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白衣的妖修分明只有天仙的修为,为什么会这么强大?更加奇怪的是,这个妖修居然还有浓烈的仙法韵味,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你我非一族,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毕彰从远处艰难地站起来,此刻他依旧嘴硬。 “如果我只杀你,你还依旧这么嘴硬吗?”西门天虽然是半开玩笑的说,可是他的确有这个实力。即便他受了伤,但是收拾一个不擅长剑法只擅长炼丹的毕彰玄仙还是不在话下的。 “要杀便杀,我堂堂仙族从未向区区一个妖孽低头!” “好,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去为你的仙族赴死了。”听到这句话,西门天火气渐消,虽然语气依旧冰冷,但是内心里渐渐的有了一丝欣赏。倘若仙族皆有此心,何愁魔族不破。 不过他率先联合几位玄仙强行打破自己的迷阵,破坏庭院,差点暴露了他的身份,若以以前奉天仙王的性子,必然重罚。就算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不教训一下还是不行的。 说着,西门天拔出阳剑,双眼微微一眯。在太阳星的照耀下,这柄无与伦比的仙剑散发出炽热的光芒,一条神龙之形浮现在身后。 “小心背后!”龙皇的语气突然慌张起来,还未等西门天反应过来,龙脉的力量率先汇聚于身后。 这是来自等级上的无情压迫!若非西门天有龙威加持,恐怕此刻早已趴在了地上。 快,实在是太快了!即便如此,以他目前的反应速度甚至都来不及转头,只能在龙皇的操控下在背后强行生出片片龙鳞。 “妖孽,还敢杀我仙族!”宋婉见那白衣在一瞬间崩解,浮现出金灿灿的鳞片时,手下更是不留情,撕裂空间的一剑直接向其刺去。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西门天的心头久久不散,他已经能够深切的感受到,身后的这个仙人虽然在剑道之上离当初大成的奉天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在修为这一块,足以碾压现在的自己千百遍。 “你这混小子,怎么反应这么迟钝,你这样会死的!”龙皇直面宋婉的剑锋时不由得破口大骂。它已经对西门天孤注一掷了,怎么这小子还对自己的小命不上心? “我根本动不了……”西门天有苦难言。此刻他周围的空间已经全部被冻结,即便感受到了锋芒,也毫无动弹之力。 就连蕴藏在奇门天识海中的阴剑也在悲鸣着,它和西门天所持阳剑虽然都是高阶的仙器,融合起来更有造化仙器之威,可是实力悬殊太大了,主人根本就没有力量把它送出去。 话又说回来,这仙界可不比八荒界,无论是外界对于修炼者的压迫力还是空间的稳定性二者都没有可比性,能使出这一招,西门天已经大概猜到身后的那个仙人是谁了。 “刺啦。” 虽然在龙皇之魂的集结下,西门天的背后出现了坚不可摧的龙鳞,但这浅浅的龙鳞在造化仙器之下就像一张纸一样,被轻易的捅破。宋婉手中之剑携带着极强的仙气从西门天背后一直穿到前胸。 甫一低头,看见的便是裸露半截在外的剑尖。随即一阵剧痛传来,西门天眼前一黑,淡金色的鲜血顺着剑尖一点一点的滑落在地上,在草地上冒起了白烟。 “果然……不愧是仙王。”西门天感受到这丝毫不留情面一剑所带来的痛苦后,意识逐渐有些模糊起来。 他并没有怨宋婉,因为他知道,也许她的行动就代表着一个仙族对待外族的手段。宋婉是仙王,为了仙族,她必须这样做。 其实当西门天第一次看到自己淡金色鲜血的一刹那,就明白了自己走上了一条永不回头的路。他不是人族,也不是仙族,同样也不是龙族。 他的躯体是父母之躯,他的魂魄是仙王之魂,他的体内还有一半龙皇的血脉。说他是妖孽,其实一点都没有错。 “问天!”宋婉一听到这个布满鳞甲的妖修居然是西门天时,顿时如同晴天霹雳,紧握仙剑的手忽的松开,有些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 随后她似乎刚刚缓过神来,手中慌忙凝聚出柔和的白色仙力,就要为西门天疗伤。怎料她的手刚刚推出,就被一股不强的排斥力给推了回来。 “你做得没错,我就是妖,我本来就不配待在仙族。”西门天苦笑一声,侧过脸去。此刻宋婉已经能够透过那一头乱发清晰的看到西门天脸颊上的龙鳞和微微鼓起的小角。 “你这样……” “倘若我非你的故人,恐怕我现在就已经神形俱灭了吧。”尽管深受重伤,青年目光中的清澈却依然没有消去。在这目光之下,宋婉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感谢你,让我明白了……我现在究竟是什么。” 从后面赶来的众仙皆莫敢动,有些错愕的看向宋婉和那个被刺穿的鳞甲男子。此刻龙皇也没了声音,不知道是在养伤还是在听西门天说话。 似乎是拼尽了全力,西门天拔出深陷体内之剑,随着扑哧一声声响,又溅出一飙金色的鲜血。他将仙剑抛在地上,化作一道流光离去。 “追!”一个玄仙见西门天逃跑,想要带领几个天仙前去追赶。在这时,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玄仙抓住,随后猛的摔在地上。 “滚!”宋婉怒吼一声,震的地动山摇,随后也不捡丢在地上的剑,兀自化作流光向大本营去了。 眼见仙王似乎动怒,停留在这里的仙人纷纷不敢动弹,只得面面相觑。过了好一阵子,他们没有问到任何可靠的信息以后一哄而散,回到各自的修炼处去了。 在仙族的主帅营处,宋婉坐于主帅台之上,手紧紧的握成拳,手指几乎要将掌心攥出血来。 一想到她居然亲手用她的武器刺穿了她日日夜夜期盼着的人时,她的脑海中就会一片混乱。 “我当时为什么会亲手用剑刺向我的统帅?还有,他为什么变成了那样?”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