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无极”二字,江流眉间一蹙。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无极究竟是什么人? 正当他欲开口询问时,却见不远处凭空添了两道身影倒在地上。 随意一眼便识出了二人,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朝他们而去。 见二人皆是双目紧闭,一副昏迷模样,她不禁伸手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头,眼里染上一份急切,“元辰?元楚?” 听不见回应,她又抚上二人眉间,淡青色的幽光浮现在她的掌心。半晌,元辰元楚终是面上有了动静。 他们缓缓睁开了眼,复又似吃痛一声,按住了脑袋,轻揉了一番才坐起身来。 望见随意,皆是一脸诧异,异口同声道:“师父!” 见二人清醒过来,她终是松了口气。 “你们去哪了?为何先前不见你们?” 元辰听闻,面上迷惘,只是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就记得自己往下掉去,然后就意识全无了。” “我也是。”元楚点了点,看向随意及其身后的江流,又四处张望了一番,问道:“师父,你们呢?找到江河了吗?” 听到江河的名字,她暗了暗眼眸,头瞥向一旁,似乎在强忍着愤怒,“找到了。” 见到随意这般脸色,元辰元楚知道,定是出什么事了。只是此时,他们也不知该不该开口,因此只好纷纷噤了声。 随意自会与他们道清缘由,只不过不是此刻罢了。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去见裘之行。只有他才能解开自己的疑惑。 这么想罢,她便起身欲离开。 宝妖境内封印已然被破,便再无眼花缭乱如迷宫般陷阱重重,徒留一片荒土。 不过半个时辰,四人便走了出来。 一路上,江流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快了几步,上前拉住了随意。 衣袖一紧,她回眸看向江流,神色清冷,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许是随意的目光实在太过冰寒,让他不觉手上一冷,旋即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江流将收回的手背在身后,面上疑惑,“你早就知道转世灵丹失窃的事?” 闻言,随意眼角跳了跳,“你堂堂神羽族首领,怎会平白无故来阎王殿就为寻一凡人尸首?江河能被关进九云塔,必是犯了滔天大罪,可你却不杀他,定是还需要他。” “这么想来,断然是他窃了什么重要之物,却不在他身上。你们不敢杀他。” 话毕,随意又转了转眼眸,看向江流的眼底添了一分漠视,“我只是好奇,江河一界凡人,到底是何等功力,竟盗得了转世灵丹。” “究竟是他能耐太大,还是你神羽族能力不足。” 连一旁的元辰和元楚都听出师父这话中的轻蔑之意,江流必定也是心下了然。 可是这次,江流居然没有反驳。 他闻言垂下了眼眸,不再言语。只是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骨骼蹭蹭作响。 随意转过身去,不再理会,领着元辰元楚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江流的手才松开。他抬起头,轻笑一声,似是自嘲一般,“我也希望,他只是一界凡人。” * 来到千乘殿外,便瞧见裘安站在外面,愁眉不展。 殿内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若是随意到了,请她进来。其他人等一律在外候着。” 虽只听见了声音,却也能从中听出几分怒意。 元辰和元楚二人听到,纷纷打了个寒颤,拉了拉随意的袖子,“师父。。。” 随意却并没有犹豫,直接抬脚便朝里走去。 还未塌过门槛,裘安便大手一伸拦住了她,眉眼间浮过一抹复杂的颜色。 “随意姐姐,还是别进去了吧。父王正在气头上。” 她摇了摇头,拂过他的手,也拂了他的好意,双唇轻启,“无碍。” 待她进去后,站在外面的一行人什么也听不到。不知二人在殿内说了些什么,也不知有没有动起手来。 只见元辰与元楚脸上皆挂上了“担忧”二字,眉头皱成一团,焦急的在殿外来回踱步。 不知过了多久,千乘殿外忽现一道金光,化为一个身袭金色锦衣的男子。 男子面容清秀,浓密的眉毛向上扬起,微卷的睫毛下,却是一双带着阴戾的眼睛。 此人一出现,众人便不由得皱起眉毛,心下自觉,来者不善。 元楚见到此人,仔细凝神望了望,乍然觉得有些面熟。 果不其然,此人毫不客气冲着殿门一挥,门便大打开来。 他一副倨傲模样,扬起下巴冲着里面喊道:“随意!” 站在殿内的随意与裘之行二人见到这番动静,纷纷朝其望去。 只是当随意的目光落在其身上时,不由得眼角一跳,一股大事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连太子殿下都来了。” 男子望着随意,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扯了扯嘴角,轻嗤一声,“走吧,跟我回九重天。” 听到九重天三个字时,随意眉间一颤。 不过片刻,又听他意味深长道:“不过,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回九重天了。” 闻言,随意抬了抬眸,并无表情,却将其看的浑身一个激灵。 “那便烦请太子殿下了。” 说罢她便一甩衣袖,朝前走去。 上九天之路时,裘之行的话一直在随意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何肆寒可以破这封妖阵吧。” “当年墨池与我说过,这仙界中,众仙尔尔,而她最信任的人便是你。” “封妖阵也是为此所作,倒是万般神器皆不可破,只有你能解。” ...... 裘之行所说若是真的,墨池为何不曾与我提起?当年她跳下往生崖一事本就疑点重重,如今又牵扯出诸多疑案,我究竟应上何处去求解。 “喂。” 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将随意的思绪拉回。 她看向其声源处,见其语气顽劣又道:“我看你真是当阴差当久了,浑身一股鬼魂气息,真是染了九重天的风气。” 闻言随意不禁停下了脚步,若放在平常,她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什么叫礼貌,可这时候她早没了兴致,只是睨了他一眼,“按辈分,你应唤我一声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