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走了?不是说好跟着我去客栈吗?”说这话的,正是那日开设美食大赛的大汉,此时他停在一处高耸的围墙下,对身边的何二狗说道。 何二狗抬起头,看了看这高耸的围墙,又侧身看了看围墙的开口处——墙的另一边,是一大片排列整齐的营房,而这里是长安的兵营之一。 何二狗问道:“你说带我去不归客栈,可这里……是军营啊?” 大汉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对何二狗道:“小子,你听说过不归客栈吧?” 何二狗诚实地摇了摇头。 大汉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不归客栈是我们御掌柜开设的客栈,我们这里的美食天下闻名,可是向来只有被邀请的人才能找到我们……” 大汉说到这里,突然拉长了调子,不再说下去。 何二狗听到这里就已经阴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接道:“之所以不被邀请的人找不到你们,就是因为你们其实藏在军营里?” 大汉道:“你这小子倒也不笨,但是你只说对了一半,这次在长安军营落脚,只是因为御掌柜一时兴起。我们每次落脚的据点都不相同,只是这次恰好来到军营而已。” 何二狗点点头,心道:“不知这御非凌是何方神圣,军营这种地方竟也能随意出入。” 大汉道:“走吧,你跟在我后面,别让御掌柜等久了。” “等?”何二狗十分敏锐地察觉到大汉话里的意思,“他没有亲自邀请我,怎么会等我?难道说他早就知道我会来?” 大汉挠了挠头,憨笑道:“那天你发阴轧棉机之后,我便给掌柜飞鸽传书,长安离那里那么近,他一定已经知道了你要来。” 何二狗问道:“那么你在那里举行美食大赛,就是因为要发掘值得带去不归客栈的人吧?” 大汉笑道:“嘿!你这小子倒是聪阴,我果然没带错人!我们御掌柜脾气古怪,行事从来没有逻辑可循,他若是无聊了,就让我们设局来搜罗一些有意思的人,再带去和他见面。” 何二狗点点头,若有所思道:“那他为什么要见这些所谓有意思的人?” 大汉笑道:“我哪能知道?御掌柜说话做事,行事风格都是随心所欲,我们根本猜不到半点。” 何二狗心下微奇:“这御非凌果真是奇人,恐怕也是一位武功高强,性子诡异的武林高手,因为难有对手,所以才退隐江湖,做这些事来打发时间吧……” 何二狗点点头,示意大汉为自己带路,虽然不知这御非凌倒底有什么打算,但何二狗隐隐觉得,此行并不简单。 大汉见何二狗做好了准备,便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何二狗就跟着他,等待他找一个隐蔽的通道潜伏进去。 可出乎他的意料,大汉像是足底生风,似乎毫不犹豫地走到了军营的大门处,何二狗刚要出言提醒,但还是晚了一步。 几个巡逻的士兵拿起长枪走了过来,虽说在军营门口逗留不是杀头的罪过,最多也只是被赶走而已。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何二狗还是暂时躲在一边,没有直接跟在大汉身后。 眼见几名军士走到大汉面前,将手里的长枪交叉起来,挡在大汉的面前,厉声道:“军营重地!闲人免进!” 大汉“嘿嘿”一笑,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笑道:“我是将军的客人,找将军乃是有事商议。” 那几个士兵接过令牌,认真地检查了好半天,终于把令牌还给了大汉,随后收起了长枪,让开了一条大路。 何二狗躲在一边,看着大汉掏出了将军令,成功地敲开了军营的大门,心下不禁一震:“没想到这御非凌连将军的令牌都能搞到手……” 这时,大汉回过头,自言自语道:“嗯?我带来的侍从去哪了?快点,将军还等着呢!” 这几句是说给何二狗听的。 何二狗急忙从藏身处钻了出来,应道:“来了来了。”说罢,便踩着小碎步跑到了大汉身边。 大汉一脸不悦地责备道:“自己乱跑什么!将军日理万机,那有时间给你浪费!快走!” “是……是。”何二狗点头哈腰地答应着,急忙跟在大汉的身后进了军营。 走过了哨岗之后,大汉低声道:“怎样?过瘾么?” 何二狗也低声道:“过瘾,可我总觉得你刚才有借机骂我?” 大汉咳嗽了两声,正色道:“别乱讲,没有的事!” 此时二人拿着一块将军令,轻而易举地在军营重地中穿行,何二狗也无心与他斗嘴,低声问道:“这里是长安的军营,这块将军令,莫不是大将军骆钊的?” 大汉摇头道:“骆钊带病在外,守卫边疆。并不在这座军营,这块令牌只是一个前将军的。” 何二狗点点头,没有回答,看来想从这里找到骆钊的线索是不可能了。至于为什么他们能搞到将军令这样的问题,他一定不知道,何二狗也不必开口。 两人一路说着,便来到了军营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看起来这里是军营之中的一处炊房,平时附近这十几座营房的伙食恐怕就是这间炊房的任务。 何二狗跟着大汉走进炊房,大汉只说了一句“御掌柜,何二狗已经带来了。”便退出了炊房,还在何二狗身后关上了门。 何二狗瞬间戒备了起来,听了大汉出门前的几句话,何二狗突然觉得自己上当了。 这间炊房十分简朴,能够透光的地方只有这一扇门,此时关上了门,整间屋子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何二狗下意识地抽出了腰间的宝剑,虽然他不会武功也不会剑术,但毕竟有武器在手会更安全一些。 右手横剑当胸,左手就摸出了藏在袖中的蚀骨粉,以防万一。 这时,一个威严冷峻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太放肆了!就凭你也胆敢对我刀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