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直都全神贯注在夜未央身上,全然没人去在意被藏在厢房之中的谢金候。 此时君莫笑这么一说,凌虚子才想起此事,急忙起身,打开厢房的门,这才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凌虚子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角,苦笑道:“看样子,好像是趁乱逃走了。” 纪旋见谢金候离去,虽心知对众人不利,但毕竟还是松了一口气,否则有此人跟在身边,总是让她十分不安。 纪旋微感奇怪,轻声问道:“他为何不趁机和夜未央一同离开?” 君莫笑道:“从刚才何兄提到谢金候时夜未央对他的态度来看,恐怕这谢金候在夜未央面前也是十分不受待见。夜未央心狠手辣,若是谢金候落在他手里,夜未央也许会为了不让他成为威胁信王的筹码而亲手把他杀死也说不定……” 凌虚子并未在意这一点,此时听君莫笑分析,才不禁感叹君莫笑的心思十分细腻缜密,实在是他比不上的。 凌虚子点点头:“君兄说的十分有理,既然如此,想必他也没理由跑去信王府自投罗网,那就随他去吧。” 纪旋之前在农家平平静静地长大,接触的都是些纯朴宽厚的农民,哪能想到人心能够恶毒到这样的地步,当下不禁感到心中一阵恶寒。 许英向凌虚子深深一拱手道:“多谢何大哥相助,华山派上下终于得救,都是何大哥的功劳。” 凌虚子急忙回礼道:“许姑娘不必客气,你、我、君兄、楚兄等皆是武林中人,华山派的安危自然关系到武林的安定,出手帮忙是我们大家份内的事情,还请许姑娘不必挂怀!” 许英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对着凌虚子又鞠了一躬。 援救华山之事终于告一段落,夜未央今日回府之后,信王只需要写一份奏表,差人送往朝廷,此事就算成功。 只是以信王的地位和身份,被他们威胁之后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必须有所提防。 众人商议之后,决定暂时不去修整,而是先连夜离开王府附近,以防王府派出追兵复仇,那时却又节外生枝了。 于是,一行人当即便收拾一番,将酒楼之中被砸坏的桌椅物件照价赔偿之后便骑马离开了。 众人又是日夜相继地赶路,过了两三天光景,便又回到了长安附近。 想来信王的奏折也应该到了长安,这次众人不敢再进城去,只是在城外静静地等着许松尘等华山派众人被释放的消息。 就这样,众人城外寻了一处住下,修整养伤大概过了三四日,在此期间轮流去城中游荡,终于听到出入城的官差说起了释放许松尘等人的消息。 一行人这才入城去,将许松尘以及仅存的二十一名华山派弟子接走,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华山。 回到华山之后,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凌虚子只觉得心中的一块巨石落地,这些日子走得实在太过艰难,现在的他只想好好地休息一番。 许英在许松尘身边检查来检查去,见他周身的确没有一点伤痕,气色也是十分良好,的确像是没有受伤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许松尘解释说朝廷并没有过关押武林中一派掌门的先例,虽然有了对武林中人出手的命令,但这命令反倒像是出自他人之手一般。 朝廷并没有任何关于这条命令的配套措施,竟在抓捕他们一行人之后,因为不知该如何处理而就任他们在牢里待着。 过了这么多天,都没对他们有半点审问,甚至朝廷都没有派人前来查看。 许英此时正沉浸在父亲无恙的欢喜之中,哪还顾得上去想许松尘的这些疑虑,只是兴奋地絮絮叨叨。 许松尘笑着摇摇头,这才想起什么,偷偷将女儿拉到一边,问道:“路上走得急,也没有细问,你们是如何把我们救出来的?” 许英将她与凌虚子如何从华山论剑时逃脱,再到分头行动碰壁,再到凌虚子想出新的办法,一直说到凌虚子危急时刻大显神通将他们救下,最终促成此事。 许松尘一言不发,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对一行人赞叹不已,直感叹后生可畏,中原武林后继有人。对于凌虚子更是青睐有加,迄今为止,他表现出的实力和智谋都十分令人意外。 也就在华山论剑到现在短短的时日之内,他竟然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逍遥派掌门了,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许松尘心中欢喜,当晚便摆起大宴,虽说华山派损失惨重,但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别的门派的后起之秀拯救了华山派,自然要将感谢他们放在首位。 当晚,凌虚子、君莫笑、纪旋三人一同赴宴,宴席之上只有幸存的丐帮弟子,虽然稍显冷清,但众人终究还是十分喜悦的。 一众人在晚宴之上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好不欢愉,酒过三巡,众人都已经醉了几分,许英坐在凌虚子右手边,已经喝得有些头昏脑胀。 许英左手挽住凌虚子的手臂,右手举起一碗酒,对凌虚子致意道:“何大哥……华山派多亏了你才能重获生机,我……再敬你一碗!” 凌虚子终于了结了华山之事,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也喝了不少,此时也有些许的头昏脑胀,此时许英再敬一碗酒,凌虚子心中高兴,也举起酒碗:“许姑娘……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对吧……” 说着,凌虚子转过头去,对着君莫笑晃了晃手中的酒,君莫笑也同样喝得醉眼朦胧,左手还抓着一块熟肉大口地吃着,右手则举着酒碗,冲着凌虚子傻笑了一下。 凌虚子这才晕晕乎乎地转过身,正打算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却突然发现许英竟凑到了自己面前。 两人此时面对着面,几乎连半指的距离都没有,许英呼吸之间,凌虚子甚至能感觉到热气扑面,在浓重的酒气之下,竟还有一丝幽幽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