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星楼不想恋战,他只想快些赶回去。他人往前窜,掠过一个死人,脚尖一点将尸体踢得向后倒飞,自已向前纵去。 那人将尸体一劈两片,再向前追,却已不见肖星楼的身影。 “不知他们有多少人?”肖星楼心想:“我已杀了十个人,还要杀多少?”想到这里,手中不禁冒出冷汗。 ───“不知道”岂非是件最可怕的事? 他只能等待,等待狙击者再次出手,但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一战? 肖星楼只觉得,敌人的这次袭击显然是精心策划的。 这不奇怪,他本就希望这样的。 只是奇怪,他们的对象似乎并非林老头─── “难道他们已知道林老头已死?那是谁走露了消息?他们连阿情也瞒过了。难道是徐名士?可是他几乎不出门,一个人也没见过,是怎么传递消息的呢? ───药方? 他猛然想起,医生开药方本就如鬼画符,除了药铺老板谁也看不懂,就算他骂你祖宗十八代你也不知道。 接着他又想起:“他抓药时,药铺上空盘旋的鸽子。徐名士用药方告密,然后药铺中人再用鸽子将消息传出去,而自己倒成了信使!而淳于天地现在正和徐名士在一起。” 肖星楼简直不敢再想了。 突然身后一人又追来,一刀砍向肖星楼头顶。肖星楼正在思考,毫无察觉。 眼看刀就在砍中─── 突然一阵骨头碎裂声中,那人的头已被拧断,身后出现一人正冲他微笑。他大惊,挥刀欲劈,可是手已无力。与此同时,肖星楼的玉笛也击中了那人的前心 于是那人就死了。 来人微笑起来就像温柔的少女。有些人生来就讨人厌,也有些人生来就讨人喜欢,就因为他们会微笑。 肖星楼已经开始喜欢他了。 那人道:“你叫肖星楼,我叫贺清书,是白衣幽兰帮的总管,人称罄竹难书,意思是坏事做绝,罄竹难书,我奉帮主之命来助你查案,我们已在同一条船上了,我想你也不希望翻船吧?”他不等肖星楼问,一下子全说出来了,一面说一面笑。 他又道:“你受伤了,余下的人让我打发吧。”果然他将追来的五、六个人全杀了。 可是那个伤了肖星楼的高手还未出现。 贺清书也在等他,能伤肖星楼的人不简单。 林中花艳艳,一个人从花丛中走出。正是他! 他端着刀,很庄重地一步步走来,空气一下凝结起来。 贺清书凝视他的双眼,只觉他眼晴如鹰一般锐利阴沉而坚毅。 来人也盯着贺清书的眼,他也奇怪这个年轻人的眼神竟如此凌厉逼人! 肖星楼抬头望天,残月不知何时又出来了。 月光冷,刀光更冷。 起风了,意满天残云乱卷。 肖星楼眼前落一物,手指夹住一看,原来是树上的花瓣。 贺清书和对手的杀气摧落了花瓣。 一时间满天花雨,残红飘荡。两人却丝毫不为眼前景色所动,只是对视。 有人出手了! 两个黑衣人掩到贺清书身后,双刀直袭他后背。 贺清书手中银光一闪,本来手上什么也没有,这时突然出现了一把小剑,淡青色的剑。 刀光起,血光进。 贺清书一剑将两人拦腰斩断。 剑很短,但剑气犹如一柄长剑。 来人瞳孔突然收缩,然后说了一句贺清书听不懂的话。 肖星楼道:“他说他带来的十三人全死了,希望和我们决斗。” 那人又道:“我叫池田离戒,能与你们一战,我很荣幸。” 当然也是说的倭人的话。 贺清书微微点头。 两人摆开架式准备交手。对崎片刻,贺清书先出手了! 淡青色光芒在空中划过,池田的刀光也闪起。然后两人都收住了手。 一招已分胜负。 池田离戒缓缓倒下,双眼凸出。 当然是贺清书胜了。 肖星楼赞道:“好剑!” 贺清书微笑道:“这把剑叫鱼隐,这一招也叫鱼隐。” 这一招之快真可与闪电比拟! 肖星楼忽然向林外疾冲,贺清书一呆,忙也跟去。 ----------------- 人去屋空。 灯光冷。 人心也冷。 肖星楼站在林老头的门口,不住地发抖。阿情死得很惨,她光着身子躺在竹榻上,已不成人形。 淳于天地死得更惨,倒在血泊中。不,应该说倒在血块中,血已凝固。地下留下了一行血字: “主谋开天,将我火化,带到江南,柳眉儿。” “开天!”肖星楼握紧了拳头。 灯光照着一物,闪闪发光。 肖星楼目光寻去发现阿情手中握着一片铜锁,他细一看,似曾见过。 突然他想起了南宫文哲的几句话:“……这是一个我最爱的人为我们打的,我妹妹也有一块……” 这锁片和南宫文哲的一模一样。 阿情竟是南宫文哲的亲妹妹。 林老头竟是南宫文哲的义父! 南宫文哲不曾为灭口去杀了自己最敬重的义父。 凶手果然是“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