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的东西不大,但是很硬,而且速度很快。 它正朝景沛的眉心飞去,而景沛正看着青鸾满腔热血的想要把自己的秘密一吐为快,所以压根没有注意,也可以说没有理会飞来的东西。 青鸾左耳微动,伸手一抓,便把东西握在手心,因为速度真的很快,所以掌心被摩擦出一层薄薄的浅痕,开始渐渐泛红。 她摊手一看,原是一颗碧绿的玉珠子,珠子不大不小,按着这个速度打到景沛的眉心,将将可以镶嵌进去,不会掉下来。 青鸾看向来人,眉头微蹙,都是同窗,何至于此。 “啧啧啧,小两口大早上就开始谈情说爱了!”。 胖子一脸嘲弄的走了进来,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和瘦子两人相视一笑。 青鸾看了他两眼,把玩着手中的珠子。 “哟,哪及得了你二人的感情好啊,就差没穿一条裤子了,是吧?”,青鸾讥讽道,暗地里给景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口说点什么。 可青鸾感觉眼睛都快抽筋了,景沛依旧岿然不动。不过比较安慰的是,最起码没有一直胆小的垂着头了,至少可以抬着头平视着他们。 哎,也算是不错的进步了,慢慢来吧! 胖子和瘦子二人本来还笑意深深的脸听着这话瞬间变色。 “你说什么?”,胖子走近问道。 “我夸你俩感情好啊!回头吃喜酒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怎么都得去随个礼啊!”,青鸾一脸玩味的答道。 一边说着一边双指捻起了碧玉珠子举到胖子眼前。 “你说,我随这个礼怎么样?”。 青鸾手指微微用力,珠子瞬间在指间化为粉末,她殷桃小口微张,轻轻一吹。 粉末尽数覆在了胖子脸上,有些甚至钻进了胖子那浮肿的眼睛里。 胖子大吼一声灵活的往后一跃,不停的眨着双眼,想把里面的粉末给弄出来。 瘦子帮忙着把胖子的眼皮掰开,费劲的吹着。 “啧啧啧,小两口感情真好!”。 青鸾拍了拍手掌坐下了,顺便冲景沛得意的扬了扬眉。 景沛笑了笑,清澈的眼神里满是感激。 见胖子和瘦子二人忙活得差不多了,青鸾开口道:“以后,你们欺负他……”,青鸾指了指景沛,接着道:“就是欺负我!昨日的事情,就不和你俩掰扯,但是以后还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青鸾很平静,眼神很坚定,坚定中夹杂着狠厉。 胖子微红着双眼和瘦子一道,很愤怒的看着她,他们甚至紧握着拳头,蓄起了灵力想要恨恨的揍她一顿。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人君先生私下对他俩的警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鸾那无所畏惧的眼神。 他俩只是恨恨的看了青鸾一眼,缓缓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青鸾来了几天,却不知道华文堂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学堂,她只知道这如里如金银窟一般,遂向景沛打听打听。 景沛见着还未到上课时间,便向她娓娓道来。 华文堂最出名的有三个先生。 一个就是鼎鼎大名的茯苓上仙,当年他和雨神苏雾清大战玄冥真龙,危及之时,一招压龙顶把真龙按于地上,可以说,就是这关键的一招,才使得真龙被镇压。 可茯苓上仙也是因为这一招,修为折损得厉害。天帝一是为了照顾他,而是为了安慰他,便让他在良规院管理华文堂。 但他一向神出鬼没,很少有人见过他。但凡见过他的,都是犯错的。 那些人回来后,无一不心有余悸,仿佛见的不是上仙,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二就是这妖娆多姿的美人君,美人君曾经也是个阳光帅气的豪爽男儿,有一个恩爱不渝的未婚妻,可在婚礼前夕,未婚妻却不见踪迹,他上天入地寻了不知道多少年,依旧不见其踪影。 从此以后,他就日日穿着未婚妻爱穿的那些衣裳,戴她喜欢的首饰,渐渐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这些东西都是需要用钱来买的,所以,美人君现在更喜欢的,就是钱了。 青鸾听到此处不禁有些唏嘘,原来她还以为美人君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变态,但现在看来,是她自己想法太过狭隘了,脸有些微微发红。 第三个,则是开阳星君。 这个名字青鸾是第一次听说,更别说见着人了,可她没有打断,听景沛继续说了下去。 这开阳星君是个怪人。 怎么怪呢? 所有人都希望修为增进,可他却一直想着怎么散修为。 因为,他想做一个凡人。 这仙有仙缘,人有人因。开阳星君一生下来就是个仙人,而且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仙人,可这了不起的仙人去了一趟人界历练后,回来就闹着当一个凡人。谁也不知道他在人界遇到了什么,只知道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散修为。 可这修为与血脉是息息相关的,他想散也不是说散就能散的,他一直在寻找有缘人,看怎么把自己的一身修为传给他,然后自己入轮回道。 所以,隔一段时间,他基本就会出去一次,各种去找有缘人,这也是为何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美人君在授课的原因。 青鸾听到此处有些怔住了,这些个事迹怎么和想象中的良规院完全不在一个路子上呢?说好的规矩森严呢?说好的古董呆板呢? 这一个个的过得怎么跟画本子上的人物主人翁一样? 此刻,在离良规院甚远的太上老君府内,卿奕南正紧咬牙关坐在蒲团之上。 只见他脸色因为太过用力的隐忍而苍白无比,眼侧青筋凸起,汗水顺着脸颊在下巴处融合着滴向地面。 太少老君在他背后趺坐着,唇色微微发白,一手两指并起指于他的背心之处,如丝一般的光束正源源不断的从指间向卿奕南体内浸了进去。 约莫一炷香后,老君缓缓收回手置于双腿之上,他微微闭眼,几个调息后,睁开。只见他长舒一口气,慢慢站了起来。 “你最近情绪是不是不太稳定?”,老君看着卿奕南问道。 卿奕南的脸色也渐渐恢复如常,如果不是后背那完全被湿透了的汗渍,没人会看出刚才他是如何的痛苦。 他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情绪波动太大对你没有好处,从小便告诉过你要学会控制自己,以前你还做得不错,现在是越学越回去了。”,老君看着他茫然不知的样子,责备之余是掩饰不住的关心与担忧。 卿奕南点点头,也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看着太上老君出门的背影,他捏了捏袖带中还未成型的玉扳指。 这玉扳指和昨日送给青鸾的耳坠是同一块玉上的,耳坠是掏出扳指中间部分打磨而成。 本来没那个想法,但卿奕南不知为什么,就想用剩下的给自己做一个扳指。 玉扳指的触感温润,带这些微微的凉意,卿奕南脑海中想着的是青鸾带着那对耳坠的样子。 他想了想,复又坐下,掏出一把小刻刀,双眼专注的盯着手中,轻轻的在扳指上刻着。 手里的刻刀飞速的划动,不一会儿,扳指便差不多了,他拿起一旁的铁块,轻轻在上面摩擦着。 略显粗糙的玉扳指在铁块下,渐渐呈现出润泽之色,卿奕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手中速度渐快,也就是几息时间,他便放下了铁块。 他看着手中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扳指陷入了沉思,时而眉头微蹙,时而渐展笑颜,也不知道这样沉默了多久,他抬起了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把这个扳指给青鸾看一看。 再一下一瞬间,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的青鸾,依旧如一朵被烈阳晒焉了的花儿一般,懒懒的趴在桌上。 她向窗外望去,不远处便是那郁郁葱葱的树林,树的颜色深得有些过分,阳光照耀下,仿佛如墨黑一般,她想起了那天遇到了那个小孩儿,更想起了他稚嫩的脸上那双仿佛饱经沧桑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浓浓的审视意味。 想着自己那天的落荒而逃,心里有些燥意,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把她误会成了一个小偷,是不是得找机会去解释解释? 美人君矫情的说了一声“休息吧!”,青鸾便迫不及待的把椅子挪到了景沛身旁。 “你去过那片林子吗?”,青鸾一脸期待的问道。 景沛顺着她的手指向外看了看,平静的摇了摇头。 青鸾有些气馁,也是了,像景沛这个性子,定然是一天到晚乖乖的就坐在学堂里哪儿也不去的。 “那片禁林没人能进去。”,景沛突然说道。 “禁林?”,青鸾一脸愕然的看向他。 景沛点点头,“是啊,华文堂的人都知道,那片林子设了强大的结界。曾经也有人想要突破结界进去看看,可都没有成功。”。 青鸾双眼瞪得更大了,那那天她是怎么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