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炉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天还未亮,丝丝凉意夹杂着细碎的雪沫从窗户缝中钻了进来,白槿下意识的拉了拉被子。 这一夜睡的很舒坦,已经很少没有像今夜这般睡的踏实了。 “嗯?” “这是……” 另一只手居然没抽出来。 还没去查看,心中早已是惊涛骇浪。 顾念念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的正香。 而且衣服…… 白槿脑海中一片混乱,隐隐约约能回想起昨夜翻云覆雨的场景。 可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就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也全然不知,顾念念更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怎么办怎么办……” 惊恐过后才感觉到脑海中一阵刺痛,浑身发烫。 而此时门外百米之内想起了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 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小心的穿好衣服,再将被子轻轻拉了上去,以免顾念念着凉。 这才蹑手蹑脚下了床。 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昨夜喝的酒有问题,可白槿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让七阶修为的自己也给迷倒。 发动纯净苍穹珠,将食指抵在眉心处。 果然,黑色的毒气一瞬间被洗了出来。 而门外之人的脚步更近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 “大人,千真万确,想必此时他们已经不省人事了!” “哼,看到人了再说!居然将地龙散这么轻易使用,要是本座不满意有你好看!” “不会错的大人,这两位绝非常人……” 一人是郑大,另一位声音浑厚者却不知是谁。 一边说着,二人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只是在刚推开门的一瞬间,白槿暴起一刀,强大的气浪将二人斩了个措手不及。 啊—— 惨叫声响起。 一刀之下郑大当场被斩成两段,花花绿绿的肠子混杂这鲜红的血液洒在了半尺厚的雪地上。 另一位穿着裘衣的红脸汉子手臂飞了出去,捂着肩膀上碗口大的伤口在雪地里来回打滚,嘴里同样发出痛苦的哀嚎。 今夜此事太过荒唐,白槿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人。 提着刀上前踩住红脸汉子的另一条胳膊,黑着脸问道:“你是什么人,地龙散又是何物!” 汉子痛苦的挣扎着,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奈何此少年力大无穷,一脚踩在自己手臂上如同山岳一般让他撼动不了分毫。 “该死!” “郑大下药手段拙略,根本就没有成功!” 汉子不回答,只是心中在思量到底出了何事,想来想去只能认为郑大的下药根本没成功。 无论多么解释不通,总之这少年此刻就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但凡中了地龙散,没有人能够自行接掉,就算六阶修行之人也不行。 若无解药,只能在颠鸾倒凤之后陷入昏迷,直到死去。 “问你话呢!” “为何要陷害我!” 白槿看着汉子闭上双眼半句话也不说,明显就是在等死。 然而终究是小瞧了他。 只见汉子怒喝一声,身体突然支离破碎,变成了碎块,让白槿踩了个空。 而汉子变成的碎块突然倒飞出去,飞行过程中居然变成了石块,在几丈远的地方重新聚集。 随着轰隆轰隆的巨响,化成一头两丈高的石头人。 火红色的石头人在冷冽的雪地上如同一尊远古巨神,身上嗤嗤的散发着浓烈的白雾。 映的百米之内一片通红,宛如一团大火堆。 镇上村民听到动静统统跑出来,也顾不得地上半尺厚的积雪,直接跪倒在地虔诚的行礼。 白槿对这种小伎俩嗤之以鼻,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二熊他们一般,修为不会超过六阶。 重新掏出血灵刀缓缓向石头人走去。 事实证明这家伙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刚掏出血灵刀的那一瞬间,感受到重刀之上浓郁的杀气。 石头人灯笼大的眼睛突然瞪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大人饶命!” “此事与小的无关啊!” “都是那郑大干的,是他特立独行给大人您的酒中下了地龙散,从头到尾我都不知情啊!” 白槿索性就听他将话说完吧。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这家伙被青石镇奉为山神,青石镇之名的由来也正是跟着青石怪有关。 一问才知道这家伙还有这么了离奇的由来。 本体是一块青石板,在大齐国一座寺庙的供台上充当大佛的底座。 经过长达千年木鱼声和佛音的熏陶,居然产生了灵性,从此化作精怪逃离寺庙来到此地。 青石怪并非恶妖,长期受佛音的灌输,导致他有着很强的佛性。 对青石镇的村民来说他便是整个镇子的守护神,赶走恶妖,或者铲除附近势力想要行凶的歹徒,守护青石镇世世代代。 青石镇的人民也知道感恩,逢年过节都会献上祭品,供上香火。 按理说如此一位安分守己的山神不应该做此荒唐之事。 不过守护神也有苦衷。 已经卡在五阶后期上百年,到了如今依旧连半点突破的苗头都没有,再这般下去青石怪便没了几年好活,无意间跟镇长郑大提到过此事。 这郑大也是位知恩图报之人,想方设法打探突破的消息。 近些日子正好打探到一个偏方,那便是服用拥有仙骨的满月婴儿心头血。 “仙骨?”白槿好奇的问道。 青石怪连忙解释:“大人,只有父母皆是修行之人,诞下的孩童才有可能拥有仙骨,且修为越高,获得仙骨的几率越大。” “混账!”白槿怒喝一声。 饶是白槿好脾气,听了这种荒唐之言还是被气得不轻。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东西传出的谣言,也有郑大这种混蛋去相信,看来他死的一点都不冤。 不理会青石怪的求饶,白槿扶着额头长叹一口气。 摆摆手让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人们各自回屋,自己也颓丧的返回。 至于青石怪,想必只有继续跪在外面忏悔的份,若非解释了那么一遍,它已经灰飞烟灭了。 现在对于自己来说其他都是小事,关键顾念念那里该怎么办。 没想到两世清白之身竟毁在今夜,也不知到底是自己吃亏还是顾念念吃亏,或者说两人都吃亏?