着笛声在空中弥漫着。 片刻后,只听笛音一转,落叶都纷纷朝上竖立起来,渐渐褪去了颜色,转而化为冰刃,直朝无极袭去。 无极持起破霄剑一跃而起,聚集灵力汇于掌心,狂喝一声用力朝下压去。单膝跪地,破霄剑没入擂场三寸之余,顿时剑气四起,由破霄剑为中心朝外散去。 两道力量相撞,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光芒,遮天蔽日。 一刹间,只听狂风怒号,擂场地面出现一道道裂纹,加速蔓延。六欲山间地动山摇,巨大的石块滚滚震起巨大的尘雾。 待雾消去,逐渐显现出二人的身影。 无极站起身来,勾起嘴角右手一挥将剑背在身后,“你不会杀我。”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活着。”他扬了扬眉,轻笑道:“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也让无瑶看到。你们的选择,是多么的可笑!”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话落他便一挥衣袖,化做一缕黑色幽火消失在了擂场。 随意盯着他消失的方向,长舒一口气,目光幽深哀怨。 她骗了无极。 千年前,九天之上。 无瑶站在逍遥境外,眼角噙泪,眼眶泛红。 她有些哽咽得对随意说道:“要是日后。。。有朝一日,他回来了。你若比我先见到了他,请你务必。。。手下留情。” 随意虽常年与其拌嘴,看似不合,可她很了解无瑶。 此时她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找的自己。无极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比谁都不好受。 。。。。。。 随意收回了目光,背过身去,重叹一息,“无极,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逍遥境内。 元楚和元辰守在床榻旁,盯着依旧未醒的裘安,面色忧愁。 此时大殿内的风铃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 二人转身,立刻朝那道身影奔去。 “师父,你来了!” 随意颔首,快步走到裘安身边,见其面色惨白,不禁蹙眉。 她手心朝上,一只白色的小瓶子就立于掌上。倒出一颗丹药后她便扶起裘安,将药喂下。 随后她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了什么递给元楚,吩咐道:“元楚,把这个倒入汤池中。元辰,过来帮我,把他上衣脱了。” “是。”元楚接过药瓶后点了点头,朝汤池走去。 “啊。。。”元辰闻言先是一愣,眨了眨眼睛后才反应过来,“哦!是,师父。” 待二人按照随意所吩咐的照做后,随意又道:“把他扶到里面去。” 元辰闻言将裘安扶到汤池中,只见他靠在汤池边上,依旧昏迷未醒。 随意将长发挽起,也朝汤池中走去,水侵湿了她的裙摆。 “你们在外面候着吧。” 元辰元楚领命,颔首退到殿外。 随意站在汤池中,看着对面靠着池壁的裘安。见他身上几道扭曲的伤痕,不禁皱了皱眉。 她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划破了手心。血滴入了池中,汤池瞬间变了颜色。一道白雾升起,环绕裘安缠绕了几圈后,又悄然落下。 她双手交叠,一股力量聚集在她的掌心。她推开双掌,朝裘安覆去。 就在此刻,裘安忽然睁开了眼睛。 只见他目光幽幽的盯着随意,却看不清他眼底的颜色。 随意见此,不禁眉间一颤。 这家伙,真会挑时候。什么时候醒不好,偏偏这时候醒了。 本来只是疗伤,可毕竟他赤着上身,还这么盯着自己,难免有些觉得不自在。她清咳了两声,意图掩饰这份尴尬。 “咳咳。。。” 可对面的人却突然开口了。 只听见对面传来一道清冷又低柔的声音,“随意姐姐,你。。。”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随意打断,“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她闭上眼,不打算再看裘安。双手朝回一收,聚集灵力后又朝外推去。 只是随意并不知道,裘安的目光,片刻也未从她的身上离开。 待治疗完毕后,随意收回了双手。 一睁开眼便撞进了那双深邃的眼眸,她不禁浑身起了个激灵。 她吞了吞口水,眼神不自在的飘来飘去。 我。。。我心虚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她猛的站起身来,抬脚朝外走去。 “你已经没事了,待伤痕消退你就可以出来了。” 丢下这句话随意便朝殿外走去了。 站在殿外等候的元辰元楚见她出来,不禁上前问道:“师父,裘安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了。”随意说完后便朝前方匆匆离去了。 元楚站在原地望着随意远走的身影,满脸不解的扭头看向元辰。 “师父她脸怎么红了?” 元辰闻言也是一愣,不禁扭头看看身后的大殿,又看看前面随意的背影,挠了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