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还是说漏了一点,不过因为你加入七组没多久,所以也情有可原。” 卢国良说道:“这次的国家征召任务,只面向金丹期,本身就存在问题。你想想,不管是顶尖宗门、隐世宗门还是俗世宗门,又或者是我们七组,都派出至少元婴期的高手给自己的天才保驾护航,千妍在邪神教地位如此特殊,能没有靠山吗?” “但是安鹏省务依然让我们自己行动,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次的任务,表面上是国家任务层面,实际上等级并不足够。” “任务等级不够国家级,所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的可不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七组的任务分级,是根据冲突双方、事件影响力、可能的发展走向、冲突所能涉及到的高端战力等等各方面评估,任务等级所代表的就是这些。” “也就是说,一个不够国家级的任务,本就不足以受到各方的最高敏感和重视程度。只要七组不出动元婴期,那么邪神教也不会首先撕破脸,毕竟不管谁胜谁负,影响力远没有元婴期出手所造成的波动更大,一旦元婴期出手,得不偿失。” “那为什么一个本来等级不够的任务,会被说成是国家征召任务?” “首先,是姿态的问题。” “这个姿态是做给各个宗门看的,让宗门知道,国家对于九数洞天和宗门的重视程度。同样,也是给邪神教看的。” “而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表达七组的一个态度。” “那就是千妍圣女决不能进入九数洞天!” “你应该也看过千妍的资料了,此女擅长蛊惑人心,意志不坚定的人往往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而且男女通吃。” “这次千妍居然打算进入九数洞天,我们之前也是始料未及。毕竟千妍已经很久都没有进入过秘境了,一直都是在邪神教修行,偶尔才出来行走。” “若是其他的洞天秘境,放她进去也还行。可九数洞天的特性你已经知道了,只有集结起来才能够获得最大利益,这就是最有利于千妍的战斗环境。” “谁也不知道她会蛊惑谁成为卧底,关键时候反水那就好玩了。” “而且,邪神教为什么偏偏这一次将千妍放出来,让她进入九数洞天?背后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阴谋?是否是上一次针对谷中阁的后续?还是说有更大的阴谋?这谁都猜不透。” “俗世八大已经暗中通过气了,以六君宫为首,都打算将千妍拦截在外。” “七组虽然不可能跟他们私下互通有无,但是只要做足了姿态,那些人精自然会知道我们的用意,和我们统一战线起来。” “到时候邪神教也会知道我们的决心,断不会派出元婴期和我们硬拼,只能让千妍自己决定到底如何行动。既可以随机应变,进入九数洞天的计划若是失败了,他们又可以推卸责任给千妍。” “而且实际上,首先表态的也不是我们七组。” 卢国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云景之乱的事情你是亲历者,当知道其中的凶险。象神山和邪神教联手,打算把整个俗世八大掀个天翻地覆,然后趁机上位。南离赵明空的事情你也就在局中,也是你亲手从穆青云的手里将赵明空给抢了过来。” “你不觉奇怪吗?”他看向了顾陈书,意味深长:“象神山和天池山都在自身立场上犯了大错,国家却没有给他们太过严厉的处罚。” “那么刚巧这次就是天池山死了三十六个人?而象神山又刚好擅长养蛊神魂之术……” 顾陈书听着卢国良的话,心头笼罩的迷雾顿时被拨开。 原来如此! 原来一切都是宗门和七组计划好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局!一个针对邪神教和千妍,围绕着九数洞天的局! 因为一手引导了云景之乱,导致整个俗世修行界差一点崩盘,象神山已经被打入了留待察看的死地,想必所有的发展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而穆青云在南离为了一个赵明空出昏招,天池山弟子在城里拦截七组队员乱战。天池山不止没有得到天才弟子,反而是被七组记在了小本本上。 这个时候,不管是象神山还是穆青云,都急于表态,向国家表明他们依然还是夏国修行界正道的人,绝不会背叛国家。 于是,象神山不知都从哪儿找了散修,很有可能都是邪修,偷偷杀了,用蛊和神魂之术伪造成是邪神教下手的样子。 然后天池山站出来表示这就是我们天池山的弟子,我们与邪神教不共戴天,提出让邪神教从这次九数洞天探索中退出的号召。 七组顿时闻弦而知雅意,内部操作了一番,找到两个所谓的“证人”,指认千妍。 并且发起了这一次的国家征召任务,目的就是告诉象神山和天池山,你们的忠心我们看到了,但是这次的事情还是交给七组来办,你们从旁辅助。也告诉邪神教,少特么派元婴期过来插手,不然国家级的任务,我们完全有理由让阳神坐镇。 卢国良见他的眼睛渐渐亮起来,就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于是说道:“其实在屋子里的人都算得上是我这个级别的人,他们当然都明白,只有你一个是特战。” 顾陈书摇头:“我终于知道其他特战为什么不愿意来开会了。” “哈哈哈!”卢国良笑了:“不过,多知道一些对你有好处。人生在世,被人算计在所难免,你的机警和缜密肯定是足够了,以后多积累些经验也就罢了。” “所以,这一次我们的任务根本就不是搜捕千妍,而是搜捕无果,让千妍别进九数洞天,或者干脆就别在渚城露面是最好的?” “孺子可教也!”卢国良点头:“所以,虽然是任务在身,但是该吃吃、该喝喝,有事儿就去办,邪神教的弟子遇到了可以杀几个,千妍别靠近划江山,一切就都在默认的规则里面。” 顾陈书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低估了老阴比们的阴险和默契程度。 “对了,你去哪?”卢国良问。 “江渚大酒店吧……” 顾陈书到了酒店的时候,苏清浅刚好给他发消息说他们刚到了包厢,给他发了个包厢位置。 顾陈书感受了一下,发现包厢的位置距离他感受到的大股修行人气息刚好就不在一个楼层,于是便放心地上了楼,找到包厢推门进去,就看到几位都在。 凤霞老太坐在主位上,见到顾陈书过来,热情地招呼他坐在旁边。 顾陈书只能坐进去,然后给老太倒了一杯茶水。而另一边的陈生见人都到齐了,也叫来了服务生说开始走菜。 “今天有公司买单,我们就敞开了吃,我叫了几样平常吃不到的,一起尝尝鲜。” 顾陈书见他偷偷看自己,顿时明白过来,陈生这句话根本就是说给他听的。 他知道自己这一身确实形象不怎么样,要不是懂行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他这一身衣服到到底值多少钱,大多数人肯定都会当成是地摊货。 再加上中午他的话,家里没有亲人,自己一个人打工赚钱上学,听着就不像是能来这种地方吃饭的。 或许在他们看来,顾陈书可能连人均上五十的小饭店可能都没去过。 这样的人突然到星级酒店来,会出什么丑?谁也不知道。 陈生这句话,就是提前给顾陈书打了个掩护——我点的都是大家都没吃过的新鲜玩意儿,出点丑应该没什么可说的。 体会到了这一层意思之后,顾陈书便笑着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苏玉兰见状,只是轻哼了一声。她今天算是豁出去了,身上传了一身看起来颇“贵妇”的长裙子,不过配上那身肥肉跟犀利的小眼神,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美感。 “小顾啊!你现在还在上大学,可能不太清楚,现在出门都得讲究门面。门面撑不起来,谁看得起你?但是要撑门面,至少得有撑门面的资本。” 顾陈书微微一笑,随意应付到:“大姑说得对,我记住了。” 苏誉信看了顾陈书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微微沉了一下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玉兰却自顾自地说着:“就好像今天,要是没我们打招呼,你这一身衣服恐怕酒店都不让你进来了!对了,你平常买衣服吗?” “没,这身衣服都是裁缝做的。” “那可不行!”大姑眼中的鄙夷越发明显:“那些小作坊做的衣服怎么行?用料、做工哪个能比得上大品牌的衣服?不说质量,说不定还对身体有害呢!不说买什么国际名牌,怎么说也得买耐克阿迪啥的吧?” 沉声小声提醒:“妈,耐克阿迪是帝国资本家的走狗……” “是吗?”大姑意外了一下:“我就说这么个意思,不然将来找对象了,观念改不过来,难道让对象跟着你一块儿出去做衣服?” 苏清浅都要急疯了。 顾陈书却只觉得好笑:“可是我听说手工做的衣服才是最高级的啊?” 大姑嗤之以鼻:“人家大师做的衣服肯定是顶级的!那是你能想的吗?好高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