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充成功陷害太子,诬陷刘据想要咒死汉武帝。太子逼不得已,去找自己的老师石德。石德害怕就算是太子撇清嫌疑,自己这个做老师的也会被汉武帝弄死,就怂恿刘据起兵。 当时汉武帝因为养病不在京城,太子就直接带兵抓捕江充,亲自监斩,随后假做令符调配长安的队伍清理江充党羽,江充的人在城里说——太子谋反了。 汉武帝派丞相刘屈氂发兵长安,双方会战五天,死伤数万,血流成河。 刘据顶着个造反的名头,最终不得民心战败逃亡,跟随刘据起兵的人,太子的一众门客,全部定为谋逆,诛三族。 没有及时站队的,全家流放。 后来,汉武帝下令全国通缉废太子,刘据走投无路,自己上吊死了。留在他身边追随的人,和他带出去的两个儿子,也被围捕的人斩杀。 直到这个时候,汉武帝才开始后悔,从头到尾调查了有关这件事的所有细节。 因为涉事的利益双方太子和江充都已经死了,所以调查就变得特别轻松,很快就查出来许多证据不尽不实,汉武帝因此再次迁怒曾经参与陷害刘据的人。 西汉时期的这一场巫蛊之祸牵连甚广,一直到汉武帝死了之后才消停下来。 期间被牵扯死亡的士兵和民众数万,牵连的权贵及其三族数千。其中还包括自杀的太子和卫皇后,两位被杀的皇孙,两位公主,一名丞相。 这件事情后续甚至引起了多少年的党政,朝中大臣以此为理由在朝堂上进行了多年的权利倾轧,用的借口就是后来继承皇位的汉昭帝不是嫡长子的血脉。 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得知了当时修行界背景的顾陈书却有不同的见解。 “汉武帝当时虽然老了,而且多病,但是不要小看任何一个皇帝。尤其是秦皇汉武这一类以武力开疆辟土的帝王。” “虎虽老,威严犹在。” “没有人会怀疑汉武帝的手腕,在汉武帝真的死了之前,没有谁会真有胆子去造反,除非是有了能够将汉武帝悄无声息置于死地的手段。” “眼看着汉武帝将死未死,着急的是谁?” 小九想了想,说道:“是太子?他想当皇帝?” 程牧羽却说:“着急的人是太子,但是太子却不是最着急的。他是太子,汉武帝早晚要死,他早晚都是皇帝。真正着急的,是那些和太子主张不同的大臣们。” 顾陈书点头:“所以说,江充的陷害根本就不是什么偶然。” “就在有人着急的时候,巫蛊之术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巧合的时机,但事情是否真的就是巧合?” “刚刚我也说了,当时的环境下,有人利用巫蛊之术吸引信众,企图争夺大教气运。当时儒家刚刚兴盛,道家还在因为天道变迁蛰伏,各派学说遭到打压。宗教环境看似稳定,但实际上,有需求就会有市场,于是巫蛊之术出现了。” “那个所谓的阳陵大侠,说到底他就是个罪犯。当时汉朝所谓的大侠,其实意思就是侠以武犯禁的意思。你想想,一个普通的罪犯,就算是拥有丰富的反侦查经验,在全国通缉之下,他能逃得了多久?” “但偏偏他就逃了,而且汉武帝怎么抓都抓不到。又偏偏!公孙贺一出手就把他逮回来,这是什么?” “这是早有预谋!” “一个罪犯,如果没有稳固的后台,怎么可能隐姓埋名在大汉境内顶着通缉犯的名头潇洒那么长时间?这个后台到底是谁,都已经不得而知了。” “唯一确定的是,朱安世陷害公孙贺成功,开启了这一场巫蛊之祸。” “这本身就是一场阴谋。” “借由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巫蛊派的势力不断扩散,首当其冲的是谁?是独尊儒术之后产生的那些儒家支持者,尤其是各方的大臣。以及那些掌握着巨大权利的勋贵外戚,还有大量以前曾经显赫过的修行流派弟子。” “这些人几乎是当时整个汉朝高等人类的全部,而江充、太子、丞相、皇后……这些人到底又代表着其中的哪一个阵营?” “汉武帝生病在外,太子到底是不是被陷害?江充一介宠臣,真的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到底是谁在长安城散布太子谋反的假消息?又是谁通知了在外面的汉武帝,蛊惑他派刘屈氂出兵长安?” 小九只觉得毛骨悚然,按照顾陈书这么一说,这一场巫蛊之祸,根本就是各方势力利用皇帝和皇室下的一盘大棋,其中的血腥,绝不仅限于长安城的几万人。 “假设,我们假设这个朱安世真的是一个罪犯,当初他为什么被通缉?”顾陈书分析道。 “这些史书上都没有记载,也是巫蛊之祸开端模糊的原因之一。” “你设身处地想一想,为什么汉朝会将大侠这个词作为武力犯罪的代名词?又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凭借自身的武力,胆敢违反法律,甚至之后还找了一个顶级权贵作为靠山?” “此人必定是个修行人!” “而且是经过了天道变迁,开始复辟的古流派修行人。” “汉初时期,趁着天道变迁的关口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成功成为了和统治者相互依存的东西。这群人当初是一些什么人?是提倡克己复礼的人,是当初百家争鸣当中式微的一波人。” “而当这样的一波人突然成了暴发户,掌控了朝堂之后,他们会做什么?” “铲除异己,党同伐异!” “百家、宗教、修行流派,所有能够影响到统治阶级思维形态的因素,都是他们铲除的目标。朱安世如果真的是修行人,一定是被这些人针对的其中之一。” “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来了,当时在朱安世被通缉之后,帮助他躲避搜捕的权贵,一定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而做的这件事情,可见这名权贵也在被儒家一派征伐的目标当中。” “而独尊儒术,是汉朝的祖制,如果想要推翻祖制要怎么办?” “干掉被儒家牢牢紧靠并且成为最大靠山的人——皇帝和太子。” “于是朱安世被捕了,并且揭发了公孙贺,这背后肯定有那位权贵的手段。否则他一个罪犯,上哪儿知道公孙贺和公主私通这种隐蔽的消息?” “借由朱安世之手,和古修行流派亲近的这一批人成功削弱了卫皇后的氏族力量,并且让卫青的长子被处死,断绝了卫家的香火,让太子一派成为了无根的浮萍。” “江充这个人的出现,可以说是另一个流派——巫蛊派开始崛起的标志。” “我们都知道,一个流派的产生和发展,必定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够成功的。从巫蛊派陷害前皇后被废开始,这个流派就一直在暗中虎视眈眈。” “他们暗中在民间发展信徒,掌控了舆论,并且利用广泛的信众搜集各类消息。这才有了江充举报自己妹夫的消息来源,也成为了他去西域边境的底气,因为那边都是他们的人!” “再然后,因为氏族力量被削弱而开始憋憋屈屈的太子遇上了江充,终于被他给激怒。同时巫蛊派也开始朝着统治阶级大批量渗透,代表太子的一派或许做了什么,或许什么都没做。但是巫蛊派肯定是和同样想要争夺气运,重新掌控天下的古流派达成了某种协议。” “刘据就是这么倒霉的。” 顾陈书摇头叹息:“而且这件事情还有前传和后续,卫皇后是因为之前另一次巫蛊之祸的影响才上台,当时的皇后被废除。后续更是牵扯到皇位继承的血脉问题,两位皇后,两条血脉,各自用户他们的大臣和勋贵又代表着哪一个流派?” 程牧羽说道:“别说是当时了,就算是现在,巫蛊派一旦重出江湖,必定会引起修行界巨大的变动。世俗界血流成河,修行界就是一片血海。这世上如果真的还有能够修行的巫蛊之法,一定要提前将这些人扼杀在萌芽里面,否则就是下一场巫蛊之祸。” 顾陈书更深入说道:“这种东西对于普通人的影响太过恐怖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可以利用人内心当中最丑恶的仇恨、嫉妒这些负面心理掌控这些人的行动,一旦扩散开来,恐怕……” 周围的人,连带频道里的七组成员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程牧羽当机立断:“我马上就到医院,立刻把叶德山给我控制起来。小九和搜索班继续扩大搜索范围,任何有关线索都不要放过。老书带着娃娃到医院来,其他人暗中搜索整个南离,通知各级宗门,就说巫蛊派重新冒头了!” 顾陈书一指点在了巫蛊娃娃的头顶上,低喝一声:“威天下!” 在“威天下”的效果之下,娃娃身上留下的手段如同冰雪般消融,阴邪的被一扫而空。从钢针上冒出来朝着远方飘去的邪气也成了无根之水,再也无以为继。 他这才伸手抓住了这两个娃娃,下楼坐上了七组的车。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叶颂已经被送到了专用的治疗室,而叶德山也被七组成功控制。顾陈书看着他身上狼狈的衣着,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的争斗。 程牧羽正站在门口,见到顾陈书到了,便问道:“娃娃呢?” 顾陈书将巫蛊娃娃拿出来:“上面的法术我已经处理了,但是这东西太过诡异,资料库里也没有详细记载,也不知道清除干净了没有。” 程牧羽刚想伸手接过来看看,听到顾陈书的话手就僵了一下,缩回去说道:“那我还是算了。” 两个人这才转身进了房间,这是一间医院借用的茶水间,里面还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顾陈书和程牧羽坐在了叶德山的对面,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有点老实巴交。 “叶德山?”程牧羽开口问道。 叶德山被吓了一跳,连连点头,偷偷抬起眼睛来看着顾陈书和程牧羽,小心地问道:“首长,你们……找我有事?我……我老婆还在……” “叶德山!”程牧羽打断了他的话:“你老婆的病,是怎么发的?” “啊?”叶德山愣了一下。 “啊什么啊?快说!” “哦……哦……”叶德山这个人有点……老实巴交?不,不止。 顾陈书觉得他有点憨,憨批数值很高。 被程牧羽唬了一下,他老老实实地说:“就是今天晚上的时候,她突然说头疼,然后还头晕,就……就一直揪着头发,然后就……晕倒了。” “晕倒的时候叫了一声?”顾陈书问。 “你怎么知道?”叶德山有些意外,眼神里还有些掩饰不住的慌乱。 程牧羽和顾陈书对视了一眼,再次问道:“那你对她这个病,有了解吗?” 叶德山咽了一口唾沫,额头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水:“首长,我要是有了解,早就带她到医院来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你在撒谎!”程牧羽冷笑道。 叶德山着急了:“没!没有!我真没有,我们俩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她什么情况我清楚,以前她从来都没生过大病,也没见怎么头疼,我……”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顾陈书把巫蛊娃娃放在了桌子上。 “诶!这个你怎么……”叶德山见到这个娃娃,就想伸手去枪,结果被后面的两个七组队员抓住了胳膊给摁了回去。 叶德山一边挣扎着,一边喊道:“你们不能这样!你们怎么能随便搜查我们家,随便动我的东西呢!快把它送回去!我老婆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想干嘛?” 一个大男人,居然开始痛哭流涕,被摁在桌面上不能动弹之后,开始疯狂地用额头“咚咚咚”撞着桌面,哀求顾陈书他们把娃娃放回原处。 七组的人怕他把自己撞死,就给他拷在了椅子背上。 顾陈书和程牧羽察言观色,发现这人好像并不知道害了叶颂的就是这个娃娃,反而将它看得很重。 这就有点意思了,他以为这个娃娃是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